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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崇想了想:“女儿。”

    “不行。”林徊看着他,“这样我就不是你唯一的女孩了。”

    江崇顺着她,改口:“那就儿子。”

    林徊眼里水光闪烁,雾气氤氲,指责他:“你重男轻女。”

    江崇:“……”

    他耐心地哄她,等她情绪平复下来,才搂住了她,虚扶着她的背,喉结滚动,嗓音沙哑,轻声说:“徊徊,不管生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很喜欢,只要是你的孩子就好。我会爱他们,因为他们和你有关。先有你,才会有他们,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

    他很少说煽情的话,这一段话又让林徊红了眼睛。

    林徊也知道自己很无理取闹,但她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有一次,她莫名其妙对着江崇生气了好一会,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在生气。

    江崇哄了许久,一点用都没有,他叹了一口气,垂着眼睛,压低了声音:“徊徊,你想想看,要是我生气了,你哄了我这么久,我还是不理你,你能忍受得了吗?”

    林徊睫毛颤动了一下,想了想,感到一阵心虚,好像……的确……会受不了吧?

    江崇俯身靠近了她,昏昏暗暗的光影,笼在她的身上。

    他说:“但我受得了,我愿意一直这样哄着你。”

    林徊心里的气一点点消散了。

    他的薄唇贴上了她的唇,断断续续地吻着。

    寂静的房间里,能听到的只有两人心脏的跳动声。

    林徊在快到预产期的时候,住在了医院里,生产的当天中午,她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觉得很满意,把杯子抵在肚皮上,低头咬着吸管。

    她还让江崇给自己拍了张照片,发到了微博上,附上文字——卸货啦。

    下午,她肚子开始阵痛,晚上,进了产房。

    林徊很奇怪,她不怎么紧张,她伸手,握着江崇的手,发现他的掌心濡湿,微微颤抖。

    江崇反手握紧了她的手,贴在唇边轻轻地吻了吻,说:“别紧张。”

    林徊:“我不紧张。”

    江崇手心灼热,喉咙滚动了几下:“我在对我自己说。”

    林徊笑了,漆黑的瞳仁里映着他紧绷着的面孔。

    江崇说:“我申请陪产,好吗?”

    “不行。”林徊拒绝,她肚子又猛地抽痛,她皱了皱鼻子,“你快出去。”

    江崇没动,又亲了一下她的手背。

    护士来赶人了:“快出去吧,要真紧张,出门右拐,站在落地窗前,数停车场的车,数完后还想再数,你就数星星。”

    护士啪地一下关上了门。

    江媛看他一眼:“坐下吧。”

    江崇敞着腿坐在长椅上,怎么都坐不住,他下意识地想掏烟,一拍裤兜,空的,他才反应过来,他已经戒烟了啊。

    粗糙的手指空空的,收拢又松开,来回好几次。

    江崇站起来,军靴落地,在走廊上来回走着,舒缓着紧张的情绪。

    江媛不耐烦,蹙眉:“你当这是阅兵走方阵呢,晃得我头晕。”

    江崇听到了,在原地站了一会,走到了落地窗前。

    他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天气晴朗。

    漆黑的夜空澄净,有星星,也有月亮,光线柔软又皎洁,医院楼下的路灯都已经亮起,昏黄的光束,氤氲着夜色的温柔。

    他脑海中是空白的,心里是焦灼的。

    他盯着停车场看,耳畔传来楼下的汽车鸣笛声、路人的说话声、广播声,却偏偏没有一丝婴儿的啼哭声。

    他紧绷着唇线,目光暗沉,心里慌乱又紧张,一遍又一遍地数着停车场里的车。

    产房门被打开,孩子先被抱了出来,是个女孩,她一直在哭,声音软软的。

    江崇的脚像是被禁锢在了原地,一动不动,林沅安先抱了孩子,咧嘴轻笑,招呼江崇:“过来,抱抱孩子。”

    江崇走过去,掌心湿透,他绷紧了神色,第一句话是:“我老婆呢?”

