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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自己把buff上满,希望能撑过这一轮。
与此同时,在折叠空间外面。
燕都市内目前能够前来的空间系天赋进化者基本都到位了。
其中不四阶的进化者,甚至有两位五阶进化者。
他们来到现场,被告知了具体情况后,立马使用各般手段开始帮助安全统筹部寻找守夜街的空间坐标。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
朱怀亮紧张得满头大汗。他时不时就问有没有结果,但每一次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半个小时后,天赋库序列65的“空间勘探”持有者李亚义带着一众空间系天赋者的共同看法来到朱怀亮面前,
“将军。”
“怎么样了!”
李亚义摇头,“很抱歉。我们已经根据序列11的司灵长官传来的守夜街构造逻辑进行了全面勘探,捕捉到了守夜街的能量轨迹。但是能量轨迹是一个庞大的混乱系统,只凭借我们的能力,完全无法进行空间坐标的锁定。”
朱怀亮身体晃了晃,陷入沉默。
吕阳一接着问:
“那你们有没有什么意见呢?”
“守夜街这种折叠空间理应是最稳定类型的,有完整的供能系统,并且内部物理规则也跟标准空间一致。应该说,即便是半神级别的攻击,也无法使其在不到两分钟内失联,出现这种情况,只可能是半神级以上的能量层次攻击。这么推测,只可能是今年的值年太岁丙辰太岁的缘故。图腾内保留的神性能量以及神感意志可能是造成整起事件的罪魁祸首。”
“这种怎么解决比较好?”
“第一种办法,请拥有超高级别能量的大天赋者破坏守夜街的混乱系统能量轨迹,然后再锁定坐标,第二种办法,在整个混乱系统下建立扭曲空间,避免折叠空间湮灭,等待丙辰太岁的神感意志安定。”
“需要什么级别的能量,才能破坏混乱系统能量轨迹?”
李亚义顿了顿,不太确定,“因为没有见过神的能量层级,所以无法确定,但至少需要半神级。而且,需要那种纯粹攻击性能量的半神。”
“半神……六阶。”
吕阳一看向朱怀亮。
他们眼神交织。这个时候,各自读懂了对方的想法。
任何一个国家或者势力的半神都是绝对的支柱,是不能随意出动的。
而掌握纯粹攻击性能量的半神,就更加不能随意出动的了。因为,那是大杀器。这样的存在,因为自身能量太过庞大的缘故,很容易出现暴动,并且自身污染水平相当高,每一次出手,都会加快被污染的进程,增加异化的风险。
一旦异化,那可不是失去以为半神级进化者那么简单的事,还会制造出半神级的污染生物。
所以,一般来说这种类型的半神,身边时时刻刻都跟着大医生,防止遭到污染。也基本不会在国家首都或者其他主要中心城市出现,因为风险太大了。
现在,需要两位将军决策的是,选择第一种办法,那就要冒着半神级进化者污染加重的极大的风险;
而第二种办法……
朱怀亮赶紧问:
“第二种建立扭曲空间需要什么代价?”
李亚义回答:“将军。扭曲空间建立起码需要半神级的空间系天赋,我的能力无法做到,而且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因为缺少信息,我无法推测,在建立起扭曲空间前,守夜街是否已经湮灭。”
朱怀亮心里一沉。
吕阳一说:“朱中将,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决策的了。通知委员会吧。”
朱怀亮很清楚。这起事故如果没有在他手里得到解决,那么他就是主要的犯错人,事后,一定是摘帽子,离开部门,退居二线的结果,如果到最后,事情无法结果,还会被送上进化者法庭,遭到审判。
他看着那空无一物的高大围墙,心力交瘁。
没法说什么。守夜街这么重要的地方,出现问题,本身也是他安全统筹部的问题,没有做好安全隐患排查。
这个时候,作为一个军人,他已经不再想着明哲保身的事了。他清醒地意识到,每耽搁一分钟,守夜街里的进化者就危险一分。
“进化者是国家宝贵的财富!”朱怀亮目光灼灼,“不论如何,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他迅速做出决定,通知领导以及共进研发委。
这件事,迅速通过内部去到,呈现在委员会以及领导们面前。
李亚义提到的两个办法内部智库人员的评估中。
在庞大的算力下,领导在十五分钟后下达决定:
全力拯救!
