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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修敏祺也看到了,秦芳薇不顾自己的安危跑来这里要救的人,正和对方友善地坐在一起,这好像只能说明一件事:傅禹航是同谋。
可是,傅禹航怎么会是同谋呢?
“哟,小傅,瞧瞧,你老婆果然来了。你那个法子,真的挺奏效。”
李托尼笑眯眯地扔出一个“炸弹”。
秦芳薇的面色一下变得惨白如纸,心头有千千万万的怀疑,却还是被那一丝不信给排除了—他是绝对值得信任的。
“那是,我老婆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是了解。没她消息,我没办法;有了她的消息,这么做肯定是最管用的。”
傅禹航笑得迷人,站了起来,一身西装挺括无褶皱,一双皮鞋光可鉴人。他缓缓走向秦芳薇,来到距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很是邪气地伸手抚上了她的脸孔:“哎呀,老婆,这都三个月了,你到底跑哪儿去了?”
“……”
“临走前,你说关于离婚,你要好好想想。这会儿你跑来找我,还赶得这么急,是想好了要跟我过日子了是不是?”
“……”
“好久不见,来吧,抱一个……”
接着他真大剌剌地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她抱进了怀里。
她呆呆的,嘴里咀嚼着他的话。
不对,这家伙明显是在唱戏啊,她和他也就两个月没见,而她在哪儿,他一直都知道,却说得他好像当真不知她的下落似的。
他他他……他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怀抱还是那般厚实,可他的心思她猜不透……她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和他们肯定不是一路的,但是其他……
没抱多久,她推开了他,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他那张受了伤的脸孔,眼底的震惊无比强烈:“你……你和他们一起骗我过来?”
“也不能算骗吧,那几鞭子,我是实实在在挨了的,脸上那一拳打得我鼻血直流也是真的。你看这边,我的嘴角都被打破了……”他指着自己脸上那两处伤口,就像开玩笑一般说着,“东西带来了没有?拿出来吧!”
秦芳薇却往后直退,脸上露出了惊怒之色:“傅禹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笑意渐渐在傅禹航脸上隐去,漠然和肃杀的气息缓缓在他身上迸发出来。两个月没见,夫妻重逢,他没有欢天喜地,也没有费尽心机哄她开心,这样冰冷的对峙是她做梦也没想到的局面。
“这是一场交易。我要用你手上的东西谈一笔买卖。薇薇,乖乖拿出来,我不想对你动手,免得伤了夫妻情分。”
这样的傅禹航,无疑是陌生的。
“要是……”秦芳薇顿了顿,“我不给呢?”
她自不能轻易给,纵然演戏也得演全套,毕竟那是父亲拼尽一切留下的东西。
边上光头托尼扑哧一下笑了,摸摸光头,叹道:“哎呀,我说小傅,你在你老婆面前看来没什么地位呀!瞧瞧,她一点也不替你着想,还在那里和你犟,啧啧啧……”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秦芳薇左右观望着,思忖着,觉得这幸灾乐祸的语气大有问题,心下越发想不通此人和傅禹航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盟友?不像。
敌人?更不像。
傅禹航转头笑了笑,眸底泛着诡谲的精光,露着白牙,像一头在奸笑的恶狼:“女人有点脾气才带劲儿,太温柔反而没意思。”
“嗯,看样子是一朵带刺儿的玫瑰……如果你舍不得用强呢,我很乐意来帮你一点小忙。驯服女人,我一向很有心得。”
光头托尼手上多了一把银色的枪。
“谢谢,我的女人,我自己搞定……”
傅禹航懒懒地接话,下一刻,他的手上也多出了一把乌黑铮亮的枪,但对准的不是秦芳薇,而是站在她身边的修敏祺。
“薇薇,我没工夫和你耗,把东西给我。在我决定开枪之前,如果你想你好闺密的男人可以完好无损地活在这世上,那好好配合我就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
他说完之后,砰的一声枪响尖锐地钻入秦芳薇耳朵里,她不由得吃惊地瞪大了眼。
那一枪没有击中修敏祺,但是子弹是实实在在擦着他的脖子过去的,在他的皮肉上带出了一道血印子后,打破了玻璃门,钻进了墙壁。
修敏祺本能地捂了上去,摸到了黏稠的血液,眼神不觉变得幽暗了几分,神情却镇定如常。
秦芳薇看着这个前后判若两人的男人,深深地震惊了。他这是在向她炫耀他非凡的枪法吗?
