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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脸含着泪,细长眼睛尖尖下巴,一哭之下更显柔弱。
那脸上兀自挂着泪。
纪子期忍不住轻声安慰她:“好了,别哭了,我不会怪你的,我没事!”
“真的?”小丫头哭得抽抽噎噎,边用袖子擦掉眼泪,边道:“那奴婢带小姐去换件衣裳。”
纪子期连忙拒绝,“不用了!”
这是杜府!她哪敢离开唐宋和吴三多,随便走动?
小丫头的大眼里又蓄满了泪,水波盈盈,好似受了无尽委屈,眼看就要掉下来了。
这样的一双眼,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啊!
纪子期心想,只是去下人地方,也未必碰得到杜峰!
场上的战况太精彩,唐大公子和吴三多全情投入,根本没留意到在他们身后发生的事情。
纪子期想着清理一下也很快,便没同二人打招呼。
杜乐见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垂眼心中默道:少爷,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小丫头带着她左拐右拐地来到了一个异常朴素大气的园子,也没起个名字。
然后站在一间房门前,小声道:“小姐,你先进去等一下,奴婢去拿身衣裳过来!”
纪子期点点头。
小丫头一转身,脸上便带上了哭意:小姐,对不起,奴婢不是有意骗你来这的,是杜喜大人说奴婢要是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到的话,就要把奴婢卖掉!
呜呜,小姐,奴婢没爹没娘的,年纪又小,只有杜府肯收留我,对不起了,小姐!
纪子期左右看了一下,便推开了门。
两边是高高的书架,摆满了书,正中一张长形案桌,貌似是一间书房。
书房?下人住的地方怎么会有书房?
纪子期欲踏进去的脚立马收了回来,转身就想走。
却见一人已拦在了她前面,带着浅浅的笑,笑得她心惊肉跳,“期期,我是该赞你心地好呢,还是该夸你聪明?
这么快就识破了,偏又笨得被那么一个小丫头给骗了来!”
杜峰两手撑在门框上,纪子期若再向前,便会直直撞入他怀中,她只得后退两步,退到了书房中。
杜峰跟着向前两步进入书房,反手关上了门。
纪子期此刻反倒镇定了,逃又逃不了,打也打不过。
虱子多了不怕咬,亲亲摸摸多了也就那样,大不了被亲多一次,摸多一遍!
当下头一扬,镇定道:“你骗我来有何事?”
杜峰看着她装模作样的样,笑了,吐出两个字,“算账!”
“算什么账?”
“昨日我去蒋府向岳丈大人提亲,他今早回了我话!”杜峰一手环在胸前,一手缓缓来回摩挲着下巴,动作轻佻,带着挑逗。
纪子期呼吸就有些不稳了,她顾不得挑杜峰话里的语病:喊谁岳丈大人呢!
别开眼,等着杜峰说出下面的话。
“岳丈大人说,你年岁太小过多两年再谈论婚事,而且他说,”杜峰的声音忽地变得阴森森的,“你不愿意!”
纪子期头皮发麻,欲哭无泪。
爹呀,我的亲爹啊!您老人家直说前半截就好了呀,为何要加上后半句!你可害死我了!
杜峰走近她,微眯着双眼狠盯着她,冷笑道:“你不愿意?你不嫁我,你想嫁谁?”
纪子期边后退,边呵呵道:“那个,是我爹娘不同意!”
杜峰脚步不停,纪子期只得不停后退,然后后腰撞到了那张长形案桌边上,无法再后退。
杜峰双手握住她的腰,往上一提,纪子期惊呼一声,双脚腾空,坐了上去。
桌子有些高,这一坐上去后,快到与他平视的高度。
那握住她腰的手却不松开,用力揉捏两下。
即使隔着厚厚的衣服,纪子期也忍不住扭动起来,“痒!”
杜峰却不满意那隔着衣物的手感。
他伸手拎过她身下案桌后的太师椅,放在前面,坐在了纪子期双腿间。
正对着的是她白嫩的颈,仰头是她的精致下巴和红唇,低头是他最爱的,她的丰满处。
杜峰对这个高度非常满意。
思量着以后在他们两人卧房里也要打多一张这个高度的桌子!
离得太近,纪子期有些不自在,她双手撑在桌上,臀部向后移动,试图拉开二人的距离。
一只手移到了她后腰正中,按住她不让她乱动,略往下滑,便是那曲线优美之处。
后腰上的手火辣辣的,纪子期不敢动,也动不了。
见她老实了,杜峰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大拇指轻轻摩擦她的红唇。
眼神幽暗,浑身带着淡淡的凉意,薄唇轻启,“说!不嫁我,你想嫁给谁?”