    护士笑:“在里面呢。”

    林徊疲惫地闭着眼睛,全身湿透,头发贴在脸上,鼻息间都是浓重的血腥气。

    她的手被人握住。

    林徊睁眼。

    江崇下颌的线条冷硬,眼眸漆黑,对上她的眼睛,笑了笑,声音沙哑,如同两块石头相互摩擦发出的声音:“停车场停了一百八十八辆车,大众、丰田、奥迪、宝马、奔驰、保时捷,还有红旗……总共有二十一个品牌,院子里的路灯共有三十二盏。”

    他喉结上下滚动,摩挲着她的脸,拇指摸了摸她的唇,沉默了半晌:“下次不生了。”

    林徊笑,眼眶微热,嘟囔:“想得美,还想有下次。”

    江崇认真道:“一个够了。”

    林徊忽然抬眸问:“是女孩子吗?”

    “嗯。”

    “长得像谁?”

    江崇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抿唇淡淡道:“……你。”

    江媛从外面进来,手里抱着孩子,无情地戳穿:“他连孩子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江媛把孩子抱给了林徊看。

    江崇也垂眸看。

    刚出生的小孩,真的看不出什么,闭着眼睛,一张小脸皱巴巴的,小手小脚都被包裹在柔软的衣物里,江崇的手都似乎比她整个人大。

    江崇心里变得柔软,这是他和徊徊的孩子。

    养一个女儿是什么体验?

    江崇说不出来,只知道他的一颗心越来越柔软。

    他难得休假,踏着军靴,跨进家门,就有软软的小团子扑了上来,抱住了他的腿,仰头看他。

    她的长发软软地蜷在耳后,皮肤很白,圆圆的眼睛漆黑,鼻子小小的,笑着,眼睛弯弯。

    “爸爸。”

    “嗯。”

    江崇将她拎了起来,抱在了怀中,问她:“妈妈呢?”

    宝宝指了指电视,说:“在那里。”

    江崇这才想起来,林徊今晚去参加央视五四青年节的直播晚会了。

    父女俩和妞妞坐在沙发上,一起看晚会,保姆拿了小奶瓶过来,说:“宝宝该喝奶了。”

    江崇接了过来,宝宝乖乖地靠了过来,趴在他的胸口,自己捧着奶瓶喝。

    林徊和另一个当红小鲜肉一起唱军歌,小鲜肉的声音还不错,只是林徊的歌声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真不知道,主办方为什么邀请了她。

    小鲜肉唱着唱着,险些就被林徊带走了调子。

    一曲结束。

    现场的粉丝都在尖叫。

    电视机前的妞妞也毫无原则地鼓掌:“徊徊老师唱得真棒,真好听。”

    宝宝听不明白,但她看到了妈妈就兴奋地拍着奶瓶笑,黑漆漆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手臂上的银铃铛叮当作响。

    江崇低头轻笑,得了,家里又多了个脑残粉。

    11点多,林徊才到家,宝宝已经被江崇哄睡了。林徊轻手轻脚地想去看宝宝,腰身一紧,就被人从后面勾住了,然后撞上了身后那人坚硬的胸肌。

    空气忽然变得暧昧稀薄了起来,男人灼热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颈窝处,薄唇贴着她裸露出来的白皙脖颈。

    他有些急切地将她抱了出去。

    两人的房间里,没有开灯,林徊被抵在梳妆台上。她不敢碰到身后的东西,反倒紧紧地贴着江崇,抬眸望进他的眼睛里。

    江崇长腿微动,大手往下掐着她的腰。

    林徊连忙说:“别,后面都是我的命。”

    身后的梳妆台上一堆瓶瓶罐罐,都是江崇看不懂的牌子,江崇绷紧唇线,大手一伸,攥紧她的细腰,将她按进自己的怀里,往床上压去。

    林徊内心深处点燃了一簇火光,烧得她全身灼热、干渴,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一般。

    沙子滚烫,沙子柔软,沙子一点点从掌心流失。

    她闭着眼,在他的背上,留下红痕。

    她平息后,戳了戳他坚硬的腹肌,又摸了一把人鱼线,几乎在撩火的边缘,说:“怎么感觉你的肌肉越来越硬了。”

    江崇勾着她,往下,亲了亲她露出来的一小截白嫩的后腰。

    林徊痒得缩了缩小腹:“你又练肌肉了?”