不不不,他只是在警告她,不要做徒劳无益的反抗。
他想在第一时间内制服他们,不想在他们身上多费心思。
可是,他要去做什么交易呢?
她小心地暗暗吸气,咬咬牙,终将生父留下的东西从包里取了出来?:“都在这里。”
“扔过来……”他命令着。
秦芳薇只能扔了过去。
他单手接住东西,收枪查看,不错,正是他之前见过的那些东西。
“确定没落下什么?”
李托尼靠在边上漫不经心地问着,但尖锐的目光一直黏着蠢蠢欲动的修敏祺,枪筒对准修敏祺的脑门,只要修敏祺敢动一下,他就会直接开枪。
“确定。”
“行了,现在你可以去办你的事了。你的老婆,还有那个小白脸,我会请他们回去喝茶。”
光头托尼收了枪,做了一个手势,接着围站着的猛男们都拔出了枪,对准了秦芳薇和修敏祺,一个个虎视眈眈的,这架势表达了这样一个意思:如果他们敢乱动一下,他们就会血溅当场。
在这种形势下,秦芳薇哪敢动。
修敏祺也只能听凭他们发落,他古怪地笑了一个。看来,那个叫罗玎珰的小丫头只是信口开河,他哪帮得上忙?
“绑了,放倒他们。”
李托尼下达命令时,傅禹航正将东西往自己的手提密码箱里放,回过头时,秦芳薇和修敏祺早已被人五花大绑,他对上他们愤怒的目光,失望与不信充斥着他们的眼眸。
他缓缓走过去,嘴里说道:“我来。”
她直直盯着他:“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四目相对,她露出了一副恨不得剥他皮的神情。
傅禹航勾唇微笑,伸手想抚她那头看上去又软又顺滑的秀发,却被她嫌恶地避开了。
盯了一眼定在半空中的手,他加大了笑容,带着浓浓的邪魅气息,竟还露出了无辜之色:“秦芳薇,谢谢你对我这么不顾一切……嗯,既然你已经对我上心了,那就再帮我一次,好好地留下小住几日,回头咱们再叙夫妻恩爱……他们不会亏待你,你就当出来休了个假,睡好、吃好,尽量玩好……”
一个黑衣猛男拿来了一个医药箱,傅禹航看了一眼,打开箱盖,取出一支装着液体的针筒,绕到了她身后:“给你打一针,可能有点疼,毕竟我不是专业医生,忍忍啊……一会儿就睡了……”
秦芳薇之前一点也不怕,现在却因为这句话莫名就害怕了。现在她怀有身孕,打全身麻醉药是有可能令胎儿变得畸形的。
一种本能令她不由自主地抗拒起来,可是她的手被那个黑衣猛男扣得紧紧的,她哪能挣脱?
当一阵麻痹感从手臂上传来,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的意识就开始涣散,脚下发软,身子往后栽去,直直栽进了他的怀里,被他自身后给抱住了。
她感觉得到,他将她抱得很紧。
此时此刻,她多么想问他:傅禹航,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怀孕了,你这样做会害了孩子的……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可是即便渐渐失去了意识,她心里也是明白的,这件事绝对不能说。
傅禹航抱着她,脸贴着她的,在她耳旁若有若无地亲了一下,而后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大步走到一旁,将她放到了一张事先准备好的医用推床上,最后帮她捋了捋秀发,还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才转头看向光头托尼:“人就交给你了。李托尼,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敢动我老婆半根汗毛,回头我一定将你大卸八块。”
这句狠话,秦芳薇自是听不到了。
李托尼扯唇笑了一下,伸出五根手指头:“你只有五天时间,五天之后,你老婆的生死就不是你能左右的了,而你或许根本就活不过明天。想要在将军面前得到赏识,还要看你有没有那个价值……如果你做不到,那么,你的死讯传来的那一刻,这个女人也就不属于你了……”
“我会回来的。”他一脸坚定。
“嗯,欢迎你回来。不送。”
李托尼示意了一下那个箱子,又瞅了一眼那睡着的女人。
傅禹航瞄了瞄同样被注射了麻醉针却没有睡过去的修敏祺,那炯炯的目光正上下地打量他:有意思啊,这家伙居然对麻醉剂免疫……
走出玻璃门的那一刻,他听到那家伙对光头托尼说:“修敏鞠在哪儿?我要见他。”
……
坐到事先准备好的车里,傅禹航靠在驾驶座上深深地吸气,一只手指轻轻地在唇上拂过,心下有点惘然。他们分开两个月,再见时气氛竟是那般剑拔弩张,而且他还让她陷入了无比危险的环境当中。
也不知这里的那些对话传到以欧阳故为首的救援队耳朵里之后,他们会有怎样的反应,会一个个都认定他叛变了吗?
