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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若做不到,自有圣上裁决,又何须各位多言?至于太守的家事……”怀王顿了一顿,看向张长修,忽而一笑,“便让太守自己处理罢。今日本王见太守夫妻和睦,妻妾相拥,想必早已处理好了。只不过流言传的太慢,大家不知晓罢了。”
怀王所言句句是理,那些官商左右一看,俱各点头称是。江从善也擦了擦额上的虚汗。
唯有郡史李卓一人,慢慢收敛了嘴角的笑意,一派温和。
晋初升只当是先给怀王一个面子,颔首拱手道:“既然如此,那便依怀王之意。请太守一月之内,给我们这些百姓一个交代。”
“自然。”张长修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看向怀王,目光复杂。
“如此,宴席还是继续罢。”江从善呵呵一笑。
花厅氛围缓和,官商之间又是一派祥和。
怀王却借着醉酒外出散散,便独自出了花厅。
……
天色本就阴沉,又因冬季日短,此时外面已是一片昏暗。刺史府也早早地将路边白石灯柱里的油灯点燃。
怀王顺着湖渠而行,转悠了不知多久,打算回还时,迎面来了个人。
看见那人时,像是终于找寻到了一直在找的东西,嘴角一勾,眉梢都是笑意。
那人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落了一身的白雪也不自知。一直到了他跟前差点撞上时,才猛然抬头。
这一下,桃花眼里便多了张清秀的脸,那张脸额头上的伤疤若隐若现。
正是从三度阁里逃出来散气儿的常乐。
常乐愣了一下,忙后退几步,行礼:“常氏,见过怀王。”
“太守夫人如何也出来了?”怀王调笑开口,桃花眼里盛满笑意。
常乐左右瞟了瞟,不见其他人,抿唇道:“阁里有些闷,出来散散步。怀王这是?”
“吃醉了酒,出来走走。”怀王见她目光左右躲闪,不由晃了晃扇子道,“夫人可是在找太守?”
“不是。”常乐脱口而出,见他眉眼间的笑意,顿时有些不自在,目光便落在他的扇子上。看见扇子,不由得想起了斋主柳成言。
同样是爱拿扇子的人,两人的风格却是迥然不同。
对了,她是不是应该问问那个画的事。
“适才,张太守可是遭人为难了。”怀王故意提说。
常乐将心中的问题放下,有些好奇地看他:“怎么被为难?”
怀王俯视看她,笑道:“太守被晋市当铺的当家指着鼻子骂,宠妾休妻,盗窃案难破,枉为太守。”
“活该。”常乐下意识地低声骂了一句,对他提的晋市当家的十分感兴趣,哭笑不得道,“怎么晋市当铺的人这么爱难为人?”
怀王将她那句骂话也听进了耳朵里,却是不提,挑眉道:“怎么,夫人刚也被晋夫人为难了?”
常乐狐疑看他,见他纯粹是好奇才问,却也知在别人背后乱说话不太好,便道:“没什么。怀王之前有夸我的画,怀王是见过我画的画?”
“自然见过。”怀王将扇子一合,瞧着她,笑的意味不明。
常乐心里一突突,口齿有些不利索:“哪,哪里?”
“夫人不知?”怀王偏头疑问。
常乐心虚地舔了舔嘴唇:“不,不知。”
怀王顿了一刻,忽然朗笑,双眸眼波婉转,甚是勾人:“夫人画的盗窃贼的画像满城皆是,本王见到可是什么稀奇事?”
常乐心口一松,笑道:“不稀奇,这不稀奇。”
“难不成,夫人还有别的画作是本王该见却未见着的?”怀王好笑道。
常乐摇头:“没有。”
“夫人的炭笔画如今已得各画者所关注,想必日后光靠卖画也是可以养家糊口的。”怀王若有所指地帮她指了一条明路。
常乐好容易放回原处的心,此刻又瞬间吊起来,愁眉苦脸地盯着他。摸不透他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感觉他知道了自己卖春宫图的事。
“刚刚太守在宴席上,可是提到要休妻宁家。夫人可要小心了。”怀王见她不说话,便将扇子一展,倾身靠近她些,轻声地将这话转告给她。
常乐皱眉。
张长修这是要过河拆桥?
她刚刚那么拼命的忍着,结果他那边说要休妻?
她决不能坐以待毙,待会儿回去就得想办法跟刺史夫人说十里的事儿。她被休之前,也要先把十里救出来!
不过,救十里这种事,怀王是不是也可以?
“夫人,夫人?”怀王用折扇在她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