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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信任的儿子。

    虽然他每天尽量克制自己,可是他越来越难以忍受时间的流逝,他从没有像此刻一般迫切地想知道沈耀在哪里,沈长泽在哪里!

    他承认,他愧疚、他心虚,他想尽快把自己亲手交给沈耀的沈长泽再从那个男人手里抢回来。他很想念自己的儿子,每次他回想两人相处的点滴,眼前总会不自觉地浮现沈长泽那双饱含绝望和恨意的眼睛。

    扔给情报贩子的钱,已经耗光了他大部分积蓄,可是无论是C国军方,还是全世界最先进最张狂的情报网络,都没能找到有价值的信息。看来,沈耀这次是下定决心藏了起来,打算造出一支龙血部队再重新出山。

    他们普遍相信沈耀是藏在一个战火纷飞的贫穷地带,否则制造龙血人需要大量的实验者,短时间内太多人消失,肯定会引起重视,所以他们一直在往非洲和中东等不太平的地区努力,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大的进展。

    而单鸣已经越来越不耐烦,他刚才很想问问赵清玲所谓夫妻间的约定是什么,到底怎么才能尽快把沈耀这个孙子揪出来,但是他克制住自己了,因为赵清玲绝不会告诉他,而他暗暗下了决定,如果赵清玲有任何行动,他要跟着她。

    因为即使赵清玲成功引出沈耀,唐汀之那边也要做大规模的准备工作,比如确认信息、研究地方情况、制定计划、向上级汇报,然后才能调派人手、准备装备,这个过程最快也要一两个星期。那是一个政府,是由无数人协调才能下达一个指令的政府,但他不是,他是一个人,他想走就做,他想行动就行动,他绝不会等到唐汀之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再行动,只要一得到消息,他会用自己的方式挑战沈耀。

    第二天,赵清玲出门了,她管唐汀之要了车和钱,但是没说自己要去哪里和干什么,唐汀之也识相地不问。

    尽管他心里非常希望能得到赵清玲这个优越的雌性龙血人,但是遵守承诺还是很重要的,眼下最重要的是靠赵清玲引出沈耀,他不在乎她怎么做,他只要结果。

    赵清玲出门之后,单鸣也走了。他没有告诉唐汀之和艾尔,因为这两个人会阻止他。

    单鸣开着车跟在赵清玲的车后面,当赵清玲的车把他带上高速的时候,单鸣知道自己隐藏不住了,这么明显的跟踪,除非是傻子才看不出来。

    果然,上高速开了几公里后,赵清玲就把车停在了紧急停车道上,单鸣也停了下来。

    赵清玲慢步走到他车旁边,皱眉看着他。

    单鸣降下车窗:“上车吧,我准备了很久,车上有专门对付龙血人的装备。”

    赵清玲回头把一大箱武器从自己车的后备箱拿出来,放到了单鸣的车里,然后面无表情地坐上了副驾驶:“这是你自己要跟来的,我不保证人类的安全。我知道你是个雇佣兵,但是毕竟只是个人类。”

    单鸣发动了车子,淡淡地说:“你会需要一个帮手的。”

    “我们究竟什么时候可以行动?我不能让单处于那么危险的境地而我坐在这里喝茶。”艾尔不满地说。

    唐汀之正噼里啪啦地敲着电脑:“很快,他们两个可以让沈耀放松戒心,等赵清玲打乱了沈耀的阵脚,我们就可以行动了。”

    艾尔拽着他脖领子:“你听着,如果单出了事,我一定饶不了你。”

    唐汀之看着他道:“你应该相信单鸣,他是个非常厉害的雇佣兵,他可以单独面对龙血人,唔,一……一两个的话。”

    “对于他的评价我不需要你告诉我!”艾尔烦躁地甩开手,。

    唐汀之点点头,偷偷从衣服里掏出了笔记本,记下今天的收获:“头发长了一点,但是不愿意剪,非常关心自己的弟弟”。

    “你打算怎么引沈耀出来?”