他笑了笑,神情涩然,但心里是无比理性的。这件事,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边有他可以信任的人在,还有修敏祺,他该把心思放在正事上。
团体作战时,军人靠的就是可将生命托付给对方的信任。
金三角某区。
傅禹航被人带进一座山间豪宅,一个个护卫都手持重武器,五步一岗,站得笔挺,晒得黝黑,一双双鹰一般的眼睛盯着外来访客。
进去时,他接连被检查了几遍,从里到外,任何地方都没有放过,直到确定完全没问题了,对方才放行。
气派的客厅里,一个斯文的老者坐在那里,正安静地看报,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边眼镜,一派教书先生的气质,实在让人没办法将他和那个杀人如麻的毒枭联系在一起。
若在路上相逢,谁都会觉得这是一个有涵养、有深度的教授,而不是毒品的制造者、经营者,外加最终获利者。
之前老一代兵王潜伏了五年,最后还赔上了一生,都没能将这人给挖出来;而他,也因为想要将这人在中国所布下的毒网一把揪出来而付出了多年的心血。他们那一支潜伏的队伍里,更是折损了多名优秀的战士。
如果不能将这人除掉,那么他这些年的苦算是白吃了。
“将军,傅禹航来了。”
傅禹航身边站着一个美国佬,个头比他高,肌肉比他发达,光看身形就大了足足一圈。从眼神来看,对方应是个狠角色。
强将手下无弱兵,井田元渚能逍遥法外几十年,靠的绝不仅仅是运气。
“嗯……”井田元渚推了推眼镜,看向了傅禹航,没有笑,看似温慈的目光却是冰冷的,叫人感受不到半点温度:“很少有人敢和我谈交易。在这里,在我的记忆里,只有顺从,没有违逆。傅禹航是不是?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本和我谈合作、谈条件?”
这语气还真是不可一世。
当然了,人家这样是因为有不可一世的本钱。在毒品这个圈子里,他嚣张这么多年,那份气势自然而然就养成了。
傅禹航却只扬了扬手上的东西:“一、凭这个;二、凭我的本事。”
他的自信让井田元渚勾了勾嘴角,井田元渚瞄了一眼他手上那牛皮纸袋,淡淡接话道:“一、这些东西于我来说可有可无;二、为我效力的人才多的是。”
这意思自是嫌弃。
一般人听到自己所倚仗的两个优势在别人眼里变得一文不值时,必惊慌失措,因为这里是毒窟,因为这个家伙是这里的首领,因为这个家伙养着几百甚至几千的部下,因为那些部下一个个都身手不凡,而且手上都有枪,能因为他的一句命令而成为一群恐怖分子,让无数家庭支离破碎。
这就是权力的力量。
井田元渚在这里的影响力就是这么强大,普通人的生命在他眼里就像蝼蚁,他想踩就踩。
所幸傅禹航不是普通人,是别人没办法一眼就看穿的,所以他的笑容都是让人琢磨不透的。
是的,那抹神秘的笑让井田元渚生出了困惑,他终忍不住问了:“有什么好笑的?”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傅禹航没有被吓得屁滚尿流,这份淡定与从容让井田元渚也刮目相看了,因为傅禹航真的没有害怕,不像以前其他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所有的淡定都是装出来的。
与他势均力敌的有趣人儿,自是让他感兴趣的。
“真话如何,假话又怎样,说来听听……”
他端起了茶盏,吹着上面的热气。
“假话是:怎么办?我好害怕!今晚我还能不能活下去?明天的太阳,我是不是看不到了?真话是:将军有点自欺欺人。”
前半句话带着一些戏谑的味道,而后半句就有点不要命了。
边上站着的几个井田的部下一个个都瞄向了他:敢和将军这么说话,这是嫌活得太久了吗?
