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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后是什么打算？”
从民政局出来，唐凌坚持要为褚方做一顿饭。
最后的晚餐。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最后”这两个字都可圈可点。
从结婚到离婚的三年时间里，唐凌一共做过5次饭，每一次都让褚方难以下咽，她各方面都好，但在厨艺方面没有任何长进，她实在不是一个做饭的料。
两个人一起到唐都西河区的菜市场买了很多食材，不但有排骨、冬笋、香菇、青菜，唐凌还坚持买了两斤活蹦乱跳的大虎虾。
褚方也没有劝阻，每当唐凌挑选了一份食材，褚方就用塑料袋装好，拎在手中，在后面默默跟着她。
她今天特别温柔，也没有为了几毛钱和菜场小贩们讨价还价，他们说多少就多少。
直到褚方拎不动了，唐凌才接过来大部分塑料袋，两人一起往家走。
在唐都这样的大城市里，褚方和唐凌花费了几年的积蓄，才付讫首付，买了这一套65平米的小两居。
以后呢？
以后就只有唐凌一个人付按揭了。
这将是褚方在这里待的最后一个夜晚。
唐凌做的饭依然难吃，几盘菜不是咸了，就是生了，只有那盘煮老的虾，勉强可以下咽。
褚方把虾剥开，抽出虾线，一只只地在盘子里摆好，在唐凌和自己面前的醋碟内倒上姜末和米醋，然后用筷子夹起一只饱满白净的虾肉放在唐凌面前的醋碟里。
唐凌夹起一拃来长的大虎虾送进嘴里，细细嚼着，泪水不可抑制地夺眶而出。
褚方无声地叹息一声，抽出纸巾，给唐凌揩去眼泪。
泪水越揩越多。
眼看这顿饭就吃不下去了。
唐凌抑制住情绪，泪眼婆娑地看着对面这个看起来瘦削苍老的男人。
“你以后怎么打算怎么办呢？”
“也没什么打算，奶奶的身体一年不胜一年，我还是回去吧，回到她身边。幸运的话，我赶得上为她送终。如果我走在前面，那就留一笔养老钱……”
“那就……一点都不治了吗？”
“还得治吧，保守治疗，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还是能省则省，我也没工作了，幸好奶奶那里还有一间杂货铺，日常吃穿用度问题不大，但不能把这有限的钱投到这无底洞里。”
“其实，我们不一定离婚的，我能帮就帮一点。”
“唐凌，这个和帮不帮没关系，你帮的……够多了，只是我不能连累你，你是个好女人，我不能昧良心……你应该有自己的幸福。”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没滋没味地吃完了最后的晚餐。
褚方收拾碗碟，将剩菜倒入厨余垃圾桶，洗净碗碟，放入消毒柜里，打开紫外线。
他回到客厅，逼仄的客厅角落里放着一个不大的行李箱，里面装着他平常穿的衣物和其他杂物，他环顾着这个温馨而局促的住所，想要把每一处细节记在心里。
唐凌在卫生间里洗漱，褚方来到小阳台上，摸出一只烟来，默默地点着，看着远处灯火辉煌的市中心，内心毫无波澜，那就像是另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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