    江崇没说话。

    林徊笑:“网络上的评论你不要在意呀,那些人没见过你,乱说你年纪大、退居二线、身材走样,你就相信了啊。放心吧,我不介意的。”

    江崇冷哼了一声,曲起她的腿,微弱的月光从纱帘的空隙落了进来,照在了她莹白的背上,落下一吻。

    林徊再也没有力气笑了,只剩下细碎的呜咽声。

    第二天,宝宝醒得早,起来后,保姆给她顺了顺翘起来的一撮黑色的柔软的头发,小声地跟她说:“宝宝乖,姆妈抱你下去。但你要乖乖的哦,不要去吵爸爸妈妈睡觉,也不要去叫醒妞妞姐姐,好不好?”

    宝宝轻轻地点头,眼睛湿漉漉的,很无辜。

    保姆走进厨房,宝宝迈着小短腿,脚丫子踩在地板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她抱着奶瓶,就站在了江崇和林徊的房门外,思考了许久,没有敲门,过了一会,她勾勾手,让半岁多的小拉布拉多过来。

    一人一狗站在了房门前。

    宝宝这才用力地拍了拍门。

    拉布拉多呜咽了一下,似乎明白了过来,可怜巴巴地趴在了地毯上。

    过了一会,房门被打开,江崇低头,看着宝宝。

    他弓身,把宝宝抱了起来,亲了亲她软乎乎、粉嫩嫩的脸蛋。宝宝趴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宝宝要找妈妈。”

    保姆听到了声响,从厨房出来,无奈道:“宝宝不听话,去敲爸爸的门了吗?”

    宝宝眨眨眼,无辜地看了看拉布拉多,什么都没说,意思却很明显。

    保姆笑了:“哦,不是宝宝不听话,是拉布拉多不听话,去敲了爸爸的门吗?”

    拉布拉多眼睛湿漉漉的,呜咽着,摇了摇尾巴,委屈巴巴地替小主人背了锅。

    江崇这次休假,主要是为了去参加周诚的婚礼。

    吃完了早饭,林徊和妞妞去化妆换衣服,宝宝就由江崇照顾。她坐在地毯上,腿上放着一本图书,胖胖的手抱着拉布拉多的头,一人一狗目不转睛地盯着故事书。

    江崇泡了奶粉,准备给宝宝路上喝。

    过了一会,林徊就下来了,她穿了简单的粉色鱼尾长裙,裸色的一字带高跟鞋,显得她高挑又白皙。妞妞和宝宝也都穿了同色系的可爱小裙子。

    江崇难得脱下军装,换上了黑色的西装。

    他肩膀宽阔,身材笔挺,长身玉立。

    林徊笑眯眯地给他打好了领带,说:“你是我见过的穿西装最好看的男人。”

    江崇勾了勾嘴角,笑,吻了吻她的额头。

    生了孩子后,她的身上多了难以言说的美,由内而外散发出迷人的气质,是岁月的赠予,一举一动都让他痴迷。

    参加婚礼是私人行程,但还是被粉丝和记者知道了,幸好他们有所顾忌,只是远远地围观拍照。

    林徊也懒得阻止,只要他们不曝光宝宝的正脸就好。

    周诚的婚礼很简单,彻底贯彻了节俭作风,来的人也不多,却很温馨,就像是一个大型的朋友聚会。

    周诚来敬酒的时候,弯下了腰,对上了宝宝扑闪扑闪的黑莹莹的大眼睛,哄她说:“跟叔叔干杯好不好?”

