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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了,“我姨母是太后……唔唔唔……”
苗小姐被捂住了嘴。
.
苏枝儿并不知道外面了什么事,她坐在床上洗漱完毕后,又让珍珠把早饭端到床上来吃。
终于回过神的珍珠:……仿佛在照顾瘫痪多年的老母亲。
其苏枝儿也不想过分咸鱼,可惜,屋子里在太冷,她也在是不想起来,就想到了让珍珠把小几搬过来,充当小餐桌。
“郡主,您怎么会在这?”珍珠规规矩矩站在苏枝儿身边,偷偷往四周望。
这里的太监们低着头,僵尸一般没有鲜活气,仿佛是行尸走肉,连呼吸几乎听不见。
苏枝儿捏着包子,叹息道:“『迷』路了。”
珍珠:……
苏枝儿继续叹息,“而且好像要『迷』一段时间了。”
刚才那个老太监跟她说,太子殿希望长乐郡主暂住在正院里。
非同居?
无证驾驶?
苏枝儿的脑子里顿时冒出这两个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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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枝儿吃早饭的时候,那名老太监就已经带着小太监替她把她原先住的屋子里的那些东西搬了过来。
珍珠和召月站在那里,瞪着一双眼,不知所措。
“郡主,搬好了,你看看可有什么缺的。”
苏枝儿大致瞥了一眼,抬手朝珍珠招手,珍珠僵硬着身体凑上去。
苏枝儿道:“我的私房钱呢?”
珍珠:……
“郡主您的私房钱不是自藏的吗?”
哦,苏枝儿想起来了,确是她自藏的,她藏哪儿了?好像是梳妆台的夹缝里。
苏枝儿再往四周一看,没有梳妆台。
她跟老太监道:“这位,劳烦把梳妆台一起搬过来。”
老太监:……
老太监从小伺候周湛然长大,在东宫内很有话语权,别人叫他一声“金爷爷”。
金太监替苏枝儿搬过来的是些小东西,比如衣之类。
毕竟苏枝儿来东宫的时候本来也没带多少东西。这些东西不占地方,搬进来后并没有改变这间屋子的『性』冷淡主格调,可若是将苏枝儿说的梳妆台搬过来那就不一了。
金太监道:“此事还要问一太子殿。”
“哦。”
苏枝儿没办,想着那就等太子殿回来问问吧。
正巧,没过一会儿,周湛然就回来了。
男人一身雪霜从外面进来,他穿着白袍,外头难得披了一件大氅,墨『色』的浓黑,上面的细『毛』是凝结的霜。
苏枝儿意识缩了缩脖子,觉得好冷。
周湛然一进,就看到了还躺在他床榻上的苏枝儿。
没有想象中的惊恐可怕,反而非常闲适,甚至把小餐桌搬上了他的床。
场面有点诡异。
金不敢说话,屋子里的人跪了一地。
苏枝儿正想着自要不要出来跪一,她听到男人身后“哗啦啦”的寒风席卷之声,选择了放弃。
好冷,不想出窝。
苏枝儿看着男人阴沉的脸,仅存的求欲让她勉强伸出半只胳膊,拨了拨掉在床上的酥饼碎屑。
众人把头垂得更低,他们根本就不敢去看太子的面『色』。
众所周知,太子殿最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
那些收拾打扫卫的小太监们每日里得趁着太子殿不在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打扫干净,且不能留自的一丝痕迹。
可这位,居然直接在太子殿的床上吃喝睡上了?
周围太过安静,让苏枝儿觉得是时候开口说说话,缓解一些安静气氛了,她道:“我想要个梳妆台。”
金太监的冷汗浸湿背脊。
所谓无知者无畏,他想起那些企图靠近太子殿的宫娥,哪一个不是直接就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首?
就连那位内阁大臣的女儿苗小姐,刚刚也被抓进了昭狱。
他们家主子是个肆意随『性』的人,想杀就杀,想抓就抓,根本就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地位。
如他那位父亲一般,冰冷无情仿佛一架杀人工具。
暴怒之名早已传出,只是终归有人不信邪,以为能驾驭的了。
金太监似乎已经看到了这位长乐郡主横死的场面。
“嗯。”
嗯?
金太监怀疑自产了幻听。
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一双腿,金太监小心抬头,正对上自家主子不耐烦的表情。
金太监赶忙起身,领着小太监们去把梳妆台搬了过来。
.
拥有了梳妆台,苏枝儿却不是很快乐。
因为屋子里太冷了,她还想要个炭盆。
“金。”苏枝儿唤人。
金太监作为东宫太监里面的一把手,任事情要经过他的手,尤其是于改造太子宫的事。
这位长乐郡主用了早饭,依旧瘫痪一般蹭着他家主子的床。
“能不能给个炭盆?”
“这……”金太监还是不敢私自做主。
刚才太子殿被圣人喊走,还没回来。
金太监只能委婉道:“主子向来不用炭盆这种东西。”
“拿个手炉来也好。”苏枝儿退而求其次,这个要求金太监当然能够满足。
他立刻就让人去拿小手炉。
有了小手炉的苏枝儿觉得自了,她一股脑的从被子里爬出来。
作为南方人,在是特别稀罕雪。
外面密密麻麻的又落起来,苏枝儿吃饱喝足,就想着去溜达溜达。
金太监道:“御花园的梅花开得极好。”
御花园?宫斗圣地?不去不去。
还是去一些无名之地的好。
可苏枝儿没想到,自就算是去的无名之地,依旧有无名炮灰想置她于死地。
“听说窦美人是被太子殿亲手杀死的。”
“不会吧,窦美人死的时候太子殿才十三岁吧?”
