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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对面坐下,干巴巴地看着他的食物。
我感叹地说:“不过才几日,已经有人拜倒在你的魅力之下。”
他抬眼,无视我的话,淡淡地问:“你来找我只是为了看我用膳?”
我摇头:“不是。”
“还是你房里的没有替你准备早膳,你要来我这里分食?”
“也不是。”
他放下筷子,黝黑的眸里深不见底:“那你找我,为何?”
我张了张嘴,却还是无力地闭上,明明早就想好的说辞,到这一刻却怎么也说不出。
“沈花开,”他轻笑一声,“我倒不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吞吞吐吐。”
“我有吞吞吐吐?”
“难道没有吗?”
我皱眉,暗暗下了决心:“我……”
他好整以暇,等我说下面的话。
“我……”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胸口不自觉闷了起来。
他唇瓣微勾,眸内染上点点笑意:“嗯。”
“我想说……”我咬了咬牙,只觉得心脏有些隐隐作痛,难道说这句话就这么困难吗?
他食指轻敲桌面:“再不说,我就没耐心听了。”
我吐出一口气,正欲一股脑说出紫刹果之事,却有股气流突然出现,在体内横冲直撞,喉头立刻有一股腥味涌上,顿时一口鲜血喷出,溅红了桌上还未用完的白粥。
我还未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便见周卿言跑到了我身旁,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双目灼灼地问:“今日是你毒发之日?”
我用袖子随意地抹了抹嘴,任由鲜血将衣袖染红:“嗯。”刚说完便觉得指尖像被针扎般疼痛,立刻收回手死死捏住指尖,只是手指上疼痛稍减,腿上又传来刺骨的疼痛,叫我一个腿软便跌坐在了地上。
周卿言连忙将我上身抱住,伸手点了我几个穴道:“现在好点了没?”
我已经没有力气回话,那种针扎似的刺痛已经扩散到整个背部,他用手抱着我只能让我背部更加痛苦不已。我一把推开他,让自己躺在冰凉的地上,缩起身子专心抵抗疼痛,但此刻我全身的经脉都像灌入了细针一般,每一寸地方都刺得叫我痛不欲生,我死死握住拳头,连指甲陷入掌肉也不觉得疼。
“沈花开,”他扯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向他,霸道地将我搂进怀里,“看着我。”
我使出全力推开他的怀抱,却毫无用处,可身上的疼痛在碰到他时变本加厉,比不碰时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想我此刻的脸色一定苍白如纸,语气也实在算不上和善:“周卿言,放开我。”
他死死地看着我,坚定地说:“不放。”
“放开我!”我用出全身力气捶打着他的胸膛,“放开,你放开我。”
他如巨石一般毫不动摇,双臂更加紧地抱住我:“你别动,待会儿就好了。”
我愤恨地咬牙,眼里却被疼出了眼泪,哀求地说:“我疼。”
他黑如夜空的眸子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掌送到我嘴边,说:“咬住。”
一波更剧烈的疼痛袭来,叫我想都没想便狠狠咬住他的手掌,而后紧紧闭眼,脑中除了疼痛再不能思考其他。
我不知道到底疼了多久,只依稀觉得,蒙眬中有人轻柔地抚着我的长发,叹气说:“不过是叫你开口向我求助,当真这么难吗?”
我从未做过这样痛苦的梦。
上一刻还在铺满针尖的地上艰难行走,下一瞬间便掉入火炉被烈火包围,全身被炙热灼烧不说,更有无数细小的刺痛钻入身体每一个角落,毫不留情地啃噬着我的筋骨,试图将我粉身碎骨。
痛,我好痛。
“花开。”
谁在叫我?
“花开,醒醒。”
他的声音温柔带着安抚,是师兄吗?
“花开,我不准你再睡了,醒过来。”
不,不是师兄,师兄从不会用这么霸道的语气跟我说话,可不是师兄的话,又到底是谁?
“沈花开,你敢无视我的话吗?”
我似乎知道是谁了……这样蛮横无理的语气,除了周卿言还会有谁?
睁眼时不出所料地对上他的脸庞,剑眉星眸,面如冠玉。
“醒了吗?”他低敛着眸,神情专注地盯着我的脸,“还疼吗?”
