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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确切地说,是耳朵敏锐地听到了霍砚呼吸声的变化,随即下意识抬眸,却撞入了那双极度沉暗幽邃的眸子里。
如深渊,不见底。
却好似有什么细细碎碎的东西在跳跃。
明梨一下怔住,卷翘纤细长睫扑闪,贝齿还咬着他的指腹,也便是下一秒,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
此刻她咬他的动作有多暧昧。
“轰”的一声,像是有炸弹在头顶炸开,炸的明梨脑袋倏地混乱至极,几乎是同一时间,她白皙脸蛋被浓烈酡红染了个彻底。
刹那间,如潮般的羞恼朝她涌来,胸膛剧烈起伏不定,眼前骤然浮起雾气,她急急松口,愤愤然就要逃离。
可她忘了,她柔软的身体被男人禁锢着。
根本逃不了。
细细的,轻轻的吻在这时覆了上来。
他的掌心箍着她的后脑勺,他的薄唇温柔地一寸寸地厮磨过她唇瓣,最后又轻碾过她的脸颊,只是如此,并没有深入。
却足足吻了大概十分钟。
哪怕她挣扎。
结束时,明梨双唇被吻得水润潋滟,呼吸早已不稳。
额头抵着她的,霍砚哑声开口:“找我的叫沈清绾,澜城沈家千金,沈家的确曾有过联姻那样的意思,但我明确告知已有太太,目前他们在和陆家接触。”
明梨原本要推拒的动作一下顿住。
霍砚反反复复亲吻她唇瓣,如上瘾一般:“是第二次去澜城的事,但当晚我已解决就没告诉你,陆之郁故意的,别信他,嗯?”
嗓音低醇模糊,喑哑中缠绕着难言的性感。
明梨被他这样吻着,本就不稳的呼吸逐渐变重。
她的双手不知何时攀在了他肩膀上,整个人像是变成了两人,一个被他温柔地吻着做亲密事,另一个则要努力分辨他的话。
吻着吻着,思维渐渐迟钝。
但到底明梨还保留着最后一丝清明,或者说,是吃醋的委屈的感受。
“那她找你做什么?
你还记得她的名字,分明就是……”
“她找我是因为陆之郁。”
含着她的唇细细厮磨了番,霍砚终是停了下来,掌心贴着她肌肤,捧住她侧脸,他眸色极深:“她来求证,陆之郁究竟叫陆之郁,还是陆郁。”
明梨彻底怔住。
“什么意思?”
眼眸睁大,她惊讶。
手指替她拂了拂散落下来的发丝,霍砚不作隐瞒:“她无意间认出了和我在一起的陆之郁,但她说,四年前她认识他时,他说他叫陆郁。”
四年前?
当这敏感的三字钻入耳中时,明梨一下就想到了窈窈说的八卦。
难道……
“窈窈说,之郁哥三四年前被一个女人伤过,就是她?”
她脱口而出,习惯性的之郁哥并没有改掉。
霍砚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嗯,应该是她,”他沉声开腔,“四年前我只知那时他身边有个女人,很宠,但当年究竟为什么分开,只有他们知道。”
顿了顿,他补了句:“沈家会让她嫁入陆家。”
明梨指尖攥着他的衬衫,下意识问:“那她……问之郁哥,是想嫁给他?”
“不是,”霍砚摇头,“沈家是属意过他,但陆之郁早就明确表示不想结婚,她来求证,得到了答案,便不会嫁给他。”
明梨不明白:“为什么?”
但随即她便反应了过来。
“因为之郁哥骗了她?”
她眉心蹙了起来,疑惑着,也就没有察觉男人的手在做什么,“之郁哥难道不知道就是她?
还是因为知道所以不想娶?”
“当年她也不叫沈清绾,”薄唇再次轻吻她唇畔,霍砚嗓音哑了几度,“明梨,我解释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磁性低沉的话语一经钻入耳中,明梨心尖蓦地跟着颤了颤,随即眼睫扇动落下好看阴影。
气恼仿佛被他抚平。
她躲开他的触碰。
“陆郁,陆砚,”她恨恨指责,似不愿承认自己的吃醋和无理取闹,只想抓住他的错处,“你和之郁哥真是好兄弟,都喜欢用假名字骗人,你们……”
“我和他不一样。”
“一样!”