苏枝儿远远就听见了那两个宫娥怕别人听不见似得说话。
她赶紧转身离开。
没想到走出一段路后,又听到两个小太监在议什么窦美人。
苏枝儿不想听,可没办,魔音到处是。
窦美人是太子殿的母,听说曾是圣人极为宠爱的一位美人,可惜,不知道因为什么,窦美人疯了,疯疯癫癫的窦美人自然再得不到帝王的宠幸。
然后在一个夜晚,有人现了窦美人的尸体,而那位还没成为太子殿的皇子就站在窦美人身边,手里拿着一个滴血的烛台。
苏枝儿想到在皇庙别院内,男人一个人躲在小黑屋里,连灯没有。
原来是怕烛台吗?
不,他病的时候怕是连光不愿意看到,怪不得昨天晚上她拎着小灯笼的时候会碰到他。
男人怕就是冲着她的小灯笼来杀人的。
想到这里,苏枝儿禁不住一身冷汗,如果没有那群假装太监的刺客冲出来,她怕是早就不在人世了。
不信佛的苏枝儿突然特别想去拜佛烧香。
苏枝儿不敢再逛,赶紧回了东宫正院。
她好怕。
这种风雨欲来的架势是怎么回事?
.
那边御书房内,聚集着一众朝廷骨干之臣,圣人就红夷问题询问大家的意见。
有说开粮仓的。
被圣人骂了一句放屁。
每年开粮仓,依旧饿死那么多人。
面对圣人如此强大的火力,骨干大臣们不敢说话了。
周湛然站在众人面前,他的目光却并没有落在圣人身上,也没有加入讨,而是定定看着某些人腰间挂着的玉佩。
他的目光从云清朗腰间移开,慢吞吞地一个个看过去。
半朵牡丹玉佩。
如此熟悉。
周湛然眯眼,扫视了一遍挂着玉佩的人。
是礼王的学。
上至四五十,至二三十,一个没有放过。
云清朗的视线也跟周湛然如出一辙。
他的表情尴尬而古怪,悄悄用宽袖遮住了腰间玉佩。
红夷问题依旧没有解决,骨干之臣之首的青年才俊首辅后备役第一种子选手云大人低着个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自家那位不成器疯儿子还在神游天外,气得圣人又开始骂人,大家鹌鹑似得缩着脑袋承受满头口水。
太子殿突然动了,他拧着眉,一个个的把玉佩从大家的腰带上扯来。
“谁给你们的。”
大家面面相觑,在因为被忽略,所以瞪着眼的圣人的审视,战战兢兢的回答,“长乐郡主。”
.
东宫正院,苏枝儿担心了一会儿,觉得这火应该烧不到她身上。
这位窦美人又不是她杀的。
她蹲在口,看着面前慢慢堆积起来的雪,伸出手撸了一坨,慢吞吞捏住一个小雪人,然后又捡了枯树枝做成小雪人的五官。
等苏枝儿做到第五个小雪人的时候,男人正巧从外面回来。
他看着面『色』不好,哦,从来没好过。
肖楚耀跟在自家主子身后,远远看到那位长乐郡主,忍不住心头一颤。
蹲哪不好,偏偏蹲在眼皮子底。
这必然是要遭殃的,他在是没看到过自家主子能气成这。
男人堪比手模的修长指尖上勾着一连串玉佩,走路过来的时候叮叮当当十分好听,只是这声在肖楚耀听来就跟地狱阎罗曲没什么区别了。
溯雪纷飞,周湛然一进,远远就看到了那只蹲在正屋口的苏枝儿。
她没戴毡帽,只穿了件厚袄子,面前摆着五个圆滚滚的东西,上面『插』着小树枝。
男人掩饰不住眸中凶『色』,大步走来,“哐当”一声,将手中的十几块玉佩扔到苏枝儿面前。
玉佩落地,基本被摔碎了,没有一块是完好的,可苏枝儿依旧能看清楚它上面的牡丹花。
苏枝儿:???
“从礼王学那边拿来的。”男人好心解释,只是面『色』已趋于地狱模式。
苏枝儿白了,她的假爸爸怕一个云清朗不靠谱,这是给她建了一个后宫?
爸要亡她啊!虽然小花不喜欢她,但谁能忍受自脑袋上顶这么多绿帽子?更况这位还是太子殿。
不知道这些玉佩多少钱。
苏枝儿捡起一块玉佩『摸』了『摸』。
男人陡然倾身过来,表情更阴,“舍不得?”
苏枝儿手一抖,玉佩又掉到地上,她诚恳的解释道:“是姐的过客。”
周湛然:……
男人的怒气彻底爆。
他猛地抬脚朝她踹去。
肖楚耀看向长乐郡主那纤瘦的身段,想着自家主子这一脚去,这位长乐郡主怕不是死就是瘫。
就算是他这强健的身体也要躺上半个月。
在是可惜了。
苏枝儿睁着眼,眼看男人的脚抬起,然后踩。
一脚一个小雪人。
动作凶狠至极。
小雪人被踩得扁兮兮。
苏枝儿:……好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