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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行驶在过江大桥上,窗外是滚滚的长江。自然界具像的宏大总是恰到好处地冲击着人们的五脏六腑,比如大漠戈壁,比如层峦叠嶂,比如大江大河。面对此情此景,再平庸的人也会被激发出吟诗作赋的冲动。
桥建在大江相对较窄的流域。可即便如此,想要横渡它也得花上10分钟的车程。从桥上望去,江上的货轮几乎是静止不动的,它们的成像体积小如模型。越远处的船只越发渺小,空间和距离感好比哆啦A梦口袋里的缩小器。即便是硕大的恒星,也被浓缩成了一轮温润的落日,徐徐下沉。
盯着夕阳发呆了好一阵子,张司源差点忘了下车。步入学校正门前行了大约几十米,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四月颜:朝左看。
左手边是片长满了杂草的荒地,位于校区的西侧。荒地上矗立着5个双杠、2个单杠还有3只秋千。其中一只秋千上坐着一位身着背带裤的短发女孩。
远处的落日比从桥上看见的要大了不少,迎面投来的逆光把女孩塑成了一片剪影。剪影沿着人物的轮廓升腾起一股力量,温暖的感觉。尽管在逆光下,女孩的五官模糊不清,可张司源还是上扬了嘴角,正如同那只正在上升的秋千一样。
耳边没有音乐,但张司源分明听见了;眼前没有蝴蝶,但张司源分明看见了。于是画面成了繁星点缀的天堂,她成了独一无二的天使。
张司源走上前拍了拍姑娘的脑袋,“这么快就把头发给剪了啊,真好看。”
周淼笑了,笑得天真烂漫。那水汪汪的眸子又清清楚楚地映射出张司源的笑靥,他笑得那么无邪。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是在这个点从这个门进来啊?”
“我就是知道啊。”
“万一没等着我要怎么办?”
“不是约好一起吃晚饭的么,如果等不到你,那就食堂见咯。想要推测你的行踪真不难啊。”
“知我者,淼淼同学是也。”
“我问你,我长头发好看还是短头发好看?”
“都好看。”
“年纪轻轻就学得这么圆滑世故。那我再问你,是更喜欢长头发的我,还是短头发的我?”
“都喜欢。”
“这个回答不满意,必须二选一。”
张司源故作思考状,摆出了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
“快说呀。”
“短发。”
“还差一个理由。”
“因为你现在是短发呀,你现在什么样我就喜欢什么样的。还戴耳环了今天?”
“怎么样,闪不闪?”
“天空和它一比,都黑下去了,你说它有多闪?”
“真会说话。”
“吃饭去吧?”
“我想再荡一会儿秋千嘛。”
于是张司源绕到周淼身后。他抓住两侧的铁链使劲儿把秋千高高拉起,一脱手,秋千便加速度下坠,掠过最低点,又高高地扬起来,风驰电掣一般。
女孩小声尖叫了出来,清脆的声音盖过了铁链摩擦发出的吱吱呀呀。点点锈斑从链条上脱落,混着点点灰尘,混着落日的余晖,混着幸福的味道,向天空抛洒开去,就像是节日里的烟火,就像是婚礼上的礼花……
“源源,你以后想做什么啊?”
“和经济金融相关的吧,要不然也不会去考CFA吧。”
“CFA也只是块敲门砖啊,拿到之后敲不敲那扇门你可以再想想呀。”
“如果无心敲门,又何必一心拾砖呢?”
“那你有没有音乐方面的梦想呢?”
“说唱算一个。不过也只是兴趣爱好,不能养家糊口。你呢?以后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啊,我想过要当律师,或者是作家。”
“你这个跨界可要当心劈叉啊。”
“我想把我们的故事写成小说,题目就叫‘我和源源’呢,希望有很多很多的故事可以写。”
“这个可以有,不过最好能换个题目。”
“哼,就不换!还有呢,我想在30岁的时候开个花店。”
“开花店?感觉很有难度啊。”
“怎么会呢?”
“个体户做生意都不容易。上到工商税务,下到街头混混都得打点妥当,要不然买卖很难维继。况且这还是个旱涝保收的行当,要是赶上经济危机,可能就要喝西北风了。”
“不过说真的,开花店是我的一个梦想呢!你以后来买花,我给你打折。”
“我去买你的花不就证明咱俩分了吗?”
“不一定啊,你也可以买花送给我啊。”
“我从你手上买花再送给你,这样听着感觉好奇怪啊。”
“不会呀。不过即便万一将来分手了,我也会给你打折。”
“那时候我恐怕也不好意思去找你吧。”
“如果真的没能在一起,结婚那天我会邀请你去。”
“切,我还真不想去呢。”
“换作是我,就一定去。”
周淼之所以抛给张司源关于音乐梦想的问题,是因为校园十大歌手赛的缘故。此前经济、金融两系一起上课时,张司源经常在课间跑去讲台抽查点名、传达通知。那时候周淼只知道他是经济学系的班长,是一个看着严肃但还算养眼的帅哥。她对他知之甚少,甚至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而把张司源拉近到周淼身边的正是一年前的校园十大歌手赛的决赛。
作为文娱活动的重头戏,一年一度的十大歌手赛汇集了万众瞩目的目光。不比奖学金张榜公布时的风平浪静,也不比校运动会的官方色彩,十大歌手赛是最接地气的文娱活动。每逢决赛,大礼堂都会上演站无虚席的景象。
无心插柳柳成荫。那晚周淼本是去为舍友邹倩倩加油的,却意外地看见了张司源。
即便是小张的同班同学,也会对班长的参赛身份颇为惊讶。早在彩排间隙,抱着习题册刷刷做题的张司源就给其他选手造成过重重困扰。学习部和文艺部向来是格格不入的两个圈子,这样看来张司源这个既能在学分绩榜单上常年坐拥一席之地,又能在十大歌手赛决赛上一展歌喉的奇葩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那天他身着仿云锦刺绣图案的纯白衬衫,颈戴平安纹项链,指套三枚戒指,裤带上还栓了一条大长铁链——一副痞气十足的打扮。这身造型和他平时礼貌谦和的外表格格不入,也与他乖学生的人设不符。
变声期时因为嫌弃自己难听的嗓门,小张阴错阳差地喜欢上了说唱。这爱好一发不可收拾,等到上了大学,他都可以创作写词了。
那些年,听说唱的人还挺少,玩饶舌的人也不多。那时候的说唱靠的嘴舌而非膝盖。那时候谁也不会想到,十年后会有一档名为《中国新说唱》的节目能够红遍大江南北。
张司源在第一轮表演的参赛曲目是王力宏的《在梅边》。不过他对歌曲做了一些改编,把《七里香》和《发如雪》里的歌词改作饶舌穿插在了歌曲的副歌间奏部分。所以这一曲从头唱到尾,他的嘴皮子压根儿就没停歇过。
周淼曾问他,这样的说唱不累嘛?他如实回答说自己不会跳舞,只会做各种饶舌手势,如果嘴上不念叨点什么,手上的动作便比划不出来,如此不伦不类地杵在台上就会异常尴尬。
在那个不大不小的场子里,男孩的左手押着节拍来来回回地比划着。这些动作都有固定的招式,但是招式的组合却是千变万化、即兴而动。手臂的摆动牵连着身体的轻微扭动,仿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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