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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梦拗不过楚怜,也不敢跟她拗,只得端来一个暖炉,搁在楚怜脚边,还得紧盯着楚怜的脚,以防楚怜一个没注意,踢到暖炉烫着脚。
一想到公主殿下要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烫着了脚……别说是烫着脚了,就算公主殿下只是磕到脚,看护在侧的宫人都得搭进自己的一双脚。
浣梦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侍立在楚怜身侧。
好在聂子谦并未让楚怜等得太久。
一阵萧索的寒风中,聂子谦的身影自拐角处凛然而现。
已是东厂厂公的聂子谦,褪下了从前的褐衫,换上了御赐的银色蟒袍,外罩白狐披风,腰系白玉腰带,头戴银丝翼善冠,脚踏白鹿皮靴。他独自走来,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睥睨万物的漠然傲气。
楚怜遥遥地看着这样威风凛凛的聂子谦,只觉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东突西跳,难以平静。
聂子谦看到了探出个小脑袋的楚怜,眉眼间那一抹终年不散的阴郁登时淡化许多,可随即又添上了更浓的不悦。
他眉心蹙起,加快了步伐。
楚怜一见聂子谦那副表情,就知道他又是不高兴她大冷天站在外头了。
基本上只要一入冬,聂子谦就恨不得把她粘在烧了地龙的殿中,半步都不得离开。
楚怜觉得,就是因为聂子谦太过娇养,她才会溜到院子里荡个秋千玩都能染上风寒,病得卧床不起。
但她也只敢腹诽,对着聂子谦,借她一百个胆,她也不敢吱声。
倒不是因为她太怂——虽然面对聂子谦的时候,她确实很容易犯怂——而是因为她知道,她要是吱声了,她身边的宫人就又会被聂子谦换一波。
“公主殿下心性纯良,断不会生出这些复杂心思,定是受奸人挑唆。奴才这就替公主殿下整顿整顿。”聂子谦曾如是说。
然后楚怜就再也没见过那些宫人了。
那些宫人去了哪,下场如何,她不用问,依着聂子谦的处事风格,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聂子谦不允许她忤逆他的意思,更不允许她身边有人帮着她忤逆他的意思。
有时候,楚怜也会觉得,她就像一只被聂子谦圈养的金丝雀,为了不让她有任何飞出他掌心的机会,他早早地就剪断了她的羽翼,也断绝了她与外界的一切联结。
聂子谦走在聂英忠要他走的道路上,从未行差踏错。
所以聂英忠才能放心地将手中大权移交给他。
楚怜看得分明,却并未因此而感到难过失落。
只有被聂子谦利用,她才能活着。
如果有一天聂子谦不利用她了,她反倒该担惊受怕,夜不能寐了。
而且她一直都记得,聂子谦在绢布上写下的那四个字。
楚怜永乐。
她相信,聂子谦对她的利用里,多少藏着一份真心。
毕竟是他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孩子嘛,虎毒都不食子,何况是人呢?
楚怜对保住自己的小命还是很有把握的。
但光停留在保命的级别也不行。
要反攻啊!
楚怜暗暗攥紧了小拳头,顶着聂子谦阴沉慑人的目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迈开一双小短腿,一溜小跑地迎了上去。
“慢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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