    “这个你别管,专心照着我告诉你的路线开车。”

    单鸣已经开了三个小时的山路,看着电子地图的显示,他们现在还算在北京,不过地理位置已经非常偏了,处于灵山的范围内。山路偏僻难走,尤其是夜晚的时候,刚过去的几个盘山道虽然算不上很陡,但是偶尔错车的时候依然很惊险,尤其在半夜行驶在这山道上的都是夜间运货的大货车。

    不过这种惊险的驾驶经历对于单鸣来说,只能算是打发时间的消遣,他看了看仪表盘,已经超过九十公里了,赵清玲终于皱了皱眉头:“我相信你的驾驶技术,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慢一些,如果发生意外,我不会死,你会死。”

    单鸣被她提醒之后,虽然不觉得这是个大事,但依然慢了下来。他胸口时时凝结着一股燥郁之气,那是一种愤怒和不甘混合成的情绪,从和沈长泽分开那天起就横亘在他胸前,压得他呼吸不畅。他一直努力压抑着,用格斗和体能训练排解这种黑暗的情绪,但是他知道,无论是让自己累得手指头都动不了,还是盘山道上不要命的飞车,都帮助不了他,只有见到沈长泽才能让他舒服一点。

    单鸣问道:“我们还有多久到?”

    “两公里外的这个出口,拐下去。”赵清玲指了指电子地图。

    单鸣从那个出口拐了下去,接下来的路特别窄,而且修得也没有盘山公路那么好,到最后基本只能够一车通行。

    接下来的路电子地图显示不出来了,因为根本没有路,全靠着赵清玲指路,到最后就是单鸣这样方向感极强的人也记不住来时的路了。

    单鸣疑惑道:“沈耀会在这个地方?”

    “当然不是,我只是回来拿东西。”

    “回来?这里是哪里?你拿什么?”说话间,单鸣的面前出现了一座房子,如果不是仔细辨认的话,即使是在远光灯强烈照射下也看不出那是栋两层楼的别墅,因为它看上去年久失修,已经被绿色植物爬满了,几乎整体被覆盖了起来,它出现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深山老林里,看上去阴森可怖。

    赵清玲的目光有些哀伤:“这里是我们的家。”她跳下了车,打开了探照灯,照着面前这栋房子。

    单鸣也下了车:“你们一直藏在这里?”

    “对,自从长泽出生后,一直在这里,没想到还是被他们找到了。”

    “这里还能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早被拿走了吧。”

    “屋子里应该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但是有一样东西,他们一定找不到。”

    “那个东西,能引出沈耀吗?”

    赵清玲肯定地说:“他一定想要。”

    单鸣皱了皱眉头,感觉这话说得不符合逻辑:“那他为什么不自己来拿?难道藏在自己家里的东西,他都不知道?”

    赵清玲简要地说:“被我偷走了。”

    单鸣诧异道:“你从自己家里偷了东西,然后放在自己家里?”

    “难道放在越危险的地方不是越安全吗?”

    “好吧,我现在更好奇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你不想告诉我也无所谓。”

    赵清玲从腰上抽出一把砍刀,带着单鸣往里面走去:“我可以让你看看,那个东西对你意义不大,但是对龙血人很重要。”

    单鸣也像她一样抽出狗腿刀,砍着爬满了房子把门都挡住了的藤蔓和杂草。

    他们终于把门口的障碍物清理干净了,然后单鸣一脚踹开了门,两个人掩住口鼻,等着那阵飞扬起来的尘土落下来。

    屋子里的状态跟它的外形完全相符,杂乱无章,所有地方都落着厚厚的灰,一片灰败的景象。赵清玲拎着探照灯站在门口,扫视着屋子里的每一角落,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放过。

    单鸣静静地等着她去找那样东西。

    可是她只是来回看着,然后慢慢地踱步到桌子前,拿起了一样东西,单鸣走过去看了看,是一个相框。

    赵清玲擦掉相框上的灰尘,那是一张全家福,单鸣看到了年轻的沈耀和赵清玲,还有小小的沈长泽。

    这对夫妻即使是拍照的时候表情都很严肃,只是那种严肃,是军人天生的威仪,从他们的表情上,还是能看出那种淡淡的幸福。这张照片上的沈耀,绝没有现在的沈耀脸上的那种狠戾和冷酷,照片上的赵清玲,也不是如他眼前的一样眉目间遍布着化不开的悲伤。

    而这个孩子,这个欢快地天真地对着镜头甜甜笑着的孩子,他又圆又大的眼睛里满是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他曾经为了一条鲜血淋漓的狼腿而吓得浑身直抖,他曾经因为怕冷,而哭着钻进自己的怀里,他曾经抱着自己的大腿,哀求自己带他离开,他曾经因为繁重的训练而哭泣抱怨。照片上的他,单鸣曾经那么熟悉,那是只要想起来,就忍不住微笑的一段时光。

    赵清玲掰开相框,把照片取了出来,小心地塞进了怀里,然后带着单鸣往门外走去。

    单鸣问道:“东西不在屋里?”

