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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户看了一眼秦元清,眼底闪过探究,这才看向说话的忍冬,虽说平日里这等子下人是没资格跟他说话的,但他也不是不分好歹的人。
二圣这是要抬举秦家呢,他做什么给自己找事?
“秦大人自然也不是故意的,倒是你个小书童,瞧着就是个贴心的模样,奴才经常听圣人说,秦府家风甚是清明,连下人都会作诗,倒是有心想去拜访一下。”
秦元清这才看出李户的意思,歉意的对李户一笑,这才扭头对学生道:“你们先回去好好写上几篇赋,回头让你们先生交给我。”
学生朝秦元清行过礼后,就三五结群的走了。
安排妥善了后,秦元清对李户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大人莫要嫌草民木讷,实在是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草民都快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了。”
说罢,秦元清大大方方一笑。
李户理了理自己衣服,扶正了自己头上的帽子,这才回道。
“秦大人叫奴才大人可真是折煞奴才了,若是传到二圣耳朵里头,岂不是要治奴才一个僭越之罪,以后大人还是叫我小李子吧。”
李户这话说出来不过是客套,小李子也不是谁都能叫的,宫里的贵人都不敢随意这样叫李户,这样叫他的,宫里不会超过五人。
秦元清若是叫了,那岂不是将自己放在与皇家等同的位置上了?
那才是惹人猜忌和僭越。
秦元清笑了笑:“李公公太客气了。”
李户点了点头,对秦元清的态度满意了起来。
再说此时秦府里的情形,正如前头所说,秦府是太宗皇帝御赐的府宅,占地足足有三百亩。
秦阳舒刚设立寒山书院时,并没有多少钱,所以最开始寒山书院不过只有如今云霞山山脚下的一丁点大。
后来寒山书院靠着富家子弟的捐赠和皇帝的赏赐,才逐渐扩大到了几百亩的面积,到如今,足足囊括了两个云霞山的山头。
可以说,如今的寒山书院,那是真真立在山上的书院了,可不就是寒山嘛。
秦家跟书院只隔了两条长街,坐马车不过一刻钟就到地方。
秦元清的夫人陈崚枝是个典型的官宦小姐,博览群书,甚会治家。
就连秦元清身边的书童忍冬,也是陈夫人一手调教起来的,为的就是能够帮秦元清在外头应付场面。
就比如,方才李户一进院子,忍冬就已经给下人递了眼神,那下人趁大家都没注意,就溜出了书院,跑到秦府给陈夫人传了话,不然他一个下人,哪敢贸然请人去秦府。
陈夫人本来在阁楼上绣花,闻言赶紧唤来了府中的大管家,嘱咐他按着最尊贵客人的水准着手安排。
秦府管家已经五十多岁了,差不多做了有半辈子的管家,该怎么做那是再清楚不过的。
这不,还没一刻钟,府里头上上下下都开始紧张了起来。
府中的确是规矩了起来,但府中为着不铺张浪费,本就没安排多少人手照顾主子。
这一下子,照顾府中少爷小姐的人手就明显不够了起来,所幸秦府治家一向严苛,一时人手短缺,也不至于出什么大错。
府中上下都在忙忙碌碌,宣旨的事等,没多长时间就传遍了府里上下,因着秦府老太爷,也就是秦元清他爹没开口分家,一大家子都住在一处。
除了秦元清这个大房,其他几房孩子岁数可行的,也都开始给孩子打扮了起来。
大房里头也紧着给大少爷秦崇开始打扮。
府中上下,唯有一间书室,好似被遗忘在了尘世以外。
这间书室,从门窗,书架,到地板,都用的是梨花木打造的,让工匠刷上了显得质朴的漆,反而让书室显得更为厚重。
书室正中央放着个香炉,里头的香经过焚烧,散发着氤氲香气,顺着临湖开的窗,一溜烟的窜出去,又很快的消散在湖风中。
紧挨着窗子的榻上,坐着一个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稚龄的男童,他一只小手中握着个已经染上了年月痕迹的竹简,面前对着个茶桌。
男童五官生的精巧,穿着锦衣做成的棉袄,裸露在外的肌肤却无一处不透着白嫩,偏偏男童一直端着个脸,显得既乖巧又好笑。
他一边看竹简,一边轻声念道:“公仪仲子之丧,檀弓免焉,仲子舍其孙而立其子……”
这时,一个瞧起来比他大不了几岁的男童走到了他身边,伸手关上了他旁边的窗子,道。
“五公子,现在才不过三月十几,风吹着还冷呢,何况咱们这书室又挨着湖,你可不要吹病了。”
秦元清拢共有两个嫡子,一个叫秦崇,如今已经十岁了,也就是府里的大公子。
另一个就是秦岫,因着秦府不分家,所以排行第四,虚岁约莫五岁,但因着秦元清老爹,也就是府里的老太爷,年岁渐长后,不喜欢‘四’这个字,秦岫就变成了五公子。
陈夫人给两个小子都立了书童,一个叫初明,一个叫仲明,秦岫的书童,自然就叫仲明。
秦岫抿了抿唇,懒得理会仲明,只继续念道:“仲子舍其孙而立其子,何也?”
念完这句,秦岫就不再说话,只拿一双眼珠子盯着仲明。
仲明见他久不说话,又板着脸盯着自己,试探着指了指自己:“五公子,你莫不是要我答?”
秦岫点头。
仲明登时露出了苦不堪言的表情,自从秦岫迷上了模仿府里老太公后,就整天一副话少,又难以捉摸的样子,可难伺候了。
但他也没办法,毕竟是小主子嘛,只能道:“五公子啊,你实在是太聪明了,四书里头就只有礼记了,我脑子笨,刚刚读完诗经和半本周易而已,实在答不了。”
秦岫看了他半晌,拿竹简敲了敲自己面前的茶桌。
仲明又自己猜道:“五公子是让我坐吗?”
秦岫又点头,这次倒是说话了:“把你的课业拿过来,我来教你。”
仲明不可思议的看向秦岫:“五公子,你是认真的?咱们府里头有先生啊,你教我像什么样子。”
秦岫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你这个学习进程,被父亲发现了,岂不是要给我换个更讨厌的书童?”
仲明本来有些感动于秦岫的话,还觉得五公子果然还是喜欢自己来着。
然而听到秦岫接下来的话,这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登时有些感伤。
“原来公子讨厌我啊。”
仲明今年也有十岁了,作势欲哭,用袖子捂住了脸。
秦岫歪头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是在确认他是不是真哭,他先头被仲明骗了许多回,这次有一点迟疑,唯恐又是仲明骗自己。
但是秦岫观察了许久,看仲明怎么也不抬头,只得故作大人的叹了一口气:“好吧,你不怎么讨厌。”
仲明听到这话,咧着嘴抬起了头:“五公子真好!”
秦岫就知道自己又被仲明骗了,暗道他还是那样讨厌,而后拿竹简挡住了自己的脸,继续开始念书。
“仲子亦犹行古之道也。昔者文王舍伯邑考而立武王,微子舍其孙腯而立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