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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来势汹汹, 江少辞却不闪不躲,反而逆流直上。容玠研究过凌虚剑诀,知这一招的凶险, 他看见江少辞冲剑气而去,心里很是捏了把汗。
这一招就是刚猛,正常人遇到都知该暂避锋芒,另寻破绽,但江少辞偏偏硬杠,正面对决剑招的处。容玠看到下一幕,心跳到嗓子眼, 几乎提醒江少辞小心。
但剑气划在江少辞身上,仅仅擦破了他的衣服, 手臂上连一丁油皮都没蹭破。容玠怔住, 一时惊讶至极。
怎么能?凌虚剑诀本来就是快速锋利的类型, 剑诀在海下吸收了六千年戾气,越发锋芒『逼』人, 连最坚固的防御法器都经不住剑气一击。江少辞的皮肤剑风扫到, 竟然什么事都没有?
容玠隐隐发觉事情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他能还是太低估江子谕了。也是, 能重定义史书的惊世奇才, 境界岂是他这种普通人能理解的。他们觉得根本不能的事情, 在天才的世界里,只是基本发挥。
牧云归看到剑气无法伤害江少辞后,提的心这才放下。差忘了,江少辞体质魔气强化过,皮肉强度堪比法器。剑气中融合戾气魔气,而江少辞铜筋铁骨不怕受伤, 这一两者扯平,接下来就全靠剑术高低了。
这些剑招确实完全符合江少辞的构想,像是从书本中走下来的标准答案。然而再周密的书本也终究是死物,江少辞『逼』近剑风,贴剑气挑起一剑,瞬间将刚猛之力偏。
容玠不是手里还维持结界,都忍不住想鼓掌了。他叹息:“绝妙,以柔克刚,以小击大,至强之处就是至弱之。在下受了。”
牧云归不像容玠那样感慨,但她也能辨出来,江少辞每一招都惊险十足。双方都千变万化,在踏出第一步前,就想到后面三步甚至十步内的变招。凌虚剑诀共有二十式,每次出现一式,一旦破解就再不重复。渐渐的,剑气中出现的样式越来越少,最后,江少辞一招斩断剑锋。他手中的剑终于不堪重负,寸寸皲裂,剑气也彻底平息。
他们过招时,海水剑气搅动,剧烈激『荡』。如今斗平息,浪『潮』没有平静,反而更强劲地卷动起来,最后在海底形一个水龙卷。水龙卷掀起碎石泥沙,连小山一样的珊瑚也拦腰折断,在水中一圈圈盘旋,力越来越大。
这种东西砸上一下,绝对当场毙命。
无数东西砸在结界上,发出砰砰砰的急响。牧云归皱眉,紧紧盯外面:“这是怎么回事?他明明赢了,为什么剑气却暴动起来?”
容玠支撑结界,心想如果输了挑战者直接就死了,海底一丁浪花都不有,就是因为赢了,才有这么大的动静。
『乱』流逐渐扩大,连牧云归和容玠所在的结界也波及。各种海产撞到结界上又弹开,绕漩涡一圈圈回旋。牧云归视线『乱』流阻挡,根本看不清外面发生了什么,渐渐的,容玠的身形越来越透明,连结界都隐隐晃动起来。
牧云归注意到了,忙问:“你怎么样了?”
