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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牟岳腰间还系着围裙,手上沾着麦粉,急忙的在身上胡乱擦了擦,拿起一旁刚刚烙好的酥糖酪饼包上层油纸,将酥糖酪饼递到她眼前,“馍馍都还没有蒸好呢,饿的话先吃这个。”
原本饭菜,应该是由官驿里的衙役们来准备,可是牟岳喜欢厨艺,做饭这差事便主动请缨,衙役们可以乐得清闲自然是同意的。
“呦!这还没过年呢,黄鼠狼怎么来了?”羡安嘴上还在打趣着牟岳,却一把将酥糖酪饼拿了过来,也顾不上烫,撕下来一大块塞嘴里嚼着。
崔羡安的身形也算是欣长了,可牟岳却比她高出半头还要多,从牟岳站着的视线看去,刚好能看到羡安两颊那鼓溜溜的腮帮,真是个性子讨喜的姑娘……
牟岳一脸被冤枉了的模样,“崔羡羡,你可不带这么记仇的,崔大哥什么娃娃亲的,我也是在衙门里听别人说来的,准是那帮小子整日里太闲了。”他摩拳擦掌的说道。
那张饼并不大,烙的一点也不油腻,酥糖也放的多少适中,咬上一口糖水在嘴里化开,面饼擀的很劲道也没破皮。
显然,大牟说哥哥娃娃亲什么的,羡安并未在意那么多,油滋滋的手掌,意犹未尽的擦了擦嘴角。
眸子暗了暗,虽戴着一顶瓜皮小帽,却也难掩她眉眼间的秀气,淡淡的说道:“我当初不大开心,只是觉着哥哥若是迎娶了嫂嫂,许是不会再如现在待我这般好了,那小爷我岂不是会少个真心待我的人,多亏啊……!”
“我觉着不会的。”牟岳开口说道,“谁说娶了媳妇,待自己妹子就不能好了?哪有这样的道理?等哥哥我以后真有了媳妇,你顿顿来蹭饭都行。”很是认真的语气同她说着。
崔羡安笑得合不拢嘴,“那……哥哥看到动心的姑娘,可真的不要错过,画本子里说了,往往错过了就是一辈子!”做出个给他鼓励打气的手势。
一旁火炉上,吊煮准备烹茶的水已经烫的滚开,咕嘟咕嘟的冒着鱼眼水泡。
“大牟这水烧的可以了吧?”朝牟岳指着火炉。
清一色万字巾,身穿青蓝长身罩甲,革带皂皮靴,正是姑苏本地的司狱装束。
卞扬手中端着一套白瓷茶具走了过来,笑着率先同羡安打着招呼:“崔捕快你是起的最晚的一个,怎么换了陌生的环境睡不好?”语气中竟听出了关心之意,卞扬稚气未脱的脸庞上溢着笑容。
倘若不是他嘴角那抹纯稚的笑意,羡安会以为卞扬是来给自己使绊子的。
“最晚的一个?”她扭头看向牟岳,好像在说难道最晚的不应该是不是陆鄞陆大人么?
牟岳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卞司狱说的对,她的的确确是起的最晚的那个。
牟岳亲和的笑着,如同邻家大哥哥,略带歉意的同卞司狱说道:“我家妹子贪睡了些,让司狱大人见笑了。”
昨夜下了大半宿的雨,木窗开也不是关也不是,一个窗户愣是折腾了一宿,关了开开了关的,不开还闷热,开了还往屋子潲雨水。
卞扬目中带笑的看了眼羡安,转而与牟岳说着:“不妨事的,二位太过拘谨了,若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说就是。”
“怎敢劳烦司狱大人,江南古镇景致无双,姑苏官驿和您的安排已经很好了。”羡安皮笑肉不笑的干笑一声。
就她那副笑,那番说辞违心的不能再违心了,连牟岳都觉着不大可信,可是卞扬偏是信了她,还说崔捕快真是折煞在下了,这都是应该的。
牟岳揣着手手,他也喜欢这属于水乡古镇独有的美,只是爹爹的腿还有着伤,在潮湿的地界待久了,会整夜都睡不好觉的,不然他真的希望能够一直待在这里。
卞扬拿棉布垫着,将炉子上烧开的热水,缓缓的倒入准备好的干净茶壶中,他还抓了把茶叶撒了进去,盖上茶盖闷茶。
一时间,水汽滚滚,茶香氤氲。
茶条索紧结,卷曲如螺,白毫毕露,银绿隐翠,叶芽幼嫩。
“汤色碧绿,清香恬雅。”羡安看了眼茶汤颜色,旋即说道:“这茶产在洞庭湖畔的碧落峰上,当地人将这茶称做为——吓煞人香,后来又觉着其名不雅,这才改为——洞庭碧螺春。”
卞扬甚是有礼的颔首,便端着茶盘走出了灶间。
虽不是花她的银子,可卞扬方才撒的那一把茶叶,一看品质就不低,够她心痛一阵了,这得多少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