他们所知道的将军一愤怒起来,前一刻还是个气质斯文的好好先生,脸上会挂着亲切无比的笑,下一刻就会化身为拔枪把站在他面前的人一枪给崩了的魔鬼,挑衅他是需要勇气的,稍不留神,小命就没了……
“我怎么自欺欺人了?”
想不到的是,今天井田元渚的心情竟是出奇的好,他没发飙,还饶有兴趣地问了起来。
“一、如果这些东西对将军来说可有可无的话,你就不会这么着急将它们寻回来,不仅找人假扮成秦芳薇的母亲,还想方设法地通过我取回它们……
“二、为将军你效力的人才是多,但是天才恐怕不见得有几个。如果将军能用我,我能完成我的毕生所愿,而将军又能得一猛将,百利而无一害,将军为何不用?”
傅禹航的眼眸闪闪发亮,那些话句句说到了井田元渚的心坎上,可他并没有就此放缓语气:“那你觉得我为什么非要将它们找回来?里面的秘密,你知道了?”
“本来是不知道。西山寺一行,我最终是被欧阳故带回去的,这些东西就此落到了那个家伙手上,紧跟着,我老婆失踪了。欧阳故对我避而不见,在这种对我不利的形势下,我没有机会再摸到我老岳丈留下来的东西。不过,现在我知道了。”
“哦,是吗?那说来听听。”
井田元渚眼底的兴趣越发浓厚了。
傅禹航将东西给从袋子里取出来,首先翻开的是欧阳彦留下的日记,翻到其中一页,拿过去让他看,上面画了一幅肖像画,是两个青年男子的画。这画像是之前傅禹航查看日记时没有发现的,因为之前这里是一张白纸,原因是画手在画像的时候动了手脚。今天他调配了一些溶液往上面泼了之后,这幅肖像画才现出了原形。
“将军看到没有?上面这两个男人是我老丈人画的,一个是我老丈人,一个则是当年还没整过容的你……除此之外,他还留下了一幅藏了金子的地图……”
他缓缓地翻过那肖像画,而后出现的是一张画得极为精准的藏宝图。
“瞧见没?上面明确表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那些金子藏在云南境内。它们是当年老将军贩毒所挣的钱兑换的金子,他为了保存它们,在山间挖了一处藏金窟。后来,你们起了内讧,老将军被枪杀,那些知道藏金窟的部下一个个离奇死亡,最后只剩下欧阳彦知道这件事。你的位置,是欧阳彦帮着你夺下的,欧阳彦也正是靠着你才成了这里除了你之外最大的四爷……所以,他才一步步弄到了这些账本,知道了中国境内的毒品交易网……”
这些是米咖通过她的干爹了解到的事情,傅禹航从国外回来之后和米咖见过面,所以就了解了这些不为外人所知的内幕。而日记本上的肖像画和地图,是他在来的路上再三查看后发现的惊人秘密。
一阵掌声响起,井田元渚鼓起了掌:“看样子,你了解的还真是不少。”
“没办法,知己知彼一向是我的原则。”
这语气,好像有点傲骄。
井田元渚突然笑了,浓浓的兴趣挂在脸上:“你好像一点也不怕我。”
傅禹航点了下头:“因为我知道你暂时不会要我的命。”
“年轻人,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不是我有自信,而是这件事有迹可循。”
“哦,是吗?怎么就有迹可循了?”
