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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地下室内,堆积着一只又一只装着精灵的笼子,在一堆安安静静的精灵之中,一只正在疯狂攻击笼子的六尾显得格外醒目。
六尾旁边的笼子中,趴着一只小伊布,小伊布痛苦的捂起耳朵,不愿意听见六尾攻击笼子时“叮叮哐哐”的巨大噪音。
良久,六尾终于停下,气喘吁吁的趴在笼子中恢复体力。
隔壁笼子中的小伊布叹了口气,非常不理解的看着六尾:“你为什么要废这么大劲去攻击笼子,你又打不开。”
六尾顿了顿,这才扭头看向小伊布,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信念:“我想回家。”
回家?
“家?”小伊布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疑惑。
家这个词,对于小伊布来说十分陌生,她不明白,为什么这只六尾对于回家这件事充满了执念。
“对,我要回家!”再次消耗完所有体力的六尾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一边喘气一边回答小伊布的问题:“难道你不想回家吗?”
“家是什么?”小伊布歪着头,在笼子里坐直了身子。
六尾刚准备继续攻击笼子的身子一顿,停了下来,看向小伊布,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你没有家吗?有父母和兄弟姐妹的家啊,还有很多朋友。”
小伊布困扰的挠了挠头:“我从出生的时候就一直在这里了,没见过什么父母,也没什么朋友。”
这回反而是六尾诧异的瞪大了眼睛:“那你不会难过吗?”
“有什么可难过的?”小伊布不解的摇了摇耳朵。
在她年仅半岁的记忆之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笼子之中的,少部分时间则会被喊去做各种实验,甚至完全没有自由活动的时间,从出生开始到现在,她甚至无法想象其他的生活方式。
六尾罕见的没有攻击笼子,而是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他还是没有出声,而是坐在那里发呆。
小伊布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趴下睡觉。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的生活会有什么改变,她也无法想象改变后的生活,现在的生活对她而言非常正常,她也不想改变。
刚朦朦胧胧的睡着,小伊布就听见了来自人类的脚步声,笼子的拖动声,还有那只六尾激烈反抗的动静。
但自己又能为此做些什么呢?根本无能为力,还不如继续睡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关着那只六尾的笼子还在原位,但六尾已经不在笼子里了。
小伊布依然安静的等待着实验人员的到来,对于同伴被带走,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的事,她早就习惯了。
她知道那些不见的同伴都去了哪儿,她知道自己也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现在看来,这只六尾恐怕也是一样。
由于长久生存在地下室,她非常清楚这里的时间规律,一般来说超过一夜或者一个白天,精灵都没有回来的话,那么能再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自己睡了一个整夜,现在,笼子在,可是精灵不在,结果已经再明显不过。
无非就是地下室隔壁的房间内又多出一具精灵尸体而已。
带活着的精灵去看精灵尸体,是这些人类再正常不过的恐吓手段,而一旦激怒了他们,恐吓则不再是恐吓,而是转瞬成真。
小伊布打了个哈欠,看着骂骂咧咧的实验人员穿着白色大褂朝自己走过来,推着笼子走出地下室。
每天的流程都是一样的,她早已对此习惯,干脆利落的跳上白色的手术台上,趴着伸出前爪配合实验人员抽血,以及等待这些人类拿出点滴针管,向自己的身体输入未知药剂。
这些人偶尔还会给她打些麻醉,等她再醒来,身上各处都总是会多出一些被切开后又被缝合起来,或大或小的伤口。
她最开始也不是没有反抗过,毕竟打针还是挺疼的,尤其是那些被刀割开的伤口,本来麻药效果过后就会剧烈疼痛,有时缝合不当甚至还会一直渗血,尤其是那些让精灵毛骨悚然的后续药物反应,但后来她发现反抗不反抗都是一样的,不反抗还更省事,还能免了一顿毒打,要是非常配合,甚至还能得到夸奖。
纵然觉得这些人类虚伪,她不想得到所谓的夸奖,可更不想挨揍,干脆彻底选择了逆来顺受。
唯一能庆幸的就只有自己表现的还算乖巧,以及对他们的实验耐受还算高,据说自己的出生成本也非常高,所以一直活到了现在。
可是……活着就是对的么?