我试图开口说话,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得挫败地苦笑,无声地说了一个字:“痛。”
“我知道你痛。”他伸手将我脸上的发丝撩到耳后,用袖子轻柔地拭去我额上的汗水,“待会儿就好了。”
我抿了抿干燥的唇瓣,眨眼示儿意我要喝水。他了然,却摇头说:“待会儿等你身上痛褪一些,我再扶你起来喝水。”
我虽无奈,但也只能点头。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轻笑了声,说:“我知道你方才有多痛。”
我轻微蹙眉,这话的意思是?
他将手递到我面前,像是谈论天气一般云淡风轻地说:“你瞧。”
他宽厚的手心赫然印着一排深入掌肉的牙印,血肉模糊不说,甚至可以见到红彤彤的掌肉。
我不禁心脏一缩,立刻别开了眼,这……是我咬的吗?
他轻轻地说:“这是你方才痛极时的杰作。”
我克制住颤抖的冲动,艰难地再次对上他的伤,用嘴型向他说:“对不起。”
他眼神柔和:“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划过我的眼眉,淡淡地说,“我不过让你知道,你痛的时候,我也在痛。”
我的胸口有一股异样的情绪急速升起,只是它太过陌生,叫我无法辨别它到底是为什么。
他将手收回,随意地用手帕包起,问:“现在可以告诉我,刚才找我有什么事情了吗?”
经历过一次刻骨铭心的疼痛,方才的纠结似乎也荡然无存,简简单单便可说出那三个字:“紫刹果。”
他将脸贴近:“什么?”
我大声地再说了一次,虽然声音出口只如蚊鸣:“紫刹果。”
他只差将脸直接贴到我的唇上:“你再说一次。”
我憋住气,用力地叫道:“紫刹果。”
“听到了,紫刹果。”他将脸移开,不知为何一脸愉悦,“然后呢?”
说出了开始,后面的话似乎也就鱼贯而出:“戚梦瑶说,紫刹果可以清除我体内的余毒。”
他挑眉:“还有吗?”
“圣女国,有紫刹果。”我顿了下,深吸了几口气,“紫刹果是她们的圣物。”
“所以呢,花开?”他俊美的脸庞噙着笑容,一步一步引诱着我说,“你想叫我做什么?”
我看着他,说:“你早就知道我想说什么,对吗?”
“知道什么?”
“知道紫刹果能解我身上的毒,知道圣女国的圣物是紫刹果,知道我会求你帮我拿到紫刹果。”所以才在黄茹芸提出要求之时拒绝,因为他早就想好了,帮助黄茹芸的代价是紫刹果和离开这里。
他脸上没有被戳破的窘意,反倒从容不迫地说:“知道又如何?”
我挫败地闭上眼,不知为何有点难过:“你总是这样。”
“总是怎样?”
“看着我蒙在鼓里,一步步照你想的去做,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我咬紧了牙关,“这样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他凝目瞧了我半晌,方才说:“我没有。”
我半睁开眼,见他表情深沉,俊脸带着从未见过的认真。
“我没有故意将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他缓缓地说,“我不过想让你亲口对我说,你想要什么。”
我竟然信了他的话,只是……“你明明知道,我和你之间,不会这样。”有什么便说什么,想要什么就要什么,这样简单直接的关系,怎么会出现在我和他身上?
“你不试,又怎么知道不会?”他意味深长地说了这句话,随后便转移了话题,“身上好些了吗?”
“嗯。”
“我扶你起来。”
他将我扶起靠在床头,倒了杯水递给我:“慢点喝。”
我小口小口饮下水,等到嘴里不再干燥时停下:“小葡说圣女国的女皇只有一位皇夫,共诞下两名公主,便是黄茹芸和黄芙茵。”
“女子为帝,而且只有两名公主?”
“嗯。还有就是你已经知道的,黄茹芸已经有了自己的府邸,是生日时女皇的礼物,而黄芙茵到现在还住在宫内。”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勾唇一笑,“你瞧黄茹芸的府邸,虽然豪气华丽,但与普通富贵人家并无两样,不仅没有大内高手,连皇家的气派都不存在。黄芙茵住在宫里,则地位大不相同,也许女皇打的就是辅佐黄芙茵登基的主意,但怕黄茹芸捣乱,所以将她请出宫,随便赐了个府邸了事。”
“小葡说黄茹芸和黄芙茵的感情很好,黄茹芸经常带男子去见黄芙茵,但都没有后续。”
他说:“黄茹芸表面功夫做得不错,似乎真与黄芙茵姐妹情深,黄芙茵目前看着也像真相信黄茹芸,但到底如何,以后才知道。”
我想了下,问:“你怎么就吃定黄茹芸会答应你的要求?”