与此同时,一则密令送到远在国家西部的昆仑山。
序列3,“湮灭”接到命令,全速前往首都弛缓守夜街。
……
给自己上满了buff的乔巡,直面共计十六团球形闪电。
噼里啪啦的声响惊颤着他每一根神经。
一瞬间,十六团球形闪电从十六个方向,猛然冲向他。
乔巡俯身,全力抵抗。
十六个闪电团击中他后,发生剧烈的爆炸。
能量释放产生的光让乔巡无法睁开眼睛。他只感觉有千万根丝线钻进了他的身体,在他的血肉中搅动。
每一根神经都像被人弹琴一样挑拨着。
非常痛苦。
但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放弃挣扎。
身体的能量被锁死了,一般的天赋根本无法使用。
那行,那就不用天赋!
“命理循天”顺着雷龙的闪电开始蔓延,就像当初在盛冈中央私立高中里表世界那样,循着能量轨迹,逆反推导,逆流而上。
从闪电进入雷龙的身体。
然后,他发现,雷龙根本不具备身体,只是一个庞大的能量团组成的。
接着,“命理循天”再从雷龙蔓延至云端的丙辰太岁。
“何般妖魔!”丙辰太岁大喝一声,就要将乔巡这“命理循天”打压干净。
但感受到的瞬间,祂顿住了。
这是……什么气息……
好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丙辰太岁如火炬一般的双眼开始闪烁。目光变得遥远而深沉。
祂追忆着,试图去找回那个属于自己的过去,一个遥远到几乎不会再出现,再到来的过去。
祂看着,看着闪电之中痛苦的乔巡;
祂想着,想着这令祂熟悉的“命理循天”。
感觉到丙辰太岁的意识有些动摇,乔巡知道,有戏。
他继续输送“命理循天”。
闪电的嗜能特性几乎将他全身的能量都吞噬干净了,几乎就要从一个三阶进化者变成普通人。
因为能量不够,“疼痛免疫”和“交感神经毒素”已经无法使用。
现在,全凭身体的耐受能力在支撑。
直至能量被吞噬到无法支撑起“两栖生物”带来的身体强度。
乔巡痛苦地跪在地上,双手撑着,以“命理循天”与丙辰太岁对话:
“辛亚星君,你莫非要毁了这里吗?”
言语一出,丙辰太岁猛然颤动,声音激昂:
“真武!真武!”
祂想起来,这熟悉的感觉是北极玄天上帝——真武大帝的气息。
那是真武大帝探究世间一切真理的气息。
“好久……不见。”丙辰太岁悲戚一声。
祂在恸哭着。
雷暴雨停了。
雷龙也停了下来,望着云端自己的主人。
闪电消失,奄奄一息的乔巡倒在地上。他没有闭眼睡去。
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云端悲戚的丙辰太岁。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这位前一刻还在发威的太岁神,突然停了下来,还发出那般恸哭。
神明的恸哭消解着空气中的不安,落在每个人心里。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神在悲痛,但难以掩抑的情绪,在他们心中酝酿着。
神心同人心。
这位司掌人间祸福的太岁神,理应牵绊着每个普通人的心。
雷暴雨停了后,辛渔就开始寻找乔巡。
依据着独特的感知,她很快看到了乔巡。
他倒在地上,身体饱受了摧残。
辛渔赶紧跑过去,一把将他扶起,抱在怀里,紧张地问:
“你怎么样了?”
乔巡靠在辛渔胸膛上,神情虚弱。他笑着说:
“还好,没死。”
辛渔捏着他的手感受,“你身体里的能量……”
“全都消失了,是吗?”
“嗯。”辛渔几乎没有露出过难受的表情,她抿着嘴点头。
“这是值得的。”
“为……什么?”
辛渔茫然地看着乔巡。
失去了身体能量,那意味着变成普通人。
乔巡闭上眼说:
“有点冷。”
辛渔紧紧将他抱住,激发自己的身体能量,为他取暖。
与此同时,乔巡继续用“命理循天”与丙辰太岁沟通。
“辛亚星君,你在痛苦什么?”
