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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地方掏出一支笔来递给黎盈盈，督促着她一页一页签字。
也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她没让黎盈盈站起来，就这么任由黎盈盈跪着签完了整份协议。
随着黎盈盈的动作，她右手手腕上戴着的冰种飘花翡翠镯也随之微微晃动，像是一滩清澈灵动的泉水。
黎念念眼光被吸引过去，盯着那个镯子看了一会，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右手的手腕——那里戴着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镯子。
那是爸妈留给他们的礼物，价值连城，世上仅有一对。
翻到协议书的最后，黎盈盈定睛看了一眼，有些愣怔：“除了股权，姐姐还要我……手上的玉镯？”
她抬手触摸手上戴着的镯子，表情有些不情愿，“这是妈妈留给我的……”
不知为何，今日本来信心满满前来“逼宫”的她，突然觉得这会自己好像才是弱小无助可怜的那一个。
黎念念抬眉：“想不想当少奶奶了？”
“……”黎盈盈咬牙，毫不犹豫褪下镯子，放到黎念念手里。
似乎是为了找补，她刺了一句，“姐姐，以前我竟是不知道，你的心这样的狠。”
黎念念将镯子和协议妥善收好，嗤笑一声：“咱们不是亲姐妹吗？彼此彼此。”
当黎盈盈果决放弃镯子的那一刹那，黎念念明白，过去二十年的姐妹情分，到此为止了。
黎盈盈果然从来没在乎过她，没在乎过黎家。股权、镯子，都没有一个纪家少奶奶的位置来得重要。
对这样的人，她不需要客气，该怼就怼，不用留面子。
“……”黎盈盈自讨没趣，加上她已经达到了目的，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虽然失去了一部分黎家的股权，但今日她才是和纪嘉言订婚的人，也是未来的纪家少奶奶。
想到这点，黎盈盈的心情好了起来。
她对着黎念念笑道：“既然姐姐已经同意了，那化妆师我就带走了哦？”
化妆师chris是纪家专程从法国请来的彩妆总监，手下出过无数明星造型。能有他坐镇订婚宴，黎盈盈相信自己一定会是这世上最美的准新娘。
黎盈盈头也没抬，大方地挥挥手：“随你。”
看在刚到手的股份上，她勉为其难慷慨一次。
拿起纸巾擦去眼角残留的泪痕后，黎念念哼着歌儿出门去了，临走前还贴心地带上了门，吩咐外面等候的佣人不得进去打扰。
房中只剩下黎念念一个人独坐。
屋内的气息霎时变得安静，静得好像刚才那一场姐妹背叛的戏码只是幻觉。
但桌上已经签了字的股权转让协议，却是这一场闹剧的无声证明。
黎念念垂下眼，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展开，露出藏在手心的一支小巧的录音笔。
点下录音笔的播放键，黎盈盈的声音传了出来，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回荡：“我……我已怀了阿言的骨肉。”
这支录音笔是她早就准备好的，在黎盈盈出现的时候就已经点下录音键，将刚才的对话全部录了下来。
黎盈盈还没出现前，系统几乎是掐着她的脖子威胁她必须要按照原书中的剧情行事。
作为一个合格的白月光，一定要“宽容大度”地原谅背叛她的这对狗男女，并且将未婚妻的位置让出来。
黎念念自觉自己做得很好——看，她最终不也没说什么，爽快同意了黎盈盈这么无理的要求吗？
至于那价值几个亿的股份，只不过是她要的一点“小小的补偿”而已，并不过分吧？
而这份录音嘛——
她刚才只说可以将未婚妻的位置让给黎盈盈，可没说不会把这件事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