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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头,墙角的木架上还挂着剥好的麂子皮。
只见周玖良一愣,便上前来迎接,泉叔也热情地开始介绍起人来,只剩我和宋渊尴尬相视。
烟鬼道士也放下手中的家伙事,前来见礼,直到杨九爷踏进院门,才生硬地收起微笑,拂袖离去。杨九爷似乎料到会是这样,沉默地帮着壮汉们搬东西去了。
婆婆们兴奋异常,欢跳着围着大锅忙活起来,又是尝味道,又是加佐料,等我们将随身东西放好回来,已经一碗碗盛妥了。
以前在东堪有人送过一腿麂子肉给父亲,我没敢吃,总觉得那小小蹄子像羊啊牛啊的幼崽,实在残忍,此刻也很纠结。
周玖良看出我的别扭,走过来说道:“没吃过吧?这可是野味,不是时时能尝的。别怕,喝口汤,可鲜啦,道长说还得谢谢那个九节尸怪呢,要不是他在周遭山里捣蛋,这种动物是不会随便往有人的地方跑的,算是那玩意儿送咱们的礼,哈哈,”见我不理,他有点小心翼翼地问:“怎的不理人,事情不顺利?还是……几日不见,害羞啊?”他越说越慢,熟悉的贱笑又漾满了脸庞。
来不及发作,烟鬼道人走到我们身边,抱拳躬身道:“三少爷,刚才宋生跟我说了,您舍身借物,郑某感激不尽……”
我忙放下碗,回礼:“郑道长客气,救伤之恩在前,况且之后还需麻烦您解血衣之谜,借物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郑道士脸上更显愧疚:“怎么能说是小事呢!三少爷您不是都给……”
我急忙打茬道:“啊哈哈哈!!!您真是太客气啦!你看这肉汤多鲜美呀!!哈哈哈哈!”
说着就去端灶台上的碗,谁知动作太急,一下子碰到锅沿,烫的我猛然收手,又因动作过大,扯得旧伤隐隐作痛,不觉嘶嘶抽气。
周玖良换了副严肃的表情,一把抓过我的手去,面无表情地吹了吹,再将他那纤细的指头往我衣袖里一挑,将袖口褪到肘后,轻轻转动腕子,观察了一下,又捻起袖边理平整,将手抽回,转身去了。
我愣在原地,只觉他行事阴阳怪气的,有些不解,宋渊端着个碗傻乎乎地凑了过来,问:“三少爷,他们有没有给你筷子?这肉是拿手抓着吃吗?哎你抬着个手干嘛?没人给你盛?来我这碗给你。”转身又去要筷子了。
望着手上的肉,再看看一左一右散去的两人,我顿觉一震,猜想着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头上敲打了一下,让人觉得酸酸的,不疼,但是那股酥麻像条长着倒刺的虫子,深深钻到一个难说清的位置去了。
郑道士在我身旁站了一会儿,面带几分笑意地低头,不一会儿又摇了摇头,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说道:“三少爷,好好休息吧,三天后就是月圆了,到时候咱们一起解决尸怪之乱,看看是什么人炼的它祸害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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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在别院时候不同,这次是和大伙一起,三天很快就过去。
白天刘公公给我讲解针法穴位,偶尔被他扎得昏迷过去,再醒来总得花些时间。晚上婆婆们和几个壮汉用不流利的汉话讲些听不太明白的故事,我总觉像出外郊游,没有半分紧张。
直到今天的傍晚,听着郑道士安排,大家才有些认真对待。
道士很会统筹,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在小庙内摆上一套粗陋但丰富的法坛来。刘公公和宋渊、泉叔在正殿的两侧,准备接应道士镇压尸怪,四个婆婆早早就爬上房顶了,壮汉们列立在院内四角,手上都抓着贴了符的扁担、木棍啥的。
我和周玖良则只能躲在偏殿里面,不准出来。
被这么安排,我是羞愧的,毕竟就连婆婆们都能出力,我却被列为拖后腿的,周玖良则不以为然,安慰我说,每个人的位置本来就不尽相同,有的人出力,有的人出脑,有的人出钱,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他这番理论我是不赞成的,觉得那是歪理邪说,且自私至极。但也不敢违抗刘公公和泉叔这两个长辈,只能从几扇破洞的窗户向外面观察,还必须来回折返,才能看得周全。
周玖良不知从哪儿找了个蒲团抱膝坐下,口中念念:“烦死了,跟只猫似的来回走遛儿,眼都花了……”正说着,郑道士忽然将案上的木剑抄起,对众人说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