    “不在。”赵清玲从车上拿上探照灯的备用电池和两把军工铲,递给单鸣一把,然后带着他往屋子后面的山林里走去。

    俩人徒步走了半个多小时,赵清玲不断地对着坐标,终于,在一块毫不起眼地石头跟前停了下来。

    她一铲子铲进石头的侧面,把石头旁边的土往外刨,单鸣也跟着刨那块石头,刨了十分钟左右,那块大石头的根基终于松动了,俩人弯下身,费力地把那块几百斤重的石头推开,然后往下又挖了几铲子,终于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赵清玲扔掉铲子,改用手去挖,挖了几下,就从土里拽出来一个长方形的东西,被油布紧紧包裹了好几层,东西不大,大约有十厘米宽,三四十厘米长。

    单鸣问道:“这究竟是什么?”

    赵清玲一圈一圈地打开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油布,油布散发出难闻的味道,估计经过了驱虫处理,油布底下露出了一个金属盒子,金属同样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赵清玲用手指沿着那盒子的边缘轻轻抚摸,然后在某一个地方轻轻一按,盒子“咔”的一声打开了,单鸣好奇地看向盒子里面,里面赫然躺着一只鹿茸一样的东西,大概有二十厘米长,但是单鸣这肯定不是鹿茸,因为这个东西居然散发着微微的金光,看上去就像个神物。

    赵清玲小心地摸了摸:“你应该猜得出来这是什么吧?”

    “这是……龙血人的角?”

    “这是‘海龙’的角。”

    海龙?就是所有龙血人的来源,那条在南海进行海油钻井作业时不小心炸出来的鱼?就是那条奇异的不曾在人类历史上出现过的鱼,造就了今天这么多龙血人。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这是沈耀从实验室里偷出来的,我藏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东西能用来做什么?”尽管单鸣不知道这东西能干吗,但是肯定有大用途,那条鱼的血都能批量生产怪物,何况是它全身上下只有两只的角。

    “因为我不喜欢沈耀拿着它,这会让他越错越多,但我也没有机会把它送回实验室。”

    “它能发挥什么作用?”

    “它能发挥的作用,是我们一辈子也研究不完的,因为它一定比龙血还要厉害,但是我知道它的其中一个作用,这个作用足够沈耀为了它不惜一切代价。”

    “什么?”

    “简单地说,它是龙血人的兴奋剂。”

    “你是说,用某种方法使用它,会让龙血人的能力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高?”

    “没错,这可是‘海龙’的角,它是一切龙血人的母体。使用它的方法也很简单,只要用它沾到龙血人破损的皮肤。沈耀曾经试验过,最好是能把一小部分磨成粉末,涂抹在龙血人破损的额头上,能让龙血人发狂,如果是血纯度很低的龙血人,短时间内能提高百分之四十的纯血度,甚至可以加速龙翼生长。不过,同样的,对身体的负荷也非常大,是个可怕的东西。”

    单鸣在非洲打游击的时候,曾经眼前见过那些非洲雇佣军是怎么利用那些他们抢来的童子军的。打仗的时候会先在他们的额头或是眉角割一刀,涂上海洛因的粉末,然后那些童子军会发狂、不怕死,打仗永远冲在最前头,哪怕面对着的是赤裸裸的枪炮。打起仗来漫山遍野的全是小孩,疯子似的朝上冲,面对四联装高射机枪冲,一个阵地前上千人被打成肉酱,最大的一块也就是拳头大小。非洲的童子军中最出名的叫做“兵蚁”,因为他们的命比蚂蚁还廉价,他们的教条是——如果害怕死亡,那就别出生。

    虽然一个涂的是毒品,一个涂的是海龙角的粉末,但是道理是一样的,额头眉角的地方神经反应很强,在这些地方着重刺激,就能让人发挥本性中最疯狂的一面。

    龙血人的能力已经非常可怕,单鸣无法想象在使用这种东西之后,会达到怎样巅峰的状态,还好沈耀没有这个东西,否则,他们前几次碰到沈耀,根本没有活着回来的机会。

    赵清玲摸着那只海龙角:“我不会把它交给沈耀,事情结束之后,我要把它销毁,这个东西的存在,本身就是罪恶。”

    单鸣看着这只散发着淡淡金光的角,心想如此可怕的东西,越早销毁越好。

    “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做?你要用海龙角引诱他,就不怕被他抢走吗?”