容玠摇头:“无妨。”
牧云归看容玠变淡不少的身体,怎么信。她拔剑,说:“撤掉结界吧,你保存实力紧,我一个人足以躲避水流。”
容玠当然不肯:“我虽然无能,但还不至于让年轻女子独自面对危险。他走前唯一的求就是保护好你,我既然答应了,就绝不失信。”
牧云归还再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强光。牧云归捂住眼睛,艰难向外看去。水龙一样的漩涡中心一阵金光穿透,四周水流像朝圣一般,不断向中心涌动。
那一瞬间,牧云归仿佛感觉到时间静止。湍流停驻,尘沙凝滞,缠绕一团的章鱼以一种笑的姿势浮在水中。另一个容玠出现在江少辞面前,他身形不再是半透明的,容貌比梦境中憔悴许多。这才是容玠本体,而不是他幻化出来,各方面都维持青春模样的影。
他看江少辞,行礼:“参见仙尊。恭喜仙尊,物归原主。”
江少辞收服了剑骨,他缓慢松紧拳头,慢慢习惯剑意回到他体内的感觉。江少辞身后,一本剑诀化书本模样,乖巧地悬在后面。
江少辞说:“看在你护住她的份上,我饶你不死。”
容玠知江少辞并没有说大话,江少辞没有拿到剑骨前躯体不全,各方面都受限。家讲究自然,人体就是一个五行俱全的小天地,江少辞的剑骨剔了出去,好比山脉抽空,河流截断,五行在他体内循环时频频卡顿。现在,江少辞收回剑骨,恢复先天模样,体内法也终于以流畅地转动。
先前江少辞单挑桓曼荼都掂量,但现在的他反制容玠也不在话下。容玠修为虽然比目前的江少辞高,但江少辞又不怕,他防护高攻击也高,耗死容玠只是时间问题。
幸而江少辞并没有算这样做,容玠实松了口气。殷城沉没前,容玠怀疑那些灵『药』有问题,便暗暗探访仙界大陆。桓家毕竟是桓致远的本家,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样一查,还真让容玠查到不少秘密。
最震撼他的莫过于桓家奉为楷模的桓致远。江子谕的死因一直是个谜,凌虚剑诀的来路同样是谜。容玠开始也和众多桓家人一样,以为桓致远在某个古洞府探险时得到了机缘,容玠还曾羡慕过桓致远运气好。谁知,所谓好运气,其实是踩在好友的鲜血上。
是啊,世上怎么有这么巧的事,桓致远练剑,就正好有一本绝妙剑法掉到他手里。容玠也终于明,为什么凌虚剑诀极尽玄妙,之前却从未在大陆上听说过。按理这种级别的剑法,怎么都该掀起腥风血雨的。
原来,并非的主人籍籍无名,而是太过有名,以致于没人往他的方向想。凌虚剑法的主人,竟是江子谕。
容玠得知后非常震惊,那和凌虚剑法一同出现,据说得之以天下无敌的涅盘剑骨属于谁也呼之欲出。挖好友的骨头供自己家族修炼,容玠无法接受这种事情,然而他得知的太晚了,他们已经在尸山血海上踩了四千年。
桓致远是元凶,他们亦是帮手。容玠惊骇之下,猛然意识到天下第一宗门昆仑宗能对自己的弟子做这种事情,那桓雪堇得到的仙『药』种子,岂不是也很危险?但容玠来不及示警,殷城下方的魔植就骤然爆发,殷城随整片大陆沉入海底。
容玠无比明,浩劫将至,殷城是如此,仙界大陆上的人百无忌惮,下场不比殷城更好。容玠没有尝试离开,就算离开了又如何,谁知是不是从一个地狱进入另一个地狱。桓家前辈做错了事,容玠无力纠正,只能用自己的力量,做他最后能做的事。
他留在海底,一留就是六千年。他受剑气凌迟,最开始修为还能上涨,后来身体衰退的速度赶上了修为提高的速度,他复一衰弱下去。如果江少辞再不来,容玠就没有力气坚持下去了。
容玠坚守这么多年,他自己也不知在等什么,只是觉得事情不该就此结束,总该有一个交代。近几年,容玠越发感觉到大限将近,或许他该趁最后这段子,给凌虚剑法和涅盘剑骨找一个传承人,也算圆了他和江子谕半师之谊。
容玠无如何没想到,他在海底看到江子谕本人。一万年过去了,所有经历过当年的人都面目全非,而江子谕依然意气风发,眼眸明亮。沧海桑田巨变,唯独他历经沉浮,仍是少年。
容玠心结解开,就算江子谕找他们报仇,他也心甘情愿。别说当年的事情和桓家无关,桓家拥有剑诀剑骨这么多年,哪一样特权不是踩在江子谕的鲜血上,如今算账了就说自己无辜,未免太孬。
虽然容玠做好心理准备,但江子谕愿意一笔勾销,还是皆大欢喜。不过,容玠心里略有些微妙,他以为江子谕放过一马是因为他这六千年镇守剑气,但江子谕竟然说,“看在你护住她的份上”?
