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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猛地向后一蹬，接着冲力便向着一个方向猛然冲去。
————
碧湖下，冰室内，浑身是水的封千沉没用用内力蒸干身上的水渍，头冠不知何时遗失，披散的墨发散在背后，水珠不断从发尾坠落，有的追到了地面融进了冰层，有的直接就在发尾结成了冰晶。
寒气不断地意图侵入少年的身体，但是少年却恍若未闻，双眸紧紧地叮住石室最中央的冰棺，脚步缓慢、身体僵硬地向着那处移动。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又仿佛只是过了一个刹那，封千沉终于走到了冰棺的正前方，看到里面躺着的人的瞬间，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失去了所有血色。
尘埃落定。
曾经时尧说过的话在封千沉的脑海响起：
以后你便在断水崖居住吧。
这里很适合你练剑。
我每天都会来看你的。
没事的话便不要接近那碧湖了吧。
......
封千沉缓缓抬起颤抖的手扶在了自己的脸上
“哈哈哈......”室内响起了少年仿佛从胸口发出的闷闷地笑声。
“哈哈哈......”少年一只手撑在了冰棺上，一只手依旧覆在脸上，只不过笑声却突然增大，整个病室内都回荡着少年凄厉的大笑。
一滴水珠顺着少年俊美的侧脸，棱角分明的下颚滑下，落入了冰面上，只是这滴水珠却与之前的不同，结冰的速度明显慢上了些许。
又是一滴坠落，奇怪的是少年身上从湖中带来的水滴早就在来到冰棺之前就全部冻成了冰晶，现在却突然又出现了两地本不该在如此低的温度下存在的漏网之鱼。
一点水珠不小心偏离的轨道滑到了封千沉的唇角，明明是水，为什么会是咸的呢？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
回荡在冰室内的笑声终于停止，少年的手掌缓缓从脸上取了下来，露出了一双略微发红的双眼。
少年弯腰将那块曾经属于过他一段时间的玉佩拿起又放下，手掌中聚集起一股内力向着冰棺袭去，却又在半空强行收力。
反反复复几次动作，少年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不断被强行打断的真气在少年体内撞击，少年此刻已然真气紊乱受了内伤。
保持着抬掌的动作静默着看着那个躺在棺材里的男人，记忆中青年带着自己偷偷溜出山庄、在床前为自己讲睡前故事的画面一幕幕回放。
穿插其中的是红衣的时尧从泥潭中将他抱入怀中的温暖以及师傅的宠溺和笑靥。
眼睛是进沙子了吧，不然为什么会酸呢？
封千沉终究没有毁掉冰棺，也没有毁掉石室里的任何一件物品，哪怕是那可能是定情信物一般的玉佩以及那身刺眼的红袍。
封千沉做的唯一的事情便是清楚了冰室内他出现过的所有痕迹，然后便退出了冰室，再次将自己浸入了冰凉的湖水中。
天边泛起鱼肚白，身形狼狈的封千沉再次出现在了段水崖崖顶，少年面无表情的捡起了孤零零被主人仍在地上一晚的离凶剑，手指轻轻从剑身上抚过，而后将离凶挂在了腰间，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一个时辰后，封千沉已经打理好了自己，换上了一身新的黑衣，又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甚至连每日的行动都没有改变，与往常一般带着笑意地推开了时尧的院门，对着坐在院中翻看从神剑山庄搜罗来的武籍的时尧轻声唤道:“师傅。”
从面部表情到声音语气均都听不出异样，时尧自然也没有看出不对。
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对封千沉温声道：“坐。”
两人一如往日那样边翻看武籍边闲聊着，清风拂过，好一幅和谐静好的画面。
突然，封千沉似是不经意地对着时尧问道：“对了，师父，您当初为何会将断水崖分于我呢？”
时尧一愣，没想到封千沉为何会突然将话题跳转到这个问题上来，眼神中略带了些疑惑。
封千沉唇角勾起一个堪称完美的弧度：“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
时尧的表情有些微妙但还是解释道：“倒也没什么不方便说的，只是段水崖的位置风水很好，适合修炼，便让你去了，怎么了吗？”
这个世界灵气匮乏但不代表没有，段水崖是时尧在极欲宗发现的灵气最浓郁的地方，所以时尧才安排了封千沉去那里，没有办法向封千沉解释灵气的事情，便只好用适合修炼来解释了，而且说适合修炼好像也没什么错。
封千沉听到了时尧的解释，轻声道：“是这样嘛，那倒是让师父费心了。”
笑了笑，便又转移了话题，仿佛这真的只是不经意的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