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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个字囫囵在喉间,却到底没有说出。
赫连恕将该送的东西送完,从腰侧取下一个物件儿,又朝着齐杳跟前一递道,“七娘子要不要喝点儿酒?”
齐杳垂下的眸光重新抬起,望着赫连恕时,那双清澈的眼好似带着说不出的锐利,直透人的心底。
赫连恕却在这样的一双眼睛注视下,轻勾唇角笑了起来,“我们草原人从学会走路便开始喝酒,酒是个好东西,口渴时解渴,天冷时暖身,若是心里难受的时候,喝上两口,说不得便能松快些。”举着酒囊的那只手仍然稳稳递在齐杳眼前,不知该说是坚持,还是固执。
齐杳只是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就在赫连恕要放弃将酒囊收回时,她却是动了,将那酒囊接了过去,便是拔下了塞子,举起酒囊仰起头,就势猛灌了一口。那动作,快而一气呵成,带着两分仓促,似是怕稍有迟滞就会后悔一般。
然而,她此前定然是不曾喝过酒的。那酒液一入口,登觉一股子辛辣灼热从舌尖,烧灼着涌入喉间,一路窜到肺腑。她承受不住,登时呛咳了一声,酒气蒸面,双眼陡然生潮。
赫连恕见状,双目阒黑,嘴角微不可察地一勾,“慢着点儿!这可是我们草原最烈的酒,七娘子可别醉了。”说话时,已将腰间挂着的另一只酒囊取下,自拔了木塞,仰头灌了一口。
低下眼时,却是一怔,目光带着两分莫名的深沉定定望了一眼被一只素白纤细的手递到跟前来的酒囊,才抬起眼,皱眉望向齐杳因酒气,而泛出两分海棠红的面颊。
她双目微微生潮,可目光却还是清澈,怯怯中带着坚定,“多谢赫连郎君!只是,我眼下物归原主的只有酒囊!”
赫连恕眼里极快地掠过一道幽光,薄唇轻轻一抿,她居然看出来了,他就说,这位小娘子胆子瞧上去不大,可只是胆小,却不是不聪明。不过既然瞧出来了,又为何还要喝那口酒?
他无声将齐杳望着,明明一字未言,却又好似什么都在眼底了。
齐杳轻咬了咬下唇,将那只酒囊塞回了赫连恕的手里,“我知道,我今日所求,于赫连郎君来说,委实冒昧。以赫连郎君之物相要,更是失了光明磊落。可我没有法子......至于郎君想要的那样东西,是我现如今唯一的筹码,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此时便交还给郎君的。而我既知那样东西的紧要,又如何会将它带在身上?所以,郎君也不用再枉费心机,即便今日我真如郎君所愿喝醉了,郎君也从我的身上,搜不出那样东西。”
少女的嗓音仍是温软轻柔,恍似春日里初绽的花,可那些字眼落在赫连恕此时的耳中,却更像是花茎上横生的刺,扎得人生疼。
既然都摊开了,赫连恕也不再继续藏掖着了,他垂目将两只酒囊重新挂回腰间,再抬起眼时,目光冷锐直射齐杳眼底,“七娘子既然说到此处,那某便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那样东西,对某很重要,某答应了送七娘子回家,便会说到做到,不会食言。但可否请七娘子先将那东西归还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