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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耽误了干活儿的进度,可是大问题。人们随着走出来,也都发现现在的时间越来越宝贵,用那时流行的一句话说,那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效率。这可不比在老家地里熬阳坡,干多干少、赶早赶晚都没多大区别,这里有甲方催,有老板和工长催,也有临近的建筑工地比着,慢了、晚了,都是要挨训的。
还有的工人,也不知是从哪里听说的,说人家别的工地,在质监站验完柱子、大梁和楼板的钢筋后,浇筑混凝土前,工长会让工人偷偷地抽出少量钢筋,用在接下来的楼层和部位,这样就可以省下不少钱。毕竟,那时还是计划经济时代,大宗钢材的购买还需要国营单位出面,来统筹购买,不光贵,手续还繁杂。要是省下了,那可是实实在在的钱呀。
李聚仙听工人们干活时在嚷嚷,事实上,验收完后偷着抽钢筋,他也听说了,他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这一天的傍晚,甲方和质监站的验收完三层的钢筋,提出整改意见,从工地离开后,他就指挥钢筋工从阳台、楼板和大梁里,隔几根钢筋就抽掉一根,他觉得这样没事,就算是老板知道了,也会鼓励自己的做法。但他这个做法,被技术员王思凯发现了,坚决制止他这么做,并站在楼顶上,训骂工人。
但干活的工人,可不理王思凯这一套。记工是李聚仙,他是工长,而王思凯只管技术和质量,这就好比行军打仗一样,一个军长,一个政委,对应的,李聚仙就是军长,而王思凯只能算个政委,发号施令、指挥出击,该听谁的?不用说,干活儿一定是要听“军长”李聚仙的,因为什么呀?他手里有权力决定给谁记工还是不记工,或一天记几分工,而这工分,到了月底,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出勤数,到了下个月初,或者夏收秋收时,会计计算每个人的工资是要靠这出勤天数和所记的工分的。也就是说,工长李聚仙手里可是掌握着干活儿工人的“生杀大权”的,这可是工人们养家糊口、乃至偷着生二胎的本钱。这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实惠,也是大家眼巴巴指望着的收入,就和庄稼地里撒了种子,就指望着秋天的收成一样,这是“硬通货”。
所以,当王思凯制止钢筋工偷抽钢筋时,有两个钢筋工根本不以为然,“这是李工长让抽的,你要不同意,可以去问他去!喊叫我们干嘛?”
“工人偷抽钢筋,这是再明白不过的错误,可能产生的后果多么严重,他们除了不及时改正,居然还这么强词夺理?”王思凯是个技校毕业生,对工作很是认真负责,但有些年轻,经验不是很足,听了工人们的回怼,心里愤愤不平,决心去找李聚仙对质,并理论一番,让他赶紧制止工人们这么蛮干。
“李工长,是你让钢筋工抽钢筋的?”找到李聚仙,王思凯想也没多想,就直接质问他。
“王技术员,怎么啦?人家甲方和质监站都验完了,你扯什么后腿?你不会是要故意给老板浪费材料吧?”李聚仙仗着自己在工地工作多年,有些经验,对王思凯这个小技术员,根本没看在眼里,对他来势汹汹的质问,也根本没当回事,所以,不仅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质问,反而质问起王思凯来了。
“你?你知道你这样做,后果有多严重吗?”搞技术的人,和安排生产的人,思维出发点就是不一样,一个在乎的是图纸以及技术和质量,一个在乎的是工地的进度快慢,听着好像风马牛不相及,好像就是天生的一对冤家,尤其是遇到争执的时候。
“你别拿这套来吓唬我!我在工地上干了多少年了,你才干了几天?我吃的盐块子都比你多多了,啥不懂?”李聚仙知道自己没有王思凯的文化高,也没有他看图纸看得明白,但他自觉得自己的经验足,这就是王思凯无法比拟的长处,所以,他对这个毛头小伙儿的意见根本没放在眼里,继续摆着老资格,“农村盖房子,那门窗顶上,只搭根过木,连钢筋都没有,也没见谁家的房子因为这个塌了!现在,又是钢筋,又是混凝土的,抽几根钢筋,能咋地?你还和我提后果,能有啥严重后果?”
“这不是农村的房子,这是办公大楼,每个构件承受的荷载,都是经过严格计算才得出来的,配筋也是通过力学计算的。”王思凯也是坚决不让步,句句都是专业术语,句句都是理论知识,听得出,他的身上还是带着满满的书生气,还有不少的棱角。上学出来的人都知道,这应该是绝大多数从学校里毕业出来的学生的气质。
“办公大楼怎么啦?不也是由基础、墙、柱,门窗和楼板组成的?和农村里的房子不也是大同小异吗?”李聚仙见王思凯搬出了书本知识,像什么“荷载呀,力学呀”等等的,自己听着都头大,也是自己的弱项,于是,他用自己的长项,以己之矛,攻其之盾,用自己多年来的经验之谈,试图驳倒王思凯。再说,他觉得自己这个年岁了,也不愿意和一个毛头小伙子在这里“华山论剑”,赢了怎么也好说,输了呢?当着这么多工人,脸往哪里搁?以后,谁还会听自己发号施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