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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情,至今未还,届时鹤忝向他讨要,需要什么尽管提,不必同他客气。”
她清醒?容岑内心苦笑,不过是身在局外站着说话不腰疼,才旁观者清。
一番又一番的交代环绕耳畔,太皇太后不像归省,不像奔丧,倒像是要义无反顾赴黄泉。
“皇祖母,孙儿与皇叔皆知了。”
容岑打断她如同临终遗言般的叮嘱,侧头望了望窗外,春花烂漫随风飘摇,芳香阵阵,正是一年好景时。
她双手握紧太皇太后的掌心,面上浮起略带女气的憨笑,“皇祖母便在国公府小住月余,待海棠花开,朕亲自去接您回宫。”
容岑眼中满是祈求,她希望太皇太后不要孤注一掷。引蛇出洞也要保护自己,千万别被毒蛇咬了。
“云期小时最爱吃海棠果,每每瞧见你皇叔兜了满袍回来可馋得不行,偏偏鹤忝又喜欢逗弄你。云期可是又馋了?哈哈哈那哀家就在国公府等云期,来摘个尽兴。”
太皇太后眼中泛泪,眼尾生生笑出了皱纹。
时光不饶人,皇祖母也老了。
之前容岑还不怎么觉得,老国公突然间没了,让她想起皇祖母也年近五旬鬓角渐白了。
这个时代,早夭者众,大家的一生都太短,一个人能活到四十多就已经算长寿了。
“好了,都用午膳。”
太皇太后草草终结话题。
午膳毕,她们就出宫去了国公府。
容岑前往京郊皇庄,忙着午后的春耕仪式,这是钦天监早就看好定下的良辰吉时,不能耽误。因而摄政王需要在皇城坐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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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春耕,这日泠州亦是大好晴天。
连月多雨,行宫空气中仍有潮气,裹挟着春寒,卷进人的脖颈,悄声钻入衣下,凉透热血。
“西境可有传信?”
太后躺在床上,声音嘶哑低喑,问完半晌听不到回答,抬脚踹了踹床尾小榻上浑身凌乱的女人。
“你回话啊?老贱蹄子,哀家落魄,使唤不动你了是吧?”
依旧没有回响。
而那女人的手被踢动得垂落,好似一具失力的尸体。
太后似乎恍然意识到什么,抓着床侧的木栏挣扎两下,整个人掉到地上,匍匐,滚爬。
许久才如蚕蛹蠕动到竹制小榻旁,伸手摸着女人软趴趴的胳膊,下一瞬,像是触电般飞速缩回了手。
“封菊?你怎么了?你起来啊?你看看哀家,这里只剩下哀家一个人,没人伺候哀家了,哀家都还活着,你怎么能就先偷偷地死呢?”
太后双目皆是难以置信,她那双褪去蔻丹后不再美艳的手停在半空,想晃一晃封菊确认她还有没有气,却又不敢碰她。
逢吉死了,袁孰离她而去,如今老天爷连封菊都要从她身边收走吗?
何其残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