    “不拿这个,他怎么会出来。”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赵清玲把那只海龙角放在胸口,似乎这样让她感觉非常舒服,她轻声说:“下饵,等他上钩。”

    俩人带着海龙角连夜离开了灵山,然后马不停蹄地驱车赶往河南。他们花了两天时间找到了平顶山附近的一个小村落,在那里,他们见到了一个花甲老人。

    两人把龙角交给了那个老人,老人眼眸蒙着一层白雾,是典型的白内障病变反应,但是似乎还看得见,他用手细细地摸着,放到几乎贴到眼睛的位置仔细地看。

    单鸣低声问赵清玲:“他连看东西都有问题,真的能做出来?”

    “能。”赵清玲很坚定。

    老汉的儿媳妇把他们安顿在了四合院儿里,让他们等两天。

    单鸣将信将疑,又担心海龙角在他们手里不安全,两天基本没怎么睡觉,一有空就去老汉的房门前巡视,但是破旧的木质房门一直紧闭着。

    两天之后,老汉的儿媳妇捧着个绒布盒子过来了,赵清玲打开盒子,单鸣凑过来一看,两只一模一样的龙角躺在绒布盒子里,从外形看,一只比另一只金光略淡,但是颜色、形状几乎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什么区别。

    赵清玲问道:“你能分辨得出吗?”

    单鸣把两只海龙角都拿了起来,手感、甚至重量都一模一样。这是他第一次触摸海龙角,他只能凭着记忆猜测这两只龙角和沈长泽的龙角的区别,他甚至凑到鼻尖闻了闻,都没有什么味道。

    赵清玲抓住了那只金光略淡的海龙角:“这个是真的,只有龙血人能闻出它的味道,光凭眼睛是看不出来的,只要不让沈耀凑近,就足够骗过他。”

    赵清玲给老汉的儿媳妇留下一笔钱,警告她不要多嘴,就带着单鸣离开了。俩人又连夜赶到了郑州机场,买了机票去北非。

    起飞前,赵清玲才用公共电话联络了唐汀之,告诉他自己的计划,让他们尽快准备人手配合。

    挂了电话,他们开始登机,坐进飞机后,赵清玲就闭上了眼睛。

    这个女人话很少,而且对她的行动和计划也从来不解释,只是带着单鸣到处跑,单鸣非常被动,但却没有办法,毕竟要找出沈耀,还得靠她。

    但是结合她这几天在互联网上发布的信息,以及此行他们的目的地——图黎斯,他已经大概能猜到她想做什么。

    他打开电脑,点进一个文件夹,标题是——爱德宝拍卖行北非分支公司简介。

    爱德宝公司是一家主营珠宝、艺术品、古玩和各类昂贵收藏品的跨国公司,爱德宝拍卖行是公司的一个全资子公司,在欧洲、南美和非洲各有一家拍卖行,表面上是搜罗全世界有价值的收藏品进行拍卖,从中赚取佣金,实际上爱德宝公司就跟欧洲大部分有名望的珠宝公司一样,跟非洲国家的钻石走私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他们用武器和物资低价换取这些走私军手里的原钻,贪得无厌地把这些小石头成批地带回欧洲,牟取暴利,就跟他们曾经战斗过的那个美国佬投资的狮子山电影城一般,这些资本家总要在当地开一个正经合法的公司以避人耳目。

    不过爱德宝比很多公司都还要不老实,他在北非的拍卖行除了拍卖从正规渠道得到的收藏品外,在每隔两个月的第二个星期五,懂行的人都知道,爱德宝拍卖行将会拍卖一些珍奇的东西,这些东西多是通过无法想象的渠道流入拍卖行手中的,大部分都是赃物。尽管价格高昂,而且伴随着巨大的风险,来自全世界的收藏家们依然对爱德宝北非拍卖行趋之若鹜,因为在这里,总有几率碰到花钱也买不到的宝贝。

    爱德宝北非拍卖行又有一个别称,叫“神秘星期五拍卖行”,他们此行的目的,正是那里,海龙角将以珍稀拍卖品的形式,在“神秘星期五”展出。

    俩人到了图黎斯,找到一家酒店住下了,这里的普通酒店便宜得吓人,连年的内乱让图黎斯的旅游业几乎崩溃,街道上堆满了垃圾和废物,路上人很少,而且行色匆匆,到处都是让人压抑的街景。