“我老丈人还活着,这就是你身上最大的破绽。”傅禹航淡笑着直直逼视回去,和对方渐渐失去笑意的目光对上时,又说了一句,“你不喜欢女人,还对欧阳彦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情。所以,你把当年收在身边的大多数知情人灭了口,独独把欧阳彦留了下来。至于欧阳彦为什么要这么处理这两条线索,大约是因为他想劝你悬崖勒马,返回正途,却不想被你的部下以及你控制了整整二十五年……”
井田元渚的脸色一下变得阴沉沉的,那冰冷的神情让人瞧着心生畏惧,宛若暴风雨就要来了。
平常人若这么往他的痛处刺,他早动枪杆子了,可是面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他却用力将那股怒气压下了。
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觉得这种敢于直言的性格还真是像极了年轻时的欧阳彦,能将人逼疯,可又让人下不去手,要了对方的命。
是的,傅禹航说得一点错也没有,他的确不喜欢女人。
廖锋是他结交的第一个朋友,一个有着非凡身手、浑身充满男性阳刚之气的刚硬男人。
他讨厌女人,这大约和他小时候被父亲的几个女人欺负有关。
井田元渚个头不高,从小瘦弱多病,是家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儿子,就好像随时随地都会死翘翘似的,弱不禁风。
当年,化名为廖锋的欧阳彦就是因为帮着他打了一架,护了他的周全,才在他的引荐之下进了他们这个毒品集团。
他们初识时,他不过十六岁,又瘦又小,身上没几两肉,而欧阳彦长得威猛高大,厉害的身手让他惊艳。
哦,对了,井田元渚的那些搏击术就是当年欧阳彦教的。
可以这么说,在家中诸子当中,井田元渚是最无害的一个。
多年前,井田家的毒品生意因为老将军的过世而陷入危机,当家人这个位置成了你争我夺的宝座。
当时,欧阳彦帮着井田元渚夺了位。而欧阳彦之所以会选择他,是因为他的哥哥们一个个暴躁残忍,如果位置被他们夺去了,那他们越发会祸害四方。
而当家人的位子由元渚来接手,欧阳彦以为,既可以除掉这颗毒瘤,还可以通过井田元渚的手改造金三角,改变那些以种罂粟为生的人的人生。结果,事情并没有往欧阳彦所设想的那个方向方展下去……
欧阳彦卧底的身份曝光了,还被井田元渚的舅舅抓住并藏了起来。
之后,井田元渚为了保下欧阳彦,一步步成了傀儡,不得不将毒品生意越做越大,他那个野心勃勃的舅舅将他一步步培养成了一名真正的毒枭,令他再也回不去。
再后来,井田元渚把欧阳彦救了回来,但是,他没办法将人放了。因为他已经彻底和毒品为伍,他的手上早已沾满了别人的鲜血。
他害怕死亡,所以他不断地整容,为的就是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他的长相。
他洗白自己,成为儒商,成为慈善家,可这些努力始终抹不掉毒王这个身份。
最终,他学他舅舅,把欧阳彦留下来了,因为他不想失去现在的生活,更希望时不时地见到欧阳彦,这个曾经帮过他的男人。
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现在却被傅禹航一语道破,这让他愤怒极了,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不过在这个时候,他笑了:“看样子,你的确有点小聪明。不过,一个人若是太聪明的话,就是一种威胁。怎么办?本来我是不准备杀你的,可现在我想要你的小命了……”
这句话怎么听都有一种损某人自作聪明、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味道。
可傅禹航并没有因为这个变数而变色,相反,他依旧淡笑如常,不紧不慢地接话道:“一个人再聪明也有弱点。对于将军来说,善于利用弱点用人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金钱、女人、权力、亲情、爱情……这些都能成为一个人的软肋。我的软肋现在就拿捏在将军手上,而我又想和将军达成另外一个交易,所以将军,您准备杀我和准备用我这两者之间,前者你得不到半分利益,后者你不仅仅会拥有一份丰厚的宝藏,我还能帮助你成为金三角最大的毒枭。”
他指了指那份藏宝图:“另外,这张图纸,这里只有一半,您要是拿去,只能找到一个大概的位置,而另一半,在我来这儿的途中被我藏起来了。除了我,谁也不知道那张图纸现在在哪儿……最后,我是欧阳彦的女婿,我要是惨死在你手上,他会如何失望,你能想象吗?”
他之所以敢把秦芳薇留在李托尼手上,就是因为他认准了这个井田元渚暂时不会为难她。因为她的父亲虽然一直被软禁着,却是井田元渚最大的软肋,没有井田元渚的命令,李托尼就不敢动她一分一毫。
井田元渚陷入了沉思,他在算计自己的得失,就眼前的形势来说,杀了傅禹航好像真的不如用傅禹航。
“你想和我达成怎样的交易?”
