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会平安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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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稳婆喘着大气跑到禧园门口，其实她不用小厮带路也能来。早在她入府前华老爷的母亲就嘱咐她身边的婆婆带她来看看这府上怀孕的女子。还让她凭借自己看身子的经验，看看夫人的肚子形状，呕吐的频率，喜辛辣还是喜食酸果。她的儿子觉得生出儿子女儿都无所谓。她有所谓，她无论如何都想抱上孙女。厨房的刘老妈子说夫人怀的是少爷，她还是不死心，把脉大夫把不准，她就派比自己经验还老道的老婆子去看，一派还派仨。

    稳婆到了之后就忙绿起来，丫头们忙进忙出，一盆一盆热水的端进去，有个老婆子拿着剪刀进去，可把没见过生孩子场景的华老爷惊了又惊。虽说华府上下天天华老爷的称呼，可这些年大家都因为华懿的做事能力强，行事雷厉风行，忘记了华老爷还是个风华正茂的青年呢。这时稳婆才注意到屋里还站着个大男人，旁边还站着个随从。皱了皱眉把他俩忙给请了出去。生孩子有什么好看的，老爷到门口候着吧。听到这句话，华老爷才注意到自己好像什么忙也帮不了。

    出去后，华懿走到已经摆好的座位坐下。人虽然坐下了，心里还是挂念着母子俩，眼睛一直不离传出阵阵喊声的那扇门。隐隐约约能看见屋里忙来忙去的身影，随从李成换下渐凉的茶，重新倒上热腾腾的热茶，热气随着晚风慢慢上升，起初歪歪扭扭，然后慢慢舒展开，最后在空中消失不见！但老爷皱的眉头没有像缓缓上升的氤氲一样舒展开。他看着送出的血水，眉头紧了又紧，心道：这臭小子把她母亲害惨了！他看看天边的那轮月亮，想起夫人说得那是很漫长很漫长的一夜。果然！是很漫长很漫长的一夜！！

    这时里屋里的苏蓁已是累的汗珠一大颗一大颗往下流，从脸颊流到脖子，最后汗珠消失在她背后的毯子上，她害怕会如昨天晚上的梦境一样，她最后因为大出血，她和她的儿子永远从这漫长的一夜离开。她本来就没多少力气了，但她还是一次一次一次的问稳婆还要多久。而稳婆本来油光满面的脸，不知是因为是累还是屋里太热出现了细细密密的汗，脸颊满是红润。稳婆不耐其烦的说：“夫人福大命大，一定会母子平安的，夫人只用使劲就好，只用使劲就好。”说完喊来丫鬟再打一盆热水，把沾满血迹的布子放进去洗净，又开始忙碌起来。这小儿始终不肯伸出自己的脑袋，稳婆无奈，只能到夫人身边在她身子上按了又按。在稳婆身后的婆婆忙说，终于见到头了！在努把力，一定会母子平安的。话毕稳婆和婆婆交换了位置，婆婆随后去给苏蓁到了杯温水，让她润润嗓子好继续努力。

    在门外听见婆婆说孩子露出头的华懿终于把眉头舒展开了，对李成说：“我要当爹爹了！”话刚说完，好像又担心什么，眉头又皱起来了“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也不知道夫人现在怎么样了”说完又叹了口气，虽是夜深露重，但他紧张的脸上出现同稳婆一样细细密密的汗滴，手心也渗出汗水。旁边的李成看着也担心往老爷的茶杯里添热茶：“老爷还是把大氅穿上吧，染上风寒对夫人和婴儿都不好.”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孩慢慢从她母亲的肚子里出来，起先是脑袋，慢慢的胳膊也出来了，华夫人的肚子也慢慢小了起来。小婴儿闭着小眼睛，张着嘴巴，哇哇的哭着，哭的淋漓畅快，好像终于突破了束缚。

    门外的华老爷听见啼哭，心里的石头才落地。对旁边的李成说：“我的夫人安全了！我当父亲了！”

    远在祠堂烧香的华府老夫人，听到母子平安的信息最后念叨了一句，母子平安就好，母子平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