“对于被皇权摈弃的黄茹芸,这是非常愚蠢却最有效的方式。”他笑笑,“这个国家的女皇纳了一名皇夫,只有两名子嗣。皇位肯定是从这两名子嗣里挑选,但其中一名已经搬离皇宫,也就代表她已经定好了皇位继承人,所以不会给黄茹芸任何权力或争斗的机会。黄茹芸之所以在黄芙茵身上下功夫,估计是其他方式都已行不通,只好在最主要也最容易失败的点上下功夫。成之,就算皇帝再不情愿,她也是这个国家唯一的皇位继承人,不成,大可以将所有的东西都推到替罪羔羊身上。”
“你是她见过最可能成功的替罪羔羊?”
“正解。”他说,“我成功,她得到她的皇位,给我紫刹果放我们走,完美的交易。我不成功,被灭口,她一点事情都没有。”
“只是她这样的人,难保事成之后不会杀我们灭口。”
“所以我们也要有所准备。”他眯眼,“勒人之软肋,必要致命。”
朝里当官的,想得果然周全:“那你想好要怎么勒她软肋了吗?”
“没有。”
“……”我揉了揉眉问,“那你还说得这么头头是道?”
“花开,可记得前日我跟你说的话?”他伸手轻敲我的额头,“船到桥头自然直。”
门外黄茹芸的声音响起:“花开,卿言,我可以进来吗?”
周卿言说:“请进。”
黄茹芸进门,身后跟着端着托盘的诺唁,她示意诺唁将托盘放下后离开,将门关上,走到床前,笑意盈盈地说:“我听说花开姑娘刚才犯病了?”
我点头:“惊动公主了。”
“不是公主,是茹芸。”她耐心地纠正,“看不出你竟然身有顽疾。”
“不是顽疾。”周卿言从桌上端了药碗,走到床畔递给我,“照着白医生的方子开的药,刚才已经在厨房凉了会儿,赶紧喝掉。”
没想到他竟然记下了白医生的药方子!
我接过碗,皱着眉头喝了一口,呃……真是一如既往地难喝。
“不是病?”黄茹芸挑眉,疑惑地问,“那是什么?”
“毒。”周卿言轻飘飘地扔出一个字。
“毒?”黄茹芸惊讶地问,“花开中毒了?”
我忍着恶心感将一碗药喝得见底,点头承认:“嗯。”
“什么毒?”
我将碗递给周卿言:“我中了毒掌。”
黄茹芸惊讶:“何为毒掌?”
“一门极为邪气的功夫,以精血喂养至毒之虫,十余载才能练成,一旦被此掌打中,此生便再也无法摆脱此毒,除非死。”
“那……没有解药吗?”
“没有。”周卿言长叹了一声,“当时若不是我考虑不周,花开就不会中毒,也不会落得半月要发一次毒的下场。”
这话说得在理,若不是因为他,我确实不会中毒。
“哦。”黄茹芸了然,试探地问,“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周卿言握紧拳头:“即使大夫说没有解药,我也要继续找,我相信皇天不负苦心人,一定会找到解毒的方法。”
黄茹芸闻言眼珠子动了动:“这样啊……不瞒你说,我倒是知道有个东西可以解开花开身上的毒。”
周卿言眼睛一亮:“怎么?”
“我国有圣树紫刹树,二十年结一果,名为紫刹果。”她眨眼,“紫刹果本是我国圣物,有解世间百毒和延年益寿之功效,只给女皇享用,别说是外人了,就连和女皇最亲密的皇夫也不能用。”
“只有女皇才能享用?”他缓缓眯眼,狐疑地说,“公主的意思是……”
黄茹芸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说:“你照我的意思去办事,事成之后,我放你们出去,再加一个紫刹果。”
周卿言只稍稍思考了片刻,便说:“成交。”
黄茹芸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你今日同意,就没有再反悔的机会了。”
周卿言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自然。”
黄茹芸紧接着又说:“我叫你做什么,你便得做什么。”
“一定。”
“成交。”
“成交。”
他们两人,一人满脸得意,一人无奈万分,只是到底谁被谁算计,难以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