    宝宝弯着眼睛,腼腆地笑,声音软乎乎的,如同甜蜜的棉花糖:“好。”

    林徊笑着看周诚和他太太,他太太留着利落的短发,眼神明亮,听说是国家安全部的。

    周诚笑眯眯的,只觉得心都软了:“有个软乎乎的女儿真好啊!”

    林徊:“你们很快就会有的。”

    周诚搂住了太太的腰,侧头看她,他的太太仰着头,回视着他,眼里都弥漫着笑。

    周诚是婚礼的主角,但作为前任队长,江崇也没少被灌酒,林徊帮着挡酒,也喝了不少。

    江崇无奈,垂眸看她:“你喝醉了。”

    林徊的两颊嫣红,思维有些迟钝,漆黑的眼睛里闪着亮光,氤氲着雾气,一动不动地盯着江崇。她倚在他的身上,摇摇头,像每一个喝醉的人一般,故作镇定:“我没醉。”

    白皙的脸上浮起了红晕,如同胭脂落在白玉之上,让人忍不住手痒地想拂去那点嫣红。

    江崇倒了杯酸奶,一点一点地喂给林徊吃。

    桌上一圈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江崇和林徊的身上,一个是不苟言笑的铁血军人,一个是清冷妩媚的当红明星,在彼此的面前,就只是彼此的爱人。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是结了婚的林徊却被滋润得越发动人。

    宝宝想要爸爸抱,她笑眯眯地撒娇,亲了爸爸一口:“宝宝也要抱抱。”

    江崇空不出手来,就只能让保姆过来照看一下宝宝。

    林徊眨眨眼,继续吃他喂的酸奶,却明知故问:“你为什么不抱宝宝?”

    江崇垂下眼睑,侧脸的轮廓难得柔和:“因为要抱你。”

    “我和宝宝,谁比较重要?”她真的是醉了,呼吸的气息都沾染着酒气,语气含糊,问的问题也有些无理取闹。

    但偏偏,江崇神情认真,拉过她的手,十指紧扣,在她的手背上落下轻柔似羽毛一般的吻:“你。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夜幕缓缓降临,晚上的节目才是婚礼的重头戏,走红毯、亲人致辞、玩游戏、起哄、喝酒,人群在欢呼,音乐声震耳欲聋。

    江崇从背后将林徊搂在了怀里,笑着看舞台上的周诚唱着军歌,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胛骨上,右手紧紧地箍着她纤细的腰肢。

    晚风吹来,她柔软的发尾扫过他的鼻尖,他深深地呼吸,嗅着她耳后的香气。

    “要不我们也办一场婚礼?”

    林徊摇摇头,稍稍地偏过了头,耳尖碰触到了他柔软的薄唇:“不用了,我已经很满足了,省得天天上头条。”

    江崇喉咙里闷闷地笑出了声。

    两个小孩没办法闹到这么晚,早就犯困了,家里的保姆先带着她俩回去了。眼看着林徊又开始去摸酒杯,江崇眉心闪过无奈,哄着她去吹吹风,散散酒气。

    泳池旁边没有什么人。

    林徊看到吊在一旁的秋千,就不肯走了,她坐了上去,眼睛亮亮的,折射着泳池里的波光粼粼,像是落了漫天的繁星:“江崇,你帮我推。”

    江崇怕她晕,只是轻轻地推,但她仍旧觉得晕,仰着头往后看:“江崇,你不要站在我后面,你别晃了。”

    江崇只好走到她的前面,看着她不怎么清醒的眼眸,挡住了周围明晃晃的光线。

    她轻轻一踮脚,秋千就往后晃,在江崇的面前摇摇摆摆,她慢吞吞地说:“你怎么不帮我推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不能跟醉酒的人计较,“不是。”

    “那你是不是喜欢我?”

