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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完卷子后,众人都是有气无力地坐在自己的号房。
疲惫,是大家共同的感觉。
苏泽觉得难怪大家都讲究什么同年关系,除了想抱团取暖外,估计也是这九天一起考试的经历让大家有共同语言,还见过各自最邋遢的一面,所以才觉得很亲切。
苏泽和林洵在巷囗烧了点开水,冲了点茶,当晚,两人一起喝了几杯茶,苏泽还把茶叶放进嘴里嚼了几下才吐出来。
大家又聊了会后,就把号房里的床板拿到巷口这里,开始睡觉。
一夜不得安眠,苏泽不断地做噩梦,老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追赶自己,有一次,自己跑急了,就从高处一跃而下,结果自己的脚就抽搐了一下,猛然醒来。
醒来后还不知道身在何处,但周围嘈杂的人声还是给了他安全感。定睛一看,发现有些人已经睡了一觉,休息好了,正在聚众聊天呢,大家都在等待天亮。
苏泽也睡不着了,他擦擦背部的冷汗,见还有一个时辰就天亮,赶紧回号房收拾东西,穿好衣服,然后才和别人坐在一起。
大家聊的话题几乎都是这次考的试题,有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有人愁眉苦脸,有人咒骂考官出的试题,有人待在角落里默默流泪,也有人和苏泽一样,神情平静,看不出考得好还是不好。
众人聚在一起闲聊,终于等到了贡院大门的开启。
为防止发生踩踏事故,他们出去的时候还是要排着队。但因为有些人身体已经很不好了,这些人是让士兵们扶着出去的。
外面人声鼎沸,到处都是担忧着急的人们,他们呼喊着自己亲人的名字,还不时听到哭喊声。
等苏泽排着队走出来时,即使太阳还没有出来,但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还是让他精神一震,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怎么就那么像囚犯被释放的感觉呢?这九天,对身体和精神都是一种考验啊。
苏泽感觉身子一轻松,走路都有点不稳。还好这时平安吉祥找到他,及时扶住了他。
回去后,苏泽只觉得特别疲惫,也顾不得去打听其他好友的情况了,赶紧先用热水匆匆忙忙洗了澡,再刷牙后,喝了一碗白粥,就赶紧爬在床上睡觉了。这一觉就从早上睡到了晚上。
苏泽向福伯打听了林洵他们的消息,得都还好。
苏泽又吃了点东西,洗了个澡后,困意又袭来,忍不住也继续睡下了。
第二天和平常的生物钟一样,一早就醒来。
总之,一场乡试让大家都好像病了一场一样。精神还有点萎靡不振,懒懒地不想说话。大家匆匆一聚又回家休息去了。
接下来,秀才们开始等待放榜。考官们也在紧张阅卷中。
八月三十日才能出成绩,在等成绩的十几天里,几人简直是茶饭不思,不止他们,其他考生也是,见面就问乡试的情况,都指望着从别人口中知道什么秘密消息。
终于到了到了张榜这天,平安吉祥与林家书童一起去看榜。
福伯让下人准备一些红封散钱,不一会儿,平安吉祥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禀告:“少爷、少爷,大喜啊,大喜啊,恭喜少爷,贺喜少爷……得中乡试第十五名。”
苏泽听到自己中了举人,而且名次还不错,十分高兴的让你放赏。最后问过平安,得之林洵得了第三名,也十分为他高兴。
一会时间,听见院子外面有人喊着,“报喜的来了!”
而伴随着而来的,就是院子里的人闹腾了起来。
刚到院子门口那儿,就听报录人问道:“请问这苏泽苏花爷可是住在这儿?”
苏泽一听是自己的名字,他才深呼吸了一口,缓步上前,“我就是。”
报录人一看,终于是找对地方了,顿时松了一口气,要知道他们两人本该是早就过来了的,没成想找错了地方,白白耽误了好大一会儿,所以这会儿才赶过来。
“恭喜苏老爷高中乡试第十五名……”
报录人很是满脸笑意地将报贴递给了苏泽,“恭喜苏老爷了!”
苏泽忙让福伯奉上红封给报录人,报录人收了赏钱,很是高兴,“苏老爷客气了!”然后又客套了几句,才离开了。
等苏泽等人拜完座师,参加完一系列聚会,才晕乎乎的准备回家睡大觉恢复精神。
另一边福伯早早的让人给在京城的父母以及苏州老家送信说苏泽高中第十五名举人。
苏泽与林洵商量一下,回苏州外理一下庶务,就一起结伴回京城。这一次苏泽用父亲的名义租了一条船,跟着林家一起走。乡下的笋尖,绍兴花雕,甚至还有镇江的醋,南京的板鸭,慈溪的炝蟹,好多好多,都是能当成土产送礼的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京城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还有一批江南的特色布匹。还有两大箱深褐色的菜干。还有一些苏州庄子上的特色腊货。七杂八杂的收拾了整整一船。还有一些江南的特色玩具,不管给弟弟妹妹还是走礼都是非常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