纪子期忽地升起一种想随口说出一个名字的冲动,可看着他危险凉薄的神情,硬生生压下了这个愚蠢的念头。
“父母之命不可违!我是个孝顺的女儿,我听爹娘安排!”纪子期轻咬下唇,明明是最正常不过的回答,杜峰偏感觉到其中若有若无的挑衅。
“那期期的意思就是说,如果岳丈岳母同意了,你就答应是不是?”
他轻哼一声,想跟爷玩心眼?行,期期,走着瞧!
不等她回答,就转了话题,“今日这事,你打算如何报答我?”
“什么事?”问完话的纪子期立马反应过来,“借用退役士兵的事?”
杜峰含着笑不出声。
“那是杜康答应的!”纪子期怒道。
“这是杜府,杜康是我的人,那两个人也是我的人!杜康答应了,我也答应,可我没说过不要报酬!”杜峰笑得可恶,说的话更可恶。
纪子期想起在天凉时,因为欠了他两两银子,就被要胁去做了四个月小厮的事!
这厮真正是个小气鬼!
纪子期咬牙道:“那你开个价,你想要多少银子?”
“我看起来很缺银子吗?”杜峰语气淡淡,意有所指,“期期,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没门!”纪子期瞪他,“这样就想让我答应嫁给你?没门!”
听到她答案的杜峰,双眼攸地发亮,“期期,那是不是说除了嫁给我一事,其他的要求都可以提?”
“想得美…唔,”杜峰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移到了她脑后,用力向下一压,便将她的红唇压向了自己。
然后吸入了自己口中,辗转吮咬,用舌尖细细描绘她的唇形。
不同以前的狂野掠夺,杜峰吻得很有耐性,就像一位尊贵的王子,优雅地细细地品尝着眼前的佳肴。
唇齿交融、倍受珍惜的感觉,美酒般令人沉醉和心悸。
纪子期觉得自己就要沉沦其中了,双手自然地放在了杜峰的双肩上。
当那舌抵开她的牙齿探进去的时候,她没有丝毫的抵抗,甚至隐隐带着若有若无的期待。
舌与舌的追逐,如即将要分离的情人,分开、拥抱,再分开、再拥抱,带着深深的眷念和不舍,无限怜爱和宠溺。
胸口突然痛了起来,纪子期从迷情中清醒!
怜爱个屁!不过就是个下流的色胚!
她收回放在他肩上的手,抓住在那放肆的手,用力,想要拉开。
杜峰对那隔着布的手感非常不满意,他离开她的唇,松开掌控她后脑勺的手,然后分别抓住纪子期双手反剪到她身后。
纪子期的身形不由自主的向前倾,于是那高耸处便离杜峰的脸更近了。
杜峰双眼冒着绿光,咽咽口水,美食在前,却吃不下口。
他空出的手移到纪子期腰间,想要解开系着的腰结。
一只手本就不容易,何况纪子期还打了死结。
折腾了许久也解不开,他的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呼吸急促,不停地咽着口水。
纪子期想起早上自己将腰结打成死结的做法,不禁有些得意。
难得看到杜峰略有些狼狈的表情,顾不上自己此时的处境,轻笑了出声。
得意地笑声钻入杜峰的耳中,杜峰本就欲火中烧,这下怒火也一起上来了。
小丫头片子!还敢得瑟?
手下一用力,竟是将那腰结生生扯成了两半。
纪子期的笑声还未止,看着散开的外衫,呆住了。
然后,一件两件,眼看她今早穿的几件衣衫都被徒手扯断了。
天!她等会出去了怎么办?
纪子期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这个问题,用力挣扎,压低声音恼道:“杜峰,你让我等会如何见人?”
一时气极的杜峰显然也未想到这个问题,手便僵住了。
雪上加霜的是,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温婉的中年女声响起,“峰儿,你在吗?”
还定格在刚才一幕的二人,都有些惊到了。
杜峰再觉得与未来的媳妇儿卿卿我我是理所当然的,脸皮再厚,若被自己娘发现了,还是有那么一丁点不自在!
何况阿娘警告过他,未有名份前不谁对人家小娘子动手动脚!
纪子期则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在别人家里私会,居然就要被长辈发现了!
呸,什么私会?她是被逼的!
可那又怎样,被发现了她还有脸吗?