眼尾浮过浅淡笑意,霍砚捧着她的脸迷恋地轻吻:“陆之郁欺负你,让你难过是他不好,我帮你欺负回来,嗯?”
明梨呼吸不稳:“怎……怎么欺负?”
陆之郁接到电话时,指间的烟即将燃到尽头。
他坐在角落沙发里,前边儿是宋铖和他的小女朋友在情歌对唱,旁边是圈子里其他一些玩得不错的家伙在玩儿牌。
只是热闹与他无关。
他懒散地接起,先问:“明梨还生气?”
霍砚开的是免提,声音一清二楚。
明梨听见,忍不住就朝手机翻了个白眼,哪怕陆之郁看不见。
霍砚搂着她,薄唇印上她脸蛋安抚,开腔的语调全然没有对明梨时的温柔,有的只是冷冽:“听到宋窈的话,所以受了刺激?”
陆之郁想要抽最后一口烟的动作一顿。
“没有。”
他难得冷着声音否认,每个字都是他自己没意识到的紧绷。
霍砚直接扔下一句:“还爱那个女人?”
这一下,陆之郁不仅声音是冷的,整张脸更如同被覆了层化不开的冰,寒意深深。
“不爱。”
冷到极致的两字似从喉骨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
霍砚神色不变:“正好,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陆之郁没有作声,只是握着手机的力道悄无声息地加重,手背更是有隐隐青筋跳跃,他的薄唇抿得紧紧的,似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你爱过的那个女人,”没有情绪起伏以及温度的音节从霍砚薄唇中溢出,“她马上就会订婚,嫁给别的男人。”
“啪——”
突如其来的一声,恰好在宋铖的情歌对唱停止时。
声音清脆。
离得最近的宋窈转头循声看去,就见陆之郁脚边碎了一堆的玻璃片,滴滴血迹落在上面迅速地晕染开。
而血,来自陆之郁的手。
“陆之郁!”
宋窈蹭的一下站起来疾步走到他身旁,“你怎么了?”
虽然之前她还气着他故意说的那话,但到底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交情,感情深自不必说。
她皱眉,很担心:“我帮你……”
包扎两字还未出口,人从沙发上起了身。
“没事。”
僵硬地吐出两字,陆之郁迈开长腿径直离开。
一张脸,从未有过的难堪,更甚至,他周身散发出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或者说,是死寂。
宋窈心一跳:“陆……”
“别追了,让他一个人呆着。”
林慕深伸手拽住她手臂,一整晚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锁着眉头,声音在克制之下依然很沉。
陆之郁走到了外面。
他点了根烟,重重地抽了好几口,只是尼古丁的刺激并没有让他胸口的沉闷好转,于是,他手指解开衬衫纽扣,是近乎粗暴地扯掉。
但,依然没有好转。
一股无法形容的,他不愿承认的钝痛从心脏处悄无声息地蔓延到了身体每个角落,延绵不绝,好似积累了很久很久。
就连呼吸,都是艰涩难以忍受的。
他又重重抽了口烟。
青白烟雾缭绕中,不知何时,他摸出了手机,手指像是自发地点开了一个藏在深处的隐秘相册。
里边只有一张照片。
——四年前的他和那个女人。
勾人的桃花眸此刻深沉晦暗,陆之郁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忽的,他薄唇勾出了一道嘲弄浅弧,似有笑意溢出,然而却毫无温度可言。
极冷。
霍砚掐了电话就将手机扔在了一旁。
“出气了没有?”
手揽着明梨腰肢,薄唇轻轻碾过她唇畔,研磨几番之后暂停,他专注地盯着她的眼眸低声问。
他温热的唇息全都喷薄在了她肌肤上,见缝插针侵入她毛细孔中。
微痒。
更有异样感觉沿着最为敏感的神经悄然蔓延至四肢百骸。
明梨直觉想躲。
男人掌心将她脸蛋箍住,逼迫着和他对视。
明梨不自知地娇嗔瞪了他一眼,羞恼地扒开他的手,却反而被他握住。
下一秒,他的唇亲吻上了她手心。
“明梨,我有话想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