    “嗯。”

    “那你怎么不吻我?”她的声音含糊,还带了若有似无的委屈,江崇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单手扯住林徊的秋千,固定在了身前。

    林徊吓了一跳,因为惯性,差点往后倒去,下一秒,就被江崇捧住了脸。

    他背着光,深邃的轮廓氤氲出了温和的线条,注视着她眼里的水光和迷蒙,吻了下去。

    蛋糕的甜、红酒的香,缱绻在了唇齿之间。

    参加完婚礼的人,脸上都带着笑,林徊也沉浸在了他们带来的温暖之中。

    回到家,林徊的酒意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宝宝和妞妞早已经睡着了,保姆倒了两杯牛奶给他们,也去睡觉了。

    江崇洗完澡出来,身上就只裹了浴巾,身材的线条刚毅坚硬,腹肌紧实,水珠滚落。他擦干了身子,就坦荡荡地解开浴巾,和她一同钻入被窝里,长臂一伸,就将她捞到了自己的怀中。

    林徊:“你喜欢女儿吗?”

    “喜欢。”

    “我们就一个孩子,你会不会觉得太遗憾了?”

    江崇笑:“我已经觉得是眷顾了。”

    “村里还挺传统的,你们江家又只有你一个男丁,没有生儿子,你父母会不会有遗憾?”

    江崇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向他:“遗憾什么?人死了,什么都没了,他们也不会在意的,更何况,从小我爸我妈就更疼我姐,他们喜欢女孩儿。”

    “比如呢?”林徊笑。

    “我爸对我姐说话,永远都很温柔,我姐说什么,他都是轻轻地哄;而我一说什么,惹他不高兴了,劈头盖脸就是——你这臭小子皮痒了是不是?滚犊子,一边玩去。”

    “你小时候,也不听话啊?”

    江崇挑眉,没回答。

    林徊眼里盛满温柔:“其实我本来想要一个儿子的,像你,想看到你小时候的样子。但我怕疼,不想再生了。”

    “那就不生。”江崇呼吸沉稳,“我来照顾你俩。”

    睡觉前,林徊弯着唇,轻声道:“江崇,我想起了十八岁的我,急哄哄地跟你告白的样子。我觉得,我很勇敢。”

    江崇心湖被风吹皱,低垂着眼,盯着她,声音沙哑:“嗯,很勇敢。”

    也很可爱。

    妞妞高中毕业的那一天,林徊和江崇带着宝宝、拉布拉多去参加了。

    天气有些热,宝宝穿得太多,满脸通红,一直用小手给自己扇风,还会给江崇扇。

    林徊和妞妞要去找老师,江崇就带着宝宝去树荫下等。

    宝宝面前走过一个小姐姐,吃着冰激凌,宝宝眼睛湿漉漉、水汪汪地盯着她,然后转头,问江崇:“爸爸,冰激凌好吃吗?”

    江崇知道她有什么想法,坚决道:“不好吃。”

    宝宝眨眨眼,声音奶声奶气:“宝宝不会吃的,宝宝知道,宝宝不能吃这个。”

    她大道理一堆,嘴巴却一撇,可怜巴巴的,黑莹莹的瞳仁写满了对冰激凌的渴望。

    拉布拉多跟着小主人委屈,长长的舌头吐啊吐。

    五分钟后,宝宝坐在江崇的大腿上,江崇粗粝的大手握着一个甜筒,宝宝小心翼翼又满足地舔了舔,脸上的笑容能暖化人:“爸爸,宝宝爱你哦。”

    她贪心地吃了一大口,却被冻到,就紧紧地闭上眼睛,然后可爱地睁开。

    这次一睁开,她就对上了林徊面无表情的脸。

    宝宝怔住了,眨眨眼:“妈妈。”

    林徊蹙眉:“谁给买的?”

