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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酒蛊惑,她放到唇边轻轻地抿了口。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喝过酒了。
恍惚之际,徐柔忽然出现,看到两人开心坏了。
陆家自然也收到了请帖。
徐柔想带她们去认认人,尤其是沈清绾,说出去她也是即将有优秀儿媳妇的人,清绾这么好,她要让那帮塑料姐妹嫉妒羡慕。
“舅妈,你先和绾绾过去,我想去趟洗手间。”
明梨努力笑着说,不想露出任何异样。
沈清绾闻言就想说陪她。
“我没事啊,别担心。”
明梨捏了捏她的手娇娇地说。
沈清绾多少猜到,可能洗手间是假,想独自清净或是躲避应该会追来的霍砚是真,她不说她也不会强求,便没有阻止。
于是徐柔便带着沈清绾朝人群中走去。
明梨怔神一瞬,低眸望着杯中果酒,微微仰头,她抿了口。
唔,味道不错。
喝完时,恰好有侍应生端着托盘经过,她想也没想叫住而后拿了两杯香槟。
手指轻晃酒杯,眼前似有恍惚,明梨一饮而尽。
酒精入喉,所有感官似皆被刺激。
坐了会儿,明梨起身,身体不稳,她微微踉跄了下,指尖轻按了下额角,随即在侍应生的指引下去往洗手间,回来时,她又喝了两杯酒。
毫不掩饰嘲讽讥笑的流言便是在人少处钻入了她耳中——
“我就说嘛,明梨一个冒牌货假千金而已,还妄想嫁入霍家?
霍家迟迟没承认她和霍砚的婚姻不说,现在可是要她离婚呢。”
“我也听说了!人家霍总看清楚了她的真面目,根本不要她,逼她净身出户呢,两人分居好几天了。”
“啊?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啦,消息千真万确,有霍家人承认了呢,霍家根本不会要明梨那种女人,霍总当然也是。”
“你们知道什么呀,我的消息才是最准的,是明梨一再占了明落的身份,故意骗霍砚和他有婚约的是她,现在谎言被戳破,当然要拨乱反正啦,她还当自己是明大小姐啊,啧,脸皮也是够厚的。”
你一言我一语,脸上八卦的笑容越来越深,仿佛嘲讽明梨一句自己就能漂亮一分。
上次被难堪的席家名媛翻了个白眼:“呵呵,上次秀恩爱就是明梨的算计,演戏逼迫而已,霍砚是眼瞎了吗看上她?”
她还想再说:“就明梨……”
话音戛然而止。
四目相对。
席家名媛掩不住轻鄙地挽起了唇角,踩着高跟鞋走近了两步:“呀,这不是霍太太明梨吗?”
想到什么,她夸张捂嘴:“不好意思,说错了,是鸠占鹊巢、即将被净身出户的‘明大小姐’明梨,刚刚我看到你一个人喝闷酒,怎么啦,被抛弃是不是很难过?”
明梨懒得理会。
她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席家名媛,更不论她身后的塑料姐妹团。
“别走啊,”被明晃晃的无视,席家名媛脸色一沉,随即又要笑不笑地将她拦住,“怎么,是被戳到痛脚了?
别呀,现在谁不知道你是弃……”
妇字还未出口,一道含笑的男低音传了过来——
“啧啧,这是哪家没脑子的名媛,嘴这么碎,究竟是名媛还是八婆?
嗯?”
席家名媛一抬眸,就看见景行走了过来,站在明梨身旁,俨然就是要护着明梨的架势。
景行在国外生活多年,虽少年成名,但对于临城的上流圈而言依然陌生,只是个钢琴家而已,加之景总还未公开他的身份,所以席家名媛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更没联想到和景家的关系。
听了景行的话,她怒极生笑,斜着眼嘲讽:“你也是明梨的裙下臣?
