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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秦芳薇曾经来过。
那时,父亲最喜欢将一群娇滴滴的学生带到这种艰苦的地方来体验生活,爬山、野炊、露营……他还说越是艰苦的地方就越能看出一个人的求生能力。
此刻,瞧傅禹航这熟门熟路的,看样子对这一带相当熟悉啊……
很快,他绕上了县道,继而转到了乡道。
她看着一愣,他去的那个地方,正是她以前露营过的村落……
路的两边是绿油油的油菜地,来来往往全是留守在村里的大龄村民。见有车来,村民们纷纷让道。
她没跟上,从另一条道绕了过去,而后停到了一处竹林的的空地上。下了车,她望着四周景象,仿佛回到了十七八岁的时光……
那时,她正和邓溯陷在恋爱当中,眼睛里只有彼此。那段时光,也成了她此生最快乐的时光。
有一次,他们来这边露营,同学们在这片土地上,围着篝火跳啊唱啊,可疯狂了……飞扬的青春,曾让这里美得无法想象。
后来,她为了追一只漂亮的野兔,进了山里,还和邓溯走散了,越走越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最倒霉的是,她还被一条不知是什么品种的蛇咬伤了……
那真是一段糟糕透顶的经历,惨兮兮的她在山林里叫了好一会儿,以为自己要死了。
谁知一个平常很讨人厌的男同学突然之间冒了出来,不仅找到了她,还给她去了毒——这人居然带了一大包野外求生的装备,其中包括各种应急用药。
本来她是很感激他的,偏偏这人嘴毒得厉害,在帮她处理完伤口后,就一直教训她:“你把老师的叮嘱当耳边风了是不是?还是自以为拥有金刚不坏之身,可以蛇虫不侵?明明笨得连方位都弄不清楚,却还要往山里跑,山里全是陷阱和野猪夹,你是想掉进陷阱摔个半死,还是想被野猪夹夹个残废?”
那个男同学噼里啪啦地骂了一大通,完全不知道怜香惜玉,没一句是中听的……她彻彻底底被他骂惨了,眼泪哗哗就流了下来。
他还恐吓她:“不许哭,别人听了会以为我趁边上没人欺负你……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哭,我就吻你,把坏事都做绝了,省得白白叫人冤枉了……”
那真是一个名声狼藉的小子,个头比她高,脸孔又丑,听说是以前家里起火,烧毁了他的大半张脸,虽然植了皮,但面部表情依旧无比狰狞,若去扮演电视剧里的大恶人,不用任何化妆就可以把人吓哭。
那时的她怕得不得了,一下就被他吓住了,真的不敢再哭,生怕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将她给欺负了……
之后下起了雨,他们为了躲雨,就进了一处山洞。她因为余毒未清,还发起了高烧……最后是他背着她走出来的。
那天是露营的最后一天,因为下雨,其他同学全都坐车回校了,只有邓溯和几个老师留下来找她。
当她醒来时,看见的就是邓溯守着自己。
此后,她一见到那个面相不善的男同学,就马上绕道走……
嗯,她好像想得有点远了。秦芳薇拍了拍脸孔,把思绪拉回来,心想,难道傅禹航真是她的同学,曾和他们一同来过这里?不对啊!她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这张脸孔。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她越想越疑惑,沿着当年露营的路线往前走去,谁知一不留神,脚下一软,整个人竟直直地往下掉去。
完蛋,她掉进捕野猪的陷阱了……最惨的是,她的脚还踩到了一只野猪夹……
“啊……”她发出了一记惨叫,惊得满林子的鸟雀都拍着翅膀飞走了。
她摔得晕头转向,皱眉盯着越夹越紧的野猪夹,想将它掰开,却因力气太小,只得放弃。她抬头望,洞口那么高,根本爬不上去,凌临的手机也没带在身上……这是天要亡她啊!
“喂,有没有人啊……救命啊……”她冲上面叫了好一会儿,叫得嗓子都要哑了……没人理。
几近绝望时,陷阱上方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在她认清来人是谁时,他也发出了一记询问:“秦芳薇,真是你?”
跟踪的人要靠被跟踪者来救?这情节也太狗血了。
“是我!”她咬着唇,应得很小声,脚上那夹人的铁玩意儿让她疼得几乎没办法说话。
这东西一定得尽快解决掉,否则她的脚得废掉。在这种情况下,她当然没办法矫情地当作和他不认识,性命要紧。
“我……我的脚被野猪夹给夹住了……我……我弄不开它……”
“你别乱动,我去找人帮忙,听到没有!”傅禹航沉声叮嘱。
“嗯。”她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大约是因为有他在,一切都变得没那么可怕了。
片刻后,他叫来了人,一张张陌生的脸孔往陷阱下看了几眼,而后一条绳子被扔了下来,傅禹航顺着绳子滑到了底下。他身形高大,令这个狭小的空间变得有点拥挤。
由于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神情如何,只见他蹲下身来,轻轻松松就把那野猪夹给掰开了。她嘴里虽没喊疼,但还是闷哼了几声。
“秦芳薇,谁让你往山上乱跑的?你不知道这山上有很多陷阱和野猪夹吗?还笨蛋似的连手机都不带,你想变成失踪人口,就这样被埋在山上吗?”