她曾经在注射一种使自己濒临死亡的药剂时曾听见过这些人类对她的讨论,她知道自己的出生来源于一只已经死掉的伊布细胞批量克隆,如果说她不懂得死掉的细胞重新批量克隆是什么概念,但她的直觉却能告诉自己,这不是什么正常的出生方式。
至于父母?兄弟姐妹?那是什么?和她有关系吗?非要说的话,同期和她一起出生的那些伊布算是兄弟姐妹了吧?可他们都死了,或是对实验不耐受,或是反抗的太强烈,于是,毫无意外的,只剩下了自己。
活着对她而言是一件非常幸运却又不那么意外的事,而现在,她只看见了那只六尾想要反抗,然后也死了,纵然她不太想活,可也从没有想过去主动送命。
想想那只六尾话里话外对回家的渴望,对亲人朋友的执念,她只觉得荒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实验人员拔掉她前爪上用于输液的针头,并日常喂她吃了一颗止痛药,这才终止掉自己大脑里胡思乱想的念头。
“伊布。”
她看见穿着白大褂的人类蹲下身,和自己对视。
小伊布有些意外,她从来只听过这些人类对自己发号施令,向这种聊天一样的口吻,还从来没有过。
“你有训练家了。”实验人员摸了摸小伊布的耳朵,感叹了一声。
训练家?小伊布歪了歪耳朵,不明所以的看着面前的人类,表达自己的疑惑。
“你见到他就明白了,现在跟我来吧。”抱起小伊布,实验人员无视了旁边的笼子,径直向门外走去。
这些人类还是头一次会把自己抱起来,以前明明都是拎着后颈随手一丢的。
由于药效还未消退,浑身疼痛的小伊布再次打了个哈欠,强打起精神看向周围。
这是她从没有来过的地方。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站在大厅中央看向被实验人员抱在怀里的那只伊布:“就是她?”
“是,您要不要检查一下?”
“不用了。”青年摇摇头,伸手接过小伊布,“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不知道这个人类为什么会选择把自己带走,但她现在目之所及都是从未接触过的陌生事物,更是不曾在实验室和地下室之外的地方生活过,甚至觉得恐惧。
察觉到了怀里小家伙的恐惧情绪,青年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不用怕,慢慢熟悉就好,从此以后你就不用待在实验室里继续做实验了。对了,我是你的训练家,叫汪成何,请多多指教。”
汪成何?小伊布瞪大眼睛。
“我也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就叫阿祈怎么样?祈愿的祈,祝愿你以后的生活平安喜乐。”汪成何再次揉了一把小伊布的小脑袋。
阿祈……?阿祈……
平安喜乐?有可能吗?这个人类,和实验室里的那些人……不一样的吧?
精灵历2007年5月25号,是小伊布阿祈命运中极其重要的转折点,仿佛做梦一样,她逃离了自出生开始就一直伴随着的噩梦,学着像正常精灵一样与自己的训练家和同伴相处,尽管长久以来早就形成的思维和行为惯性仍在影响着她,显得她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依旧在努力的生活着。
她找到了,活下去的动力和意义。
“您说什么?!”突然接到上级的电话,汪成何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置信:“您要她去看……这怎么能行!”
“成何,你别忘了这只伊布是用来做什么的,如果不带她亲眼看见自己的生母,怎么复制她生活的轨迹和过程,她又怎么复活!”电话那边的男性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汪成何罕见的沉默了。
“怎么?你舍不得?”电话那头突然笑了一声。
“我不想看她去送死。”
“那小艾呢?小艾就不活了?”
“……”
“已经做了十年了,眼看有希望了,你不愿意了?你忘了小艾为什么死?”
“……”
“这只伊布是因为小艾才得以出世,她为自己的生母做点什么,难道不应该吗?”
“……好。”汪成何闭了闭眼睛,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好字。
挂掉电话,汪成何看了看正歪头看《猫和老鼠》小伊布阿祈和卡蒂狗阿泷,叹了口气,向他们招了招手。
“怎么了呀?”看见汪成何蹲在自己面前,小伊布阿祈歪着头,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
汪成何深吸一口气,掐了自己一把,“你想见见你的亲生父母吗?”阿祈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小卡蒂狗阿泷先伸爪推了推自己的小伙伴:“你的亲生父母诶!你不好奇吗?”
阿祈犹豫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的出生不正常,可对生父生母的好奇是精灵的天性,如果亲眼见一见他们不会对自己现在的生活有影响的话……
可为什么今天训练家要提起让自己看看亲生父母呢?