她看着眼前一脸淡定的男子,那股羞恼都化作怨气冲他去了。
都怪你!纪子期用眼神无声地指责他。
那恨不得吃了他的神情,令杜峰无端的愉悦。
对被他娘发现的那一丁点担忧像风一样散开了。
杜峰凑到纪子期耳边,带着异常兴奋的声调,“那是我娘!”
他娘?这下纪子期想死的心都有了!
杜峰偏偏还不肯放过她,“期期,要不要见一面,嗯?”
“不要!”纪子期坚决地回道。
然后耳边人沉沉地笑了,那笑声带着邪恶和戏弄,“期期,要是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让我娘走,怎么样?嗯?”
纪子期想起昨天早上在程清床上的纠缠,若答应他的要求,那不等于与魔鬼签订卖身契?她不是连渣都没得剩?
三番两次受他要胁,纪子期暗中发誓,定要在他身上讨回来!
“峰儿,在里面吗?”此时好听温柔的声音,就如同催命符一般。
纪子期吐出两口气,腮帮子紧咬,狠狠盯着他的眼,问道:“什么要求?”
进攻,防守,即要攻,也要守。
眼前的小人儿满脸毫不掩饰的怒火,杜峰觉得不能将她逼得太急了!
他决定放她一马。
越是美味可口的食物,越要放到最后去慢慢品味!
“亲我一下!”他指指自己的唇,“这里!”
这么轻易?纪子期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杜峰咧开嘴笑,“不同意吗?那换成别的行不行?”
那怎么成?
纪子期没有丝毫犹豫地捧起他的脸,低头吻了上去。
柔软的手,温暖的唇,被捧在掌心里的感觉。
杜峰的心怦怦地跳得更快了。
当他第一次亲吻纪子期时,他以为这世上最甜蜜的事情,便是和心爱女子的唇齿纠缠。
可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这世上最甜蜜的事情,是心爱之人主动的亲昵!
就像现在!
他心悸得无法自拔,那双手像张网,捧住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的心。
纪子期只轻轻一触便离开了,也顾不上羞涩,用口形问道:“可以了吧!”
“娘,我在,刚有点累,眯了一会,有什么事吗?”杜峰的声音因为悸动带了一丝别样的温柔,本就好听的声音,越发醇厚醉人。
“娘让厨房炖了点你爱吃的莲子糖水,你开开门,娘给你送进来!”
“不用了,娘,我还有点公文要看,你先放回厨房温着,我晚点去吃!”
“那你忙吧!娘不打扰你了!”
然后一阵窸窸窣窣,慢慢悄然无声。
危险解除,屋内的二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杜峰站起身,将她抱下长形案桌。
纪子期看着身上的衣衫发愁,虽然还有两件是完好的,可来的时候穿得那么多,出去的时候突然少了好几件,岂不是令人生疑?
都怪你!她怨恨地横了杜峰一眼。
落在杜峰眼里,却是一种说不出的动人娇态!
他轻笑一声,将她轻拢入怀,自然地在她头顶落下一吻,“我送你回去,定不会让人发现的!”
“那唐宋和吴三多怎么办?”纪子期在他怀里闷声道:“我怎么跟他们解释我的突然消失?”
“我会让杜乐跟他二人说,你刚刚衣衫湿了,府里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你就先回去了!”杜峰轻声哄她,“这个理由怎么样,嗯?”
也只能如此了!纪子期咬着唇,想想都觉得丢人。
偷偷摸摸地回到蒋府后,纪子期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然后看着烂了好几件的衣衫发愁。
原身好像是会做绣活的,想必缝补也不成问题。
只是,她现在哪有这个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
纪子期叹口气,忍不住又在心中将杜峰咒骂了一遍后,才将换下的衣衫收起,压在了箱子底下。
去到客栈的时候,不仅唐大公子和吴三多回来了,江嘉桐和罗书也回来了。
几人面上带着喜色,和程清一起,正等着她。
一见到她,吴三多立马叫了起来,“子期,关于布匹易撕裂的问题找到了!”
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纪子期,立马将那羞愧抛在了脑后,连忙问道:“是什么问题?”
“纬纱的问题!”唐大公子面上也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今日上午杜府的两位将士一番全力打斗后,那寒服果然破了!
我将那破裂处细细研究了一番,发现是织成这布的经纱和纬纱有些不同。
织布一般是经纱和纬纱用特殊的手法交错织成,因为手法和粗细不同而形成不同的图案。
这寒服所用之布是最普通的织法,但纬纱少了二支。平时穿着不会受影响,但在高强度持久的动作下,就容易撕裂!”
原来如此!又涨知识了!
------题外话------
咳,咳,亲们不会觉太频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