    江崇也不敢说话了,拉布拉多害怕似的地趴了下去,嗷呜一声。

    最后,那个冰激凌是江崇吃光的,宝宝在林徊的怀抱里,眼巴巴地看着心爱的冰激凌被爸爸三两下吃光。

    她很心疼:“爸爸,你慢慢吃。”想了想,有些委屈,“反正宝宝吃不到,爸爸还是快点吃吧。”

    林徊绷着脸,被逗笑了。

    她才笑出声,宝宝就趴了过去,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害羞地笑:“妈妈,不要生宝宝的气。”

    林徊就算有再大的气,也都没了。

    快要上车了,宝宝看到躲在角落的记者,他手里的相机镜头正对着她。

    宝宝眨眨眼,反应了过来,连忙用一只手遮住自己的胖脸,另一只手却调皮地比出了胜利的手势。

    “呀,妈妈,有人偷拍宝宝。”

    记者将这张照片发布了出去,引起轰动。

    “天哪,太可爱了,想组团去偷孩子。”

    “徊徊的女儿真的太萌了,这一家子,太温馨啦。”

    “希望以后不要再跟拍啦,女神不希望自己的亲人曝光在众人面前。”

    “光看露出来的部分,就觉得这个孩子一定很好看,大长腿、白皮肤,像妈妈!希望女神多生几个!”

    “全娱乐圈都在等她长大。”

    周诚的儿子过两周岁生日的时候,两家又聚会了。

    两位太太和两个孩子在花园里玩。

    客厅里,周诚两腿交叠着,勾了勾嘴角,懒洋洋又掩盖不住得意地道:“本来觉得生个女儿才好,结果发现生个儿子更听话,我儿子怎么这么乖?”

    江崇轻笑一声:“你想生女儿难道不是因为害怕你儿子会像你小时候那么调皮,你会忍不住往死里揍他?”

    周诚当作没听到,继续炫耀:“昨天我一回家,我儿子就给我捶腿,可乖了。”

    他说着,坐直了身体,幸灾乐祸地看向江崇:“欸,对了,林徊昨天在微博上说的是真的吗?宝宝为了孝敬你,给你倒的水,是拉布拉多喝过的啊?”

    江崇的舌尖顶了顶两腮,瞥了周诚一眼,轻笑:“比地沟水好喝。”

    周诚也笑了,野战生存的时候,别说狗喝过的,就算是沟里的,他们也会想办法喝,补充水分。

    但江崇也有些无奈,他昨天刚到家,宝宝就端了杯水,给他喝,他还以为宝宝长大了,懂得孝敬爸爸了,结果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把拉布拉多喝过的水,留给他喝。

    两人结婚这么久,江崇还没请过假,两人也一直没空出去旅游。

    林徊二十八岁生日时,江崇终于请了一周假,陪她去玩。

    就只有他俩,宝宝被送到了林沅安那边。

    两人回了西北的村里。

    一路颠簸,林徊依旧吐得昏天暗地,搭着拖拉机进去,她被汽油味熏得难受,拉下了江崇的外套拉链,将头埋在他的胸前。

    到了村口,江崇先跳下车,他伸手抱她下来,低声哄她:“你站在这儿,等我一会,我去买瓶水。”

    “好。”

    林徊扶着树干等了一会,胃里翻涌的感觉平缓了一些,她拿纸擦了擦嘴,直起了身子。

    她抬起头,看到不远处朝她走来的那个身影,高大、健硕。

    他穿着黑色的衣服,依旧逆着光,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看得到模糊的刚硬的轮廓。

    时光是一个轮回。

    她仿佛看到了十八岁的自己,桀骜不驯地瞥着那个成熟稳重的男人,眼里有不屑、有轻视。

    也有那时候的她,没注意到的心弦一动。

    林徊笑了,像那时一样,叫他:“江崇?”

    江崇走了过来,嗯了一声,低声问:“还难受吗?”

    林徊的笑意越来越浓,她搂紧江崇的腰,蹭了又蹭,鼻尖微酸:“不难受,就是觉得很幸运。”

    幸运地遇到你,幸运地有了现在的一切。

    江崇长臂一捞,将她按在胸前,让她抬起头来,含住了她的唇,唇齿纠缠。

    她贴着他的唇,喃喃道:“我爱你。”

    他幽深的眸子里,浮起笑意。

    这一生多幸运遇上了你,这一生多侥幸爱上了你。

    你来的那天,月色明亮。

    一切都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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