    酒店大概是很久没接待客人了,对他们很热情,把房间打扫得很干净。

    俩人开了一间房间,在顶层。这已经是附近最高的楼,从窗户往下看,就能看到爱德宝拍卖行那个毫不起眼的小门脸。

    他们进屋之后,开始架设监视器和布置警报线。单鸣把行李箱打开,清点了一下武器。

    他们让酒店送了点吃的填饱肚子后,进行了一番乔装。

    赵清玲换上了一身西装,面部也进行了伪装,她个子高,骨架比一般女人宽,看上去跟男人无异,单鸣则装扮成了她的保镖。

    两人一人提了一个手提箱,往拍卖行走去。

    白人经理迎了过来,微笑着问他们有什么能服务的。

    单鸣掏出了一张纸,将纸摊开在那经理的面前,那是一张在网上下载的拍卖品申请表,如果是想在“神秘星期五”展出的拍卖品,还有一定的讲究。

    经理请他们进了里屋,吩咐人给他们倒了茶,然后客气地说:“今天已经是星期四了,仅提前一天上报拍卖品,这不符合我们的规定。”

    赵清玲一直低着头,听他这么说,就把手里的箱子甩到了桌子上,打开盖子,里面是满满的一箱美金。

    单鸣道:“保证金二百万,我相信一天时间足够了。”

    经理搓了搓手:“能让我看看你们的拍卖品吗?”

    单鸣把自己手里的箱子也提了上来,轻轻打开,里面躺着那只淡金色的海龙角。

    经理瞪大了眼睛,他五十六年的人生中见识过无数地来自世界各地的珍奇异宝,但搜刮他脑袋里所有的知识,也说不上眼前的这个东西是什么。

    “这、这看上去像是某种动物的角,有点像鹿角,但又不太像……”

    “这是龙角。”

    “龙角?”

    “对,真正的龙的角。”

    经理呵呵笑了两声,恢复了镇定:“先生,恕我直言,这些神乎其神的东西,也许我在地摊上能花一百块买到十个,我们无法收取这样毫无依据的拍卖品。”

    “你觉得,我会为了假货付你二百万的保证金?”

    经理也觉得这很不可思议,可是他实在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龙,更别说龙角了:“请您再仔细解释一下,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即使我向你解释,你也不会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但是我相信,有人认识,如果当天的成交价低于一千万,这二百万的保证金我就送给你。”

    “可、可是,万一客人买到了假货找我们麻烦怎么办,来的客人都是有头有脸的,我们都惹不起啊。”

    单鸣冷笑道:“你也知道他们有头有脸,买了假货好意思宣扬吗?我再说一遍,对这个东西不感兴趣、不信任的人,不会举牌子,而真正对它感兴趣的,知道它是什么的,会势在必得,你只要收下它,并且按照我们要求的方式展出,然后收钱,就足够了。”

    经理被单鸣的气势吓住了,他唯唯诺诺地说:“那、那我,怎么介绍它?”

    赵清玲冷声道:“就说吃了能长寿。”

    俩人离开拍卖行后,并没有回酒店,而是等到拍卖行的人下班后,就折返了回去,在拍卖场各个角度安装了针孔摄像头,单鸣把狙击枪拆了装进布包里,粘在了他们预定的那个包厢的座椅下面,他们又把拍卖场巡视了一遍,尤其是三个出口的位置,并破坏了其中一个出口的门。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们才回到酒店,用望远镜和摄像头监视拍卖行的一举一动。

    单鸣看到赵清玲把真正的龙角拿了出来,他问:“你打算怎么处置它?”

    “我明天把它藏在酒店的某个地方。”

    “为什么不烧了它。”

    “万一行动失败了,它是我们最后的筹码。”赵清玲拿出刀,在龙角上一下下地刮着。

    单鸣皱眉道:“你要用?”

    赵清玲搜集了一小点粉末,用纸巾包着塞进怀里,她看了单鸣一眼:“以防万一。”

    “用了……你会怎么样?”

    “陷入深度昏迷,需要长时间才能恢复身体机能,剂量过大可能会死,但是没人试过。”赵清玲用油布把海龙角包了起来,她沉声道,“我们这次的目的是救出长泽,不要和沈耀硬碰硬。”

    “他会带沈长泽来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会来,只要他出现,再找到他藏身的地方就不难。”

    单鸣握紧了手里的枪,一想到沈耀,身上的血液就像煮沸了一般,他甚至能听到那从身体深处发出的吼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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