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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过多少苛待一样——”
许观南把杯子往顾耀东面前一递,意思很明显:闭嘴。
景厦倒觉得没什么,看了眼在旁边默默吃饭的宁恪。
“这件事说来话长,宁恪爸爸是个刑警,几年前因公殉职了,他妈妈也走了,家里只剩个奶奶。尧山偏僻,穷乡僻壤出刁民……他们家老的老,小的小,本来就没有多少劳动力,虽然有抚恤金,但也不敢乱花,再加上……”
景厦说出来的话顿了一下,“再加上宁恪奶奶因故去世,他一个人无依无靠……一个英雄的后代不应该被那样对待,索性我就把他带回来了。”
饭桌上沉默了两秒,景厦未说出的话,其实细想一下也很容易猜出端倪。
正好这时外面敲门,打破了这一瞬间的宁静,在得到许可后,侍应生端着餐盘进来,在薄厉铭的指示下,将几道菜摆在了宁恪面前。
宁恪说了句“谢谢”,景厦拍他肩膀,“谢什么,这是我哥,以后咱们还要常打交道,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怕小朋友一个人吃饭尴尬,乔眠晃着薄厉铭的袖子,“我要吃虾,你给我剥~”
场面再次活络起来,像是之前的沉默没有发生过。
也再没有人提及,从景厦的几句话中,听出了什么。
比如宁恪奶奶因故去世,那个缘故,是不是和景厦跟着去办的案子有关?再比如那半句“穷乡僻壤出刁民”究竟是指的什么?一个该上高中的孩子,其实已经有了一定的自理能力,是什么促使景厦义无反顾地带回来这个孩子,却不放心把他放在自小长大的老家?
只是有些话不方便现在说,大家也就找了个借口扯开话题。
“学校选好了吗?”许观南看着景厦。
顾耀东感觉自己的宠爱都被人分走了,连忙表忠心:“你上班忙,我反正闲着没事,明天可以帮他选选学校什么的。”
“选好了,”景厦轻轻笑了笑,说不出什么情绪来,“我爹选的。”
他要带宁恪回来,景老爷子本身是不同意的,他到了退下来的年纪,做事情越发在意,怕有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说他沽名钓誉,说他拉拢人心。
不过好在最后也同意了。
“况且,我也不忙了,明天我就要去办辞职手续了。”
一群人愕然:“这么快?”
景厦点了点头,“害,反正事情已成定局,再拖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小恪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都能撑起家,我一个奔三的人了,现在还在父亲和大哥的羽翼下……”
景厦扒着饭往嘴里塞了一口,声音微苦,“这样不成个样子。”
……
一顿饭吃到最后气氛终于热烈了起来,顾耀东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什么,拉着薄厉铭的手就要跟他结娃娃亲,许观南一脸无语,乔眠倒是捂着嘴偷笑。
于贝贝吃饭吃到撑,他是真为眠眠高兴,两只手扶着小肚子看顾耀东在那里强调他们两家结娃娃亲的可行性。
景厦喝的也不少,抱着宁恪在那里哭,哀悼自己接下来又要去面对社会的毒打。
宁恪倒是清醒,毕竟他是个孩子,也没有人劝他酒,这会儿手掌拍着景厦的背,头微微垂着,一直没摘下来的帽檐遮住了眼睛,在鼻梁上打出一道阴影。
宴席散了,酒店里的车载着醉酒的景厦一路向北,毕业后他不想用家里的钱,为人也低调,为了方便上班,就在市中买了套小房子。
宁恪扶着他景厦上楼,他年纪小但个子长得高,虽然才15岁,却已经蹿到景厦下巴处了,但又或许是因为这些年生活辛苦,只长个子不长肉,扶着人的时候有种被骨头硌到的感觉。
景厦迷迷糊糊按着密码开了门,脑袋重得厉害,头都要抬不起来,指挥着宁恪推开了房门,刚一沾上床,立刻呼呼大睡了。
宁恪默不作声地给他脱了鞋子,盖好被子,又去客厅倒了水回来想让景厦喝一点儿,可惜对方睡的太沉了,根本就不应声。
他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摘下帽子回了洗漱间洗了把脸,朝着开灯的主卧看了一眼,灯光便顺着他抬头的动作照到了额角那道蜿蜒入眉的疤痕。
少年人的脸庞稚气已脱,早早地染上了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里冷的像蓄着千年的冰,却又隐隐流露出难以言喻的迷茫。
这个光怪陆离的都市不是他熟悉的尧山深处的山坳,他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抬眼转眸处露出一丝属于这个年纪的无所适从。
只是这种情绪极快便从他眼中溜走,少年阖了阖眼睛,朝床上走去。
或许是因为枕头太高,景厦呼吸不畅,三下两下把枕头推到了地上。
宁恪将枕头拾起来放在一边,抱着被子在景厦床边打了个地铺,缓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