你……”
话未落,一道低沉缓慢缠绕着分明深情的男音响起——
“梨梨。”
以席家名媛为首要看明梨好戏的人皆是一愣。
景行闻声,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了然笑意,低头对身旁的明梨小声说:“梨梨,你家男人来了。”
他的声音很小,唯有他和明梨两人能听见。
霍砚看在眼中,眸色暗了暗,下颌线条无声无息绷紧,薄唇微抿,他径直走到明梨面前,抬手牢牢握住她的手腕,哑声说:“我们回家。”
席家名媛离得近,这话听得再清楚不过。
呼吸屏住,她蓦地睁大了眼,满脸震惊和不敢置信。
明梨已经醉了。
其实只是几杯酒而已,以她的酒量还不会到醉的地步,只是这些天她太过压抑,满腔情绪无处发泄,始终憋在身体里。
一旦碰了酒精放纵自己,情绪便悄然失控。
酒不醉人人自醉。
鼻尖萦绕的是再熟悉不过的清冽气息,独属于霍砚。
他看着自己。
可明梨不开心,像是有块巨石压在了她心上,沉重得叫她无法呼吸,每一次皆是艰涩难受。
脑海中,方才原本不在意的流言重新浮现,只是唯有两个名字反反复复——
明落,霍砚。
那晚那个明落挽着霍砚手臂的梦跟着冒出,但最为清晰的,还是那个恶梦。
“梨梨。”
她听到有人叫她。
是霍砚。
明梨心脏倏地就蜷缩了下。
毫无征兆。
疼。
那股情绪更是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
醉眼迷离朦朦胧胧,大脑空白了瞬,她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忽而弯了弯唇,一抹明艳娇媚溢出,不经意间恍人心神。
“回什么家?”
红唇翕动一张一合,她身体微微晃了晃,眼神高高在上如女王一般傲慢,“听不懂么?
我不要你了啊。”
我不要你了……
轻轻慢慢的一句,偏偏无比清晰,一字一顿钻入霍砚耳中,更落在了他心上。
仿佛那晚,如利剑决绝地刺入。
霍容从来在外人面前皆是喜怒不形于色,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波澜起伏让人有窥探可能,然而这一刻,他的呼吸节奏还是变了变。
不受控制。
眸色更是深暗浓稠,仿佛如何也化不开。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便是这时,眼角余光发现了景行的存在。
她想是要走。
神经骤然绷了绷,没有多想,他一步走到她面前,仿佛忘了这里是公开场合,单手将她纤腰牢牢扣住,重重将她按进自己怀中。
另一只手扣住她侧脸,掌心紧贴着她肌肤,不给她躲避的可能。
下一秒,他低头将她红唇含住,重重碾压。
熟悉的感觉和气息一起袭来,明梨醉酒混沌的脑袋恍惚了好一会儿,等反应过来,她想也没想双手抵上男人胸膛想要将他推拒。
吻,却更重了。
像是惩罚。
明梨呼吸被夺,唇被堵住,唯有呜咽声隐约从唇畔溢出。
只是几秒,她便有了窒息的错觉。
推拒无用,一股股其他情绪冲上胸膛,其中酸涩猛地蓄满了她眼眶和鼻尖。
眼睫颤了颤,眼前渐渐浮起水雾。
“唔……”
一声委屈。
霍砚听见了。
扣着她腰的力道变轻,唇分离,他不再欺负她,但依然搂着她不愿让她离开。
“梨梨,”他唤她的名字,凝视她的黑眸专注深邃,猩红隐约可见,“不要我你要谁,嗯?”
姿态不知不觉中心甘情愿地放低,自尊亦可抛弃,唯有她不能。
这世上,唯有她是他最想要的。
“不要再说不要我的话,”呼吸交错,他字字喑哑低沉到无法形容,像是要扣在她心弦上,“回来我身边,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命也给,好不好?”
胸膛隐约起伏,扣着她腰的手松开,转而扼住她左手手腕,以温柔但不失强势的力道,将她紧紧地握住。
而后——
众目睽睽下,他单膝跪地在她面前。
矜贵从容。
抬头,他望着她。
另一只手从裤袋中摸出那枚被她留在三楼不愿带走的戒指,捉着她左手,强势地无比虔诚地套入她指间,丝毫不给她任何挣扎逃避的可能。
“梨梨,”喉结上下滚动,沉沉哑哑的嗓音从他薄唇中徐徐溢出,“这枚戒指,我准备了很久,从来只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