“我告诉你,今天会有大雨,我要是没发现你,你今天死在山上都没人知道。”
“还敢瞪我?这么大的人了,懂不懂得怎么照顾自己啊?”
“我骂你怎么了?我这是让你长点记性……一次两次在这山上出事,人家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我看你就是一只猪。”
秦芳薇始终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想说,脚疼,心里窝着一团火,只觉得他骂得可凶了,和当年那男同学有得一拼。只是那个男同学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而傅禹航是她的老公,居然也舍得这么骂她?
“上来,我背你……”他扶她站起来,而后蹲下身子。
她也没矫情,二话不说就靠了上去——再亲密的事都做过,不差这个了。
只是真爬上去之后,她的感觉却不一样了。他那结实的腰背,就在她的身下;他那浓密的黑发,就在她的眼底……她还看到了他耳后的红痣,这是她以前没留心过的……好像在哪见过,但一时没能记起来……
傅禹航背着她,顺着绳子爬了上去,让她坐到一块大石上。
“怎么样?脚伤得严重吗?让我看看……”
这一刻,他的语气倒是缓和了,蹲在她面前,将她的脚搁在他的膝盖上。她的脚受了伤,有血在渗出来,疼得她额角冒汗……
“村里有个诊所,去上个药吧!”过来帮忙的村民好心建议道。
“谢了,我这就带她过去。”他向村民道谢。
山林恢复了一贯的宁静,风吹来,很凉。
见她一直不出声,傅禹航笑了,故意凑过来逗她:“好样的啊,跟我玩起了把戏?”
她别过头,不想理他。
他见她在生气,干脆伸手捏了捏她那滑溜溜的脸蛋。
她被捏疼了,仍然闷声不说话,只是拉开距离瞪着他,刚刚还在吼她呢,现在又想调戏她?这人变脸也太快了……
“被我骂几句就生气了?”
她眼珠子瞪得圆圆的,就是不说话。
他看着她,无奈一笑:“我这是被你急得,别生气了行不行?要不你骂回来?我刚才打你电话,结果你手机关机了,然后我找你已经有好半会儿了。有人见你上山,我却找不着你,就怕你出事,你还真给我出事了……关心则乱,懂吗?”
这话里透着的关心,她还是体会得出来的,到底不是十几岁的孩子,好意歹意,她分得清——于是,心里那股气也就消了,只是说出来的话还是闷闷的:“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居然还知道绕过来找她,这人的反侦查能力也太强了。
“一早就发现了。我要是连你都对付不了,还怎么对付那些老无赖、老狐狸?走了,背你去诊所包一包,以防破伤风……”他再次蹲下了身子。
“到底怎么发现的?”她不肯走,仍然追问着。
“你先上来,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你先说。”她固执极了。
“先上来。”
“不行。”
“哎……”他转头好笑地瞪着她,居然和他耍起了小性子,“秦芳薇,你是不是吃定我拿你没辙了?信不信我把你扔在这里不管了。”
“不管就不管,你当我走不出去啊!”她不受威胁。
可他却给了一个嫌弃的眼神:“当初是谁在这山里迷了路,还被蛇给咬了?”
这话,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的,而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秦芳薇的眸光立马变得犀利:“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迷过路,还被蛇给咬了?傅禹航,你到底是谁?”
“我还能是谁?当然是你老公啊。这件事是爸跟我说的,他说你是个路痴,一进山就认不出东西南北……”
他的解释滴水不漏,她找不出半句话来反驳。
“走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肩,“上来。”
秦芳薇思量再三,还是爬了上去。
走了几步后,傅禹航突然说了一句:“你开的车是你们公司凌临的。”
她一愣:“你怎么和道?”
“三年前,我见你坐过她的车。”
三年前?她有点震惊:“你……你在很早之前就开始留心我了?”
“如果我点头,你会说我变态,还是感动?如果你想说我变态,那我得换个说法,只是不小心遇上的……然后惊为天人,最后生了非卿不娶之心。”
秦芳薇:“……”
他又在调戏她了。唉,也不知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这个人,真真假假,太难让人弄明白了!
到了诊所,医生检查了秦芳薇的伤口,又做了处理。
“没伤到骨头,放心吧!皮外伤,敷点药就能好起来。”
这会儿疼痛已经缓过来了,秦芳薇穿上鞋,微笑着向医生道谢。
傅禹航付了钱。
“对了,你手机怎么回事,怎么一直关机?”