井田元渚想先了解一下傅禹航待在天上人间这么些年,那么想进入核心层的理由。虽然他的履历井田元渚了解得清清楚楚,但是他这样的人,目标这么明确,想来是有备而来的,所以弄清楚他的目的是当务之急。
“你帮我报仇,我帮你开疆拓土……”傅禹航目光深沉,“现在我的老婆,我唯一在乎的人在你手上,只要你帮我,我不仅可以帮你让毒品生意更上一层楼,还能帮你拿下欧纪,把你的钱变得干干净净,让你花得舒舒服服。”
他把条件开得很优渥。
井田元渚的兴趣好像又被挑了起来:“你想让我帮你报什么仇?”
“杀母之仇。”
说到这事,傅禹航的神色一下变得狠戾。
“凶手是谁?”他再问。
他觉得以傅禹航的能力,想杀个人真是易如反掌,所以他很好奇对方怎么会求他。
“阿巴汗。”
这三个字让他愣了一下,无他,因为叫阿巴汗的人也是金三角小有名气的毒贩子,虽然势力不比他大,但是人家有人家的市场,手下也养着一群悍兵。平常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可实际上,在涉及利益的时候,那个阿巴汗还是相当碍他眼的。
“他杀了你母亲?她不是病死的吗?”
“不是病死的,是被汽车撞死的。”
说这话时,傅禹航咬牙切齿,将拳头捏得紧紧的。
“那他为什么要撞死你母亲?”他再问。
傅禹航诡异地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那张脸孔:“你不觉得我这张脸和阿巴汗有点像吗?
“没错,我和他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是他的弟弟,也是他嘴里的野种。
“高三那年,我那个从来没在我身上尽过半分责任的父亲跑来找我,想把我带回金三角。阿巴汗知道这件事后,先是弄死了我妈,还用我姥姥的命威胁我,说我要是敢报警,就灭我姥姥一家,还把我送进了牢里。最后,他更是没人性地把我们的父亲给弄死了,自己当了老大,整日醉生梦死。
“我想弄死他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惜双拳难敌四手,我再厉害,也没办法和他那些枪杆子为敌。
“所以,我想请你帮我报这个仇,然后阿巴汗的生意由你来掌控。以后我的任务是坐稳欧纪,帮你打掩护……
“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可以通力合作。这样我的心愿和野心都达成了,而你则会多挣一倍的钱。这样美的差事,将军若错过了,可是会遗憾终身的……”
傅禹航将他们各自能得的利益赤裸裸地摆了出来。
如此合作,他们各自的利益都能最大化,的确是一桩非常有诚意的买卖。
不过井田元渚觉得这个傅禹航是个不安分的人,越有能力的人,虽然得之是幸,但是自己要是没那个能力驾驭住对方,那么自己有可能就会被反噬。所以说,利益有多大,风险就会有多大。
巧的是,井田元渚是一个爱挑战风险的人,思量再三后,他示意站在他边上的左膀右臂:“去,打电话给阿巴汗身边的亲信,问一下他的主子是不是有一个弟弟。”
那人就站在一旁打电话,一会儿挂了电话后冲傅禹航投去惊讶的目光,回禀道:“他说得没错,阿巴汗的确有个弟弟。九年前,阿巴汗还亲自带人把那个野种的老母给撞死了……”
这让井田元渚放心了:“嗯,既然如此,或许我们可以合作一把。我来成全你,你来帮我忙。至于你的老婆,我会将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只要任务完成了,我会放你去见她。但是,从今往后,她得一直留在我这边。”
“没问题,只要你帮我灭了阿巴汗,其他事都好说……”说话间,傅禹航伸出了手,“将军,合作愉快。”
井田元渚盯了一眼那只手,终于站起来,和他握了握手:“合作愉快。”
“这些东西,我全部奉还。至于另外半份藏宝图,只要将军把阿巴汗给灭了,我就去取来,双手奉上……”
他把东西一一放入牛皮纸袋,递了过去。
“行。”井田元渚将东西交给手下,随即又吩咐了一句,“来人,设宴。”
“等一下……设宴之前,我能否提一个要求?”
“说!”
“如果可以,请将军送我太太去见一眼她的亲生父亲,想来再见一眼亲生女儿该是欧阳彦此生最大的心愿了。将军这份人情,我一定会铭记在心的……”
傅禹航提的这个要求一点也不高,因为这是井田元渚原本就想做的事,只是一个顺水人情,他不见得不给。
果然,听完后,他想都没想就点了头:“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