“真武真武,”丙辰太岁的庞大人形虚影摇摇欲坠,“过去的辉煌早已不在了。我看着人间,满是污浊,已然有心无力。失去了神明的庇佑,孱弱的凡人们,还能抵挡那些从天空落下,从地底升起,从海中涌出的妖魔吗?”祂一声悲戚,“真武真武,我司掌人间祸福不知数,可……神已不复再。”
“辛亚星君,人会变成神的。过去不在了,但现在不会变,人的伟大,从来不是被保护者的沾沾自喜,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不服输精神。”
丙辰太岁迷茫地望着这看不透的天空,“真武真武,可我见这天空,被乌云遮了,我见这大地,被污浊弥盖,日头不会升起,满地妖魔鬼怪,祸乱着人间。我该如何是好?”
“辛亚星君,为什么你会觉得他们是妖魔鬼怪呢?他们安居乐业,只是在这里庆祝新年的到来,只是看着你丙辰太岁的画像,展望一个未来。”
“真武真武,他们满身的妖力,糊涂了身心啊!”丙辰太岁呜呼道。
“不,你错了。那不是妖力,那是他们与天斗,与未知的恐惧对抗的力量!辛亚星君,那些力量不本身就来自我们吗?”乔巡轻声说:“你,好好地看看。感受一下,是否有你熟悉的力量。”
丙辰太岁看向地下狼狈不堪的进化者们。
众进化者心里一颤,生怕祂再降下雷劫与沙劫。
祂没有。
早已清醒地祂,静静地感受着每一个人的身体。
感受其间的能量。
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祂脑海中浮现。
言、惊蛰、雨水、甲子、社神、白露、甲午、麒麟、荒……
曾经那个属于神明辉煌的时代好似又在祂眼前浮现。
美丽的惊蛰神,一道惊雷,唤醒人间,让万物复苏;
兢兢业业的社神,游走于山川大河,执掌人间江山社稷的稳定;
瑞兽麒麟,在天顶山俯瞰人间,送去祥瑞;
太岁神甲子,守着一个又一个甲子年,人间祸也好,人间福也罢,祂守护着人间;
……
潺潺的眼泪从祂眼角迸发。
“真武……真武……”祂的语气颤抖,“我做错了。我做错了。”
祂一遍遍念叨着。
乔巡轻声说:
“辛亚星君,从不曾有人质疑过你身为丙辰太岁的夙愿。他们都记得,还有其他太岁神,节气神,瑞兽……他们都以铭刻如骨髓的强度,记着。神明的时代从不曾逝去,只是,换了个方式存在。就在这人世间,每一个人的身上。图腾让他们相互联系,感受着过去的岁月。”
丙辰太岁悲戚地说:
“真也有万世太平吗?”
“不,你我所想象的太平永不会到来。因为太平是虚假的,真正的太平从来不应该以你我之神的标准来评判,世间人觉得太平,那才是太平。辛亚星君,你不如亲身问一问他们,这人间还有希望吗?”
丙辰太岁颤抖着,全身都在颤抖着。他瞭望守夜街众人,以一种谦卑而惆怅的语气问:
“吾,太岁神之丙辰太岁之辛亚辛守义,可能问诸君,这人世间,有希望吗?”
那样的对话,就落在每个人耳朵里。
进化者们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但他们本身选择走上进化的道路,已经是选择了相信希望。
“有!”
一声又一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丙辰太岁呜呼哭诉:
“安好,安好啊……诸君,是我这可怜的家伙,错怪了你们……属于你们的,拿回去吧。”
他挥手,雷暴雨再度下了起来。
这是,这不再是吞噬能量的雷暴雨,而是归还能量的。
“真武真武,吾之意志不久矣……”
乔巡很是动容。
他不知道丙辰太岁已经死去多少年,但祂留于图腾之内的执念却始终惦记着人间祸福,以至于一醒来,便以为满地的进化者是涂炭生灵的妖魔。
这很令人钦佩。
乔巡说:
“终有归途。你我都如此。”
“强如你这般,也会寻不得归路吗?”