扶着她出小门诊,他问起了这个事。
秦芳薇叹气:“还不是因为昨晚去了谍报本部,我没带充电器,又忘了问你借,今早才打了两个电话就没电了……”
“那早上我开车送你上班,你在车上怎么不充?你说,今天要不是我留心了,你掉进那陷阱里,没被人发现,今晚又有大雨,结果会怎么样?跟踪不成,反搭上自己的小命,你到底是二十八岁,还是十八岁啊?以后,你可千万别说自己是秦老师的女儿,也别说自己是我傅禹航的老婆……”
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就忍不住推开了他:“傅禹航,你要是嫌我笨,就去娶聪明的。”
她说得气呼呼的,这人才消停没多久呢,又来招惹她了。
“哦,我刚才说错了,其实我老婆是最聪明的,居然差点连我都骗了……要不是那该死的破车泄了你的底,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呢,太厉害了……哎呀,我老婆真是有做刑警的潜质。娶到这样一个老婆,我绝对是赚翻了,将来我们的儿子一定可以去当国际刑警,为咱们傅家光宗耀祖……”他笑得一脸宠溺。
秦芳薇有点哭笑不得。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还真拿他没辙。
两人还在斗嘴呢,忽然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哎哟,这雨怎么说下就下呢……”
傅禹航立马背起她就跑,跑得可快了,而她只能勾住他的脖子,接受这一路的颠簸。也不知他这是想将她带去哪儿,密密的雨水浇湿了他们,可她的心里却一点也不怕。
不知狂奔了多久,他们停在了一座农家小院的门外。外面是一米高的围墙,边上还开垦了几块地,种着绿油油的蔬菜,里面则是一片晒谷场。
傅禹航熟门熟路地推门进去。
一个衣着朴素的大妈坐在门口,看来有人来,站起来眯着老花眼问道:“小傅,是你吗?”
傅禹航热络地和人家打招呼:“对啊对啊,大妈,是我。我媳妇刚才在山里走,把脚弄伤了。我们能在这里躲躲雨吗?”
“能啊,当然能啊……哎呀,小傅你娶媳妇了呀,哎哟,你这媳妇真够水灵的……”
坐定后,那位看上去憨厚淳朴的大妈取了两块干毛巾过来,让他们擦身上的雨水,而后盯着秦芳薇好一番细瞧,嘴里啧啧赞着,弄得秦芳薇怪不好意思的。
“那是自然,我媳妇肯定是最漂亮的……”
傅禹航应得一点也不客气,秦芳薇真想掐他……
而他就像知道她的想法似的,闪到一旁,冲她笑得一脸得意。
她不理他,低头擦着头发,肚子里却发出了一阵声响。这生理的反应,可让她难堪了。
他又低低地笑了,转而问那大妈:“大妈,有面吗?我和我媳妇还没吃午饭呢,想找你借点面和蔬菜,再加两个鸡蛋。回头我再来这里时,就还给你……”
“有有有,都有,不过不用说借,我已经得你的恩惠太多了。等着,我这就去给你们煮面……”
“我自己做就行,我媳妇就爱吃我做的东西。”
臭美!她又想瞪他了。但想想,她的确馋他做的东西……
没一会儿,两碗香喷喷的鸡蛋面就被端到了她的面前。
这个男人还去拎了一桶井水,让她洗手。
大妈见傅禹航如此体贴,感慨道:“现在,像这样会照顾女人的男人真是少见了……想我家那口子在的时候,从来不会给我提水、拧毛巾、做好吃的……小傅媳妇,你真是好福气。”
傅禹航听了,不正经地笑了:“大妈,我还巴望着我媳妇给我生儿子和闺女呢,当然得好好伺候着。要是她跑了,我到哪儿再找这么漂亮的……”
大妈笑着看向低头吃面、脸上隐隐发红的秦芳薇,说:“小傅媳妇是漂亮。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像你这样的好小伙,一点也不愁娶不上媳妇。”
“哎哟哟,大妈,您太能夸我了……”傅禹航哈哈直笑。
秦芳薇什么话也不说,心里好奇怪:傅禹航这么流里流气,这么能耍无赖,怎么在别人眼里会这么好啊,仿佛嫁给他都成一种福气了呢!