“你愿意吗?”汪成何蹲在原地,耐心的等待阿祈做出回应。
无论是私心里想拖延阿祈看见小艾的时间,还是这场实验必须由阿祈自愿同意面见小艾为开始,他都只能耐心的等待阿祈自愿点头。
“愿意。”良久,小伊布阿祈点了头。
毕竟,她也想亲眼看一看自己的亲生父母,看看他们是什么样的,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哪怕从此之后再无交集,只要看一眼就行。
小卡蒂狗被留在家里看家,汪成何抱起阿祈,坐在门口的比雕背上,径直向着和城市截然相反的方向飞了出去。
那是一处隐匿在大海之中荒无人烟的海岛。
小伊布阿祈紧张的捏了捏爪子,大脑一片空白,直到比雕停止飞行落了地才反应过来。
自己的生父生母就在这里。
“阿祈。”她听见自己的训练家在喊自己的名字。
“你知道吗,今天是你的生日。”
“生日?”阿祈晃了晃自己的长耳朵。
“你母亲也是今天生日。”汪成何站在两颗树的中间,叹了口气,向前伸出手。
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的空处泛起一片涟漪。
涟漪很快扩大了起来,包裹住面前的人类和伊布,随后涟漪和他们一起,逐渐消失在这个海岛之上。
一切归于平静。
当打开黑暗山洞中的铁门,经过重重验证终于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只精灵时,阿祈彻底愣住了。
“她叫小艾。”汪成何顿了顿,伸手摸了摸阿祈的小脑袋,“你是她的克隆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就是你的亲生母亲。”
阿祈呆愣愣的,伸出冰凉至极的爪垫试图触碰这只名为小艾的伊布,却在触碰到营养舱的玻璃外壳时才反应过来,隔着营养舱,怎么可能碰得到对方。
“她原本应该活着的。”汪成何摸了摸营养舱的外壁,向是陷入回忆一样,微微低头,看向悬浮在液体中的那只精灵。
那是一只伊布——或者说,那是一只完全不像伊布,但又确确实实是由伊布变异而来的特殊精灵。
或者说,她更像一只伊布与龙的结合体。
原本该高昂起来的头颅在营养舱中软哒哒的垂了下来,埋在胸前的白色绒毛之中,白色的细小龙角也不再明亮,黯淡无光的淡紫色鳞片蔓延了整个身躯,就连四肢和腹部都被羽化的龙翼伏贴起来,再也无法伸展开来,一眼望去没有丝毫生机。
死气沉沉。
阿祈抬头,看着自己的训练家:“本该活着?”
汪成何再次揉了一把阿祈的小脑袋,郑重其事的和她对视,语气也逐渐从严肃变的沉重:“你是她死掉之后才出生的,你出生的目的就是为了复活她。”
他听不懂精灵的语言,但这并不妨碍阿祈能听得懂自己的话。
复活?阿祈自认为自己不算笨,可她却突然发现,自己听不明白训练家话中的意思了。
“不明白也没关系,以后你会明白的。”汪成何双手托起阿祈,和她对视,嘴角一抽,扬起一个笑。
可就是这个和平时一模一样的笑,却让阿祈背后一凉,从心底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回家之后的生活并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改变,每天看看动画,和小卡蒂狗阿泷打打闹闹,以及每天例行的战斗训练,而阿泷更是在万全的准备下,由汪成何帮助,完成了进化的蜕变。
可不详的预感仍然埋藏在她的心底,而且越来越浓郁,甚至于到看见他,都会下意识的一缩。
“阿祈?怎么了?”汪成何看见小伊布猛的往后一缩,笑眯眯的伸手把她抱了起来,一如既往的揉了揉头。
阿祈的特性,是危险预知,这一点他自己是清楚知道的。
既然她已经有了预感……汪成何眯了眯眼。
复活小艾才是最主要的目的,阿祈……这就是她的命!她生来就是为了让小艾活下去的,这个主次,他还是能分清的。
就算分不清,也得强迫自己分得清!
“别怨我……要怨,就怨你投错胎了吧。”阿祈听见自己的训练家在轻声自言自语,熟悉的毛骨悚然再次涌上心头。
噩梦重现。
短短小半年的幸福时光仿佛泡沫一样,一触就破,转瞬成空,留下来的只有巨大的恐慌和无助绝望。
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自己的出生是这些人类有意为之,所以自己就逃不过这样的命运吗?!
凭什么呢?
还有……这个人。
这个给了自己希望却又亲手彻底摧毁的人类!
阿祈看着他坐在比雕背上俯视自己,从骨头缝里透露出的冷气让她整只精灵都在打着寒颤。
人类!都是恶魔!都是恶魔!!!
既然现在要这么对她,当初又何苦做出那么一副爱护她的样子?!
“阿泷,神速!”汪成何面无表情的一挥手,指挥着已经进化为风速狗的阿泷冲向这只小小的伊布。
阿泷沉默着,闭着眼睛一声不吭,浑身弥漫着白光向着早已浑身是血的阿祈冲了过去。
小小的一只伊布和风速狗的体型对比起来太大了,她就像块血迹斑斑的破布一样被撞的冲向空中,然后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所谓“训练家”的谩骂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一字又一句,深深的扎在了心灵最深处,一碰就疼,疼的让精灵从心底打着颤。
太疼了……太疼了。
如果能死掉就好了……如果能死掉的话……自己就不会再疼了,这些人类的目的……也就不会达成了,对吧?
“不用想着死,我说过了,你不会死的。”汪成何扯扯嘴角:“永远都不会。”
风速狗阿泷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眼底流露着无尽的悲哀。
日复一日。
直到阿祈看见一只九尾在树林之中纵身一跃,奔向野外。
这只九尾和她记忆中的那只小六尾已经完全不一样,可她就是能笃定,他就是那只拼了命也要回家的六尾!
他没死,而且从地狱一样的实验室逃了出来。
他逃了出来!
感受到自身生命力的恢复,阿祈微微睁眼,看向了困住自己的营养舱。
就像看见了当初被困在铁笼里的那些精灵,那只被放置在营养舱中的龙属性伊布,还有……被命运禁锢起来的自己。
转瞬之间,她的眼前好像又浮现了当初那只被关在特制铁笼里,却仍然不死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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