“是非因果,难料。你我但念人间一二事,勿言归途三四步。”
丙辰太岁庞大的虚影愈发模糊了,似乎风一吹就要远去。祂轻声说:
“可我,始终还想见一见这山川大海。”
这……是夙愿了。
乔巡的“命理循天”清楚地感受到,丙辰太岁的意志正在逐渐瓦解。
他想,或许自己可以做点什么。
雷暴雨下,身体能量得以恢复。
“点”与“线”与“面”开始发挥作用。
他闭着眼,想象着自己大学毕业旅行踏足过的祖国大好河山。
他想起了位于齐鲁之地的泰山,想起了“阴阳界”、“桃花峪”、“彩石溪”以及“傲徕峰”的奇异而壮丽;
他想起了位于蜀地的九寨沟,想起了艳丽典雅的群湖,奔泻湍急的溪流,飞珠溅玉的瀑群,古穆幽深的林莽,连绵起伏的雪峰;
他想起了位于徽省的黄山,“前山雄伟、后山秀丽”的地貌特征吸引着游客的心神;
他想起了临安西湖,微风徐徐吹镜面……
他想起了苏州浓缩着一代又一代文人墨客典雅美的园林……
他想起了许多许多……
万里长城庇佑江山社稷;西岭雪山挑染大地一抹银白;世界屋脊喜马拉雅;西双版纳最后的净土……
所有所有,都在他的脑海里。
他从未像现在这么清晰地认识过自己的祖国。
这个将近一千万平方公里的大地上,孕育着十多亿人的希望。
强大的军队,繁盛的经济,文明的巅峰,科技的摇篮……
兢兢业业劳作着的每一个人……
从未像现在这样,在他脑海里形成几乎抹不去的印象。
“点”;
“线”;
“面”。
在他脑海里勾勒交织着。
一幅幅栩栩如生的江山社稷图、民生安乐图、节日气象图……
起笔,落笔。
像保留着那巨型气象种一跃出云端的浪漫与美丽一样,保留着独一无二而的味道。
这些画面,全部通过“命理循天”进入丙辰太岁的意志当中。
祂看着,
无声地看着,
一句话都没有说。
眼泪默默流淌。
身影越来越模糊。
于祂而言,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自己曾守望的大地,如今安在,曾照料的人间,如今更加繁盛了。
也许,此时此刻,回望那个过去的时代,可以说一句“不负宏愿”了。
乔巡轻声说:
“丙辰太岁,这人间,可曾留在你心里?”
“如我所愿,如我所愿啊……”
丙辰太岁默默看着地上的乔巡。
事实上,在意识建立沟通的时候,祂已然明了一切。
“你,站起来。”
乔巡在辛渔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丙辰太岁伸手一招。
乔巡便不受控制地来到祂面前。
庞大的面庞就在眼前。乔巡没有害怕,以微笑面对。
所有人都看着天空中这幅场景。
一位过去的神明,与一个现在的进化者。
他们跨越了时间与空间,如完成交接一般对望着。
丙辰太岁伸手一指,守夜街稳定了,踏上归途。
祂再望着那轮虚假的圆月,轻声说:
“你可知,过去的月亮有多美?”
“也许,每个人心里最美的月亮留在夜里那不经意的一个抬头。”
丙辰太岁目光温柔,“你说得对。”
祂的身影渐渐消失,
“相看一看过去那辉煌的时代吗?”
“想。”
“那,好好看着吧。”
祂挥手,拨开云雾,一步迈向守夜街的天边,以身化作天边绚丽的风景。
乔巡目光闪烁着。
所有人目光都闪烁着。
他们看着,守夜街的天边,一座庞大的世界缓缓浮现。
那世界里,那高天上,是一眼望不尽的繁华。
灯火通明的长安城,在每个人心中定格。
那个属于神明的时代,成了他们永远无法望去的一抹剪影。
乔巡心驰神往,意识焕然一新。
他福至心灵,如同本能一般,将天边的画面牢牢锁定在意识的每一个角落。
就在这样一个过程了。
他理解了“懒惰”的真谛,那是——
“在最恰当的时间里偷最好的懒”,
是摒弃一切烦恼与忧愁的极致放松,
是耕耘者别样的浪漫。
意识洪流冲开那登神长阶上的迷雾,
他悍然,向前迈出一步。
登神长阶第四阶,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