雨下个不停,大妈收拾了一间屋子,让他们休息。
后来,天色渐渐暗了,大妈杀了一只鸭,说是给他们煲汤喝,还留他们住下。
秦芳薇看着忙碌的傅禹航,做菜煲汤,事事都是他在做,大妈就打打下手。也不知他说了什么,把大妈逗得哈哈大笑。
这一刻的他,看上去就像一个十佳好男人。
她坐在那里,听着雨声,心变得很安宁。让她安宁的不是这个环境,而是这个环境当中的男人。
在她的潜意识中,似乎有他在,一切都会变好。这种滋味,很多年前她也有过,那是邓溯给的。但今天,她又感受到了这种久违的滋味。
她也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大约是因为他救了她?对,肯定是这样的。
晚饭后,大妈早早睡了,她和他坐在屋檐下。
看着绵绵不绝的大雨,她轻轻地问道:“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
“也不是很熟,就来过几趟。有一回,遇上大妈摔了跤,我帮着送了医院,就结了缘分。”
这人倒是很乐于助人。
“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她继续问,目光不放。
傅禹航手上拿着火些盒,擦亮了一根,对着那一束小小的火苗,轻声道:“纪念过去。你不会懂的过去。”
这一刻,她又觉得这个男人好遥远,远到她根本触摸不到。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段割不断的过去,她多问也无益。只是,她总觉得他的过去里可能有她的参与。因为这个地方,她也来过。可他偏偏不说,她也不好逼问。
火灭了,世界也暗了。
傅禹航突然走近,一把抱起了她:“去睡觉吧!今天你累坏了,咱们早点休息。”
听见“睡觉”二字,她的身子一僵。
他竟发觉了,好笑地看她:“哎,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特别好色,一心想着和你干点什么?”
“难道不是吗?”她闷闷地反问。
“好吧,跟你在一起时,我确实有点把控不住。但现在你受伤了,这边的隔音又不好,所以,今晚我就放过你……”他又开始不正经了。
她觉得自己的耳根都烫成了粉红色,忍不住掐他,可这人皮糙肉厚,根本不觉得疼。
到了床上,他去打了热水给她擦脚。
她由着他擦了,他那份细心还真不是一般男人能想到的。
“今晚将就一下,明天等雨停了,我去山上把东西取出来,然后我们就回去。不过,你的脚受伤了,估计没办法开车回去。凌临那车就搁在这里,回头我让人来取……”他给她盖上被子。
她却惊坐起来,说:“完蛋,我借了凌临的车,到现在还没回去,她要急死了。你手机呢,让我打个电话。”
“我早打过了,你安心睡觉。”
他倒掉水,也钻进了被窝,还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
她一愣,这个人考虑事情怎么如此缜密?
“你怎么会有凌临的号码?”才问出口,她便反应过来,“算我没问。”
他可是拥有着谍报系统的男人,而她也见识过他的本事。
“乖,睡吧!”他摸摸她的头,那举动就像哄小孩子似的。
“你当我是小朋友吗?”她懒懒地看着他。
“这是你爸教我的,他说要把老婆当作女儿来养,才能养得熟。”他凑过来亲了亲她的脸颊,“我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以后,我把你当老婆疼完之后,就接着把你当女儿来疼。”
“傅禹航,你说话怎么老是不正经。”她伸手捏他的脸,这话好暧昧啊,偏偏他还说得如此一本正经。
他加大笑容,说:“你能听懂,证明你也是不正经的。”
“不理你了……总没个严肃的时候。”
“夫妻相处需要严肃吗?轻松舒服才是最好的状态……”
这话好像有道理……
这房子的隔音很差,下雨的声音声声入耳,她闭了眼,以为自己会很难睡着,结果没过多久,她就沉沉入睡了。
傅禹航看着她的睡颜,反复想着之前阿海说过的话。
阿海说:“傅哥,邓溯今天去过腾雷的办公楼,没见着嫂子,就在楼下守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时分,办公楼里的人都走光了,他才离开。”
当时,他只是平淡地说知道了,但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
今天若不是她跟了来,也许这两个人一早就寻上一处地儿,互诉衷肠了。而明天待他回去,她或许又要和他离婚了。所以,明天回去,他还是得想办法将她藏起来。
可是,逃避可以解决问题吗?该来的迟早会来,那个男人是他避不开的劫数。
他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她,亲了亲她的额头,又亲了亲她那诱人的嘴唇,心里暗道,秦芳薇,如果你知道他来了,你还肯让我这么抱你,亲你吗?
现在,在你的心里,有没有一丁点儿属于我的位置?又或者,你对我的委屈求全,只是因为你想查案,而我正好能帮得上你?
若有一天,事情全部解决了,我对你没了任何利用价值,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怕是会义无反顾地重投他的怀抱吧!
因为你爱他,他也爱你。而我只是一个不该介入的第三者。
他轻轻将她抱起,亲了又亲,心里有太多的依恋和不舍。
于他,能拥有的似乎只有现在。在这样一个宁静的乡村夜晚,她是属于他的,会乖乖地靠在他的怀里。
而十年前,他只能远远地望着,看她和邓溯黏得就像一个人似的,眼里心里就只有对方,两个人之间谁也插足不了。她的笑容只会对邓溯绽放,而当看到他时,就只有紧张、疏离、讨厌,后来则是见到他就跑……
那时,她避他如蛇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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