容玠心绪复杂,说:“谢仙尊高抬贵手。桓家做错事,后面也举家倾覆,已然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望仙尊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勿为难桓曼荼。”
江少辞说:“她已经变剑灵,只她不背主,我自然不为难她。”
容玠松了口气,脸上『露』出释然的笑。纠缠多年,如今终于到了了结的时候。容玠再次对江少辞行礼,说:“早年感谢仙尊指,如今亲眼见到凌虚剑法,我此生已无憾。剑骨离地,恐怕压在地下的魔物很快就冲出来,仙尊带牧姑娘先走,我为二位断后。”
当年殷城坠落是因为地下魔植的根茎蚀空,容玠借剑骨,勉勉强强镇压了千年。如今剑骨归位,剑气消散,那些沉睡的魔物也该苏醒了。
们六千年前就能将一片大陆掏空,经过这些年修生养息,谁知变什么怪物。容玠说是断后,其实,他就没算离开。
江少辞瞥了他一眼,嗤:“桓致远都只能为我的陪练,你们只是他的侄子辈,哪来的胆子站在我前面?”
容玠一怔:“仙尊?”
江少辞捏了捏手指,从容摊开掌心。那柄铁剑在刚才彻底碎粉末了,但江少辞已经拿回剑骨,有没有武器对他来说差别不大。
黑『色』的魔气在他掌心凝聚,最后,化一柄利刃模样。与此同时,湍流卷泡沫旋转,尘沙在水中沉浮,章鱼砰的冲到前面,触手胡『乱』拧一团。
江少辞斩断身边的一根水草,一纵身朝外跃去:“自谋生路,别指望我救你。”
牧云归眨了下眼,仿佛刚才静止是错觉,世界又恢复运行。前方浩浩『荡』『荡』的水龙卷霎间消散,江少辞倏忽从漩涡中心落到她身边。牧云归奇怪地问:“你方才在和谁说话?”
“没有人。”江少辞握住牧云归的手,说,“准备好,开始了。”
牧云归最开始还疑『惑』什么开始了,这时候脚下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她低头望了一眼,二话不说将身法运行到极致。
大海磅礴,江少辞和牧云归像深海里的一芥粟,逆流朝上方光带游去。他们身后跟一团光,再往下,古老沉寂的殷城寸寸开裂,土地下探出粗壮的藏蓝『色』根茎,张牙舞爪向四周扩张。
无极派弟子正在剑冢中探索,突然地面剧烈震动起来,连水流都变得浑浊。众弟子勉力维持身形,皱眉问:“怎么回事?”
“好像是海震了。”
“海震?”领头弟子皱眉,海底发生地震非常危险,他们不光面对地震和海水的双重冲击,还躲避惊动的鱼群魔兽。万一撞到魔兽堆里,那就死定了。
领头弟子在任务和撤退中犹豫,然而其他人根本不等他发号施令,立马各展神通跑了。他们在海底待了这么久,哪能不明这里处处杀机,掌门奖励虽好,但也有命拿才是。
领头弟子一看,没办法了,也只能跟逃跑。东方漓混在人群中,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南宫玄,果然,他不在了。东方漓扼腕,恶,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又他得到了机缘,他拿到金手指,回去后岂善待东方漓?
而此刻,走到半路的南宫玄同样很吃惊。怎么回事,他还没有到剑骨藏宝之地,这么大的动静是谁引发的?电光火石间,南宫玄想到东方漓。
南宫玄默默骂了句贱人,她拿到了玉佩,必然是她将剑诀和剑骨卷走了。前世南宫玄明明花了很久才彻底收服剑骨,为何这一世东方漓这么快?
南宫玄想不通,但现在来不及让他考了,殷城坍塌,紧接下方的魔植就冲出来,留在海底只有给魔物当养料的份。南宫玄再不甘心,也得赶紧往上浮。
无极派弟子狼狈地冲向云舟,饶是他们用尽最快的速度逃命,还是有三之二的人丧生藤蔓。弟子们一个接一个爬上云舟,一接触到实地,立马瘫在地上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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