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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字来得太突然,许梨整个人都愣住了,睡衣太大,滑落了一边,许梨半个肩膀露在外面,脸红红的,害羞和慌乱让她太诱人了。
静了几秒,陆嘉行勾起一边唇角,翻身压住了她。床头的台灯彻底熄灭了,只有月光照进室内。
陆嘉行像要把她揉碎了,从行动上把感情表现的淋漓尽致,每撞一下便问她,“感受到了吗?”
******
第二天早上,许梨强大的生物钟都没让她醒过来,她穿好衣服下楼的时候大家正坐在餐厅里吃早餐。
“我不让她起来的。”陆嘉行在所有人还没说任何的时候,已经发话了。
陆振东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往外走。
“陆伯伯。”许梨追出了家门。
陆振东示意司机等着,人看向许梨,但是没说话。
许梨抿抿唇,酝酿了下说:“陆伯伯,上次您给我的文件袋里面的东西我没动过,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拿给您。”
那里面有支票,她可不想要。
陆振东没吭声,转身要走。
“还有——陆伯伯,唐松是个好程序员,请您不要为了私事迁怒他。”
许梨说完,陆振东的火气就上来了,字字有力道:“许梨啊,我一直以为你是听话懂事的孩子,没想到这么让长辈失望。”
“我……”
“爸爸,她以后只听我一个人的话。”许梨的话被跟出来的陆嘉行打断了。
陆振东深呼吸了一下,压住自己的火,转身进了汽车。
孙子是有了,有些事已然覆水难收,只是他对许梨的芥蒂不可能一下就消掉。
许梨鼓着嘴,心里很失落,拿胳膊肘顶陆嘉行,“谁要听你的话了。”
陆嘉行牵着她回去,“给点面子行不行。”
餐厅里,赵亭正在喂许安歌吃煎蛋,许梨走过去,一下就愣住了,“赵阿姨,您的眼怎么了?”
“我这眼……”赵亭几乎一夜没睡,就盯着许安歌看个没完,现在两眼圈跟熊猫一样。
但是她不想承认。
陆嘉行抽开椅子,把许梨按上去,做口型说:“别理她。”
许安歌看到许梨,高兴的伸手,“小梨子!”
“孩子怎么叫你小梨子啊?”赵亭指着许梨,“你应该叫她妈妈。”
许安歌嚼着嘴里的鸡蛋,挠了挠头。
赵亭又指着陆嘉行,“他是谁?”
陆嘉行拿勺子的手一抖,没拿稳,嘎嘣一声,清脆的落在了碗里。
许安歌转了转眼珠子,大声说:“叔叔呢!”说完他得意的看着陆嘉行,似乎在求表扬,看对方没反应,站在凳子上往桌子上爬,勾着头,神气的说,“我这次没叫哥哥了!”
陆嘉行目不斜视,咽了口唾沫,说:“……好。”
赵亭边把许安歌抓下来,边嚎:“要命了,什么叔叔、哥哥的!星星,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你再想想他是谁?”
许安歌认真的想了想,“是大星星!”
“算了算了,差不多吧。”赵亭指着自己,“那我是谁?”
许安歌也不知道是被谁教的,油乎乎的手指在赵亭脸上点了一下,“是美人奶奶。”
“嗷哟!乖宝宝,比你爸爸妈妈都和我心意!”赵亭的熊猫眼笑成了一道黑缝,“美人奶奶太喜欢小星星了,以前觉得除了打麻将,天天什么意思都没,现在我算是发现新乐趣了!”
许安歌舔着自己的手,“麻酱好吃吗?我喜欢吃芝麻酱。”
“哈哈哈不是吃的酱,是玩的一种牌。”赵亭一拍手,“奶奶教你好不好?”
“妈!”陆嘉行沉着脸。
“知道了!不会教你儿子打麻将的,吼什么,吓死我了!”赵亭说。
这样闹腾着,许梨觉得也没那么尴尬了,只是陆嘉行见到许安歌,还是非常的镇定,镇定到有些局促。
许梨摸摸他的手,陆嘉行反握住她。
“你俩能注意点影响吗,大早上牵着手吃饭不嫌难受,陆嘉行你怎么不抱着她吃呢。”赵亭哼气。
陆嘉行语气平平,“我倒是很想。”
赵亭白他一眼。
吃了会儿,赵亭托着腮,视线来回移,又开始比较,“眼睛长得像你爸,鼻子也像,哪都像!陆嘉行你绝对是被小狐狸精迷住了,连自己儿子都看不出来!”
陆嘉行听得脸都僵了,说:“妈,咱们这次说好,以后您再这么说许梨,我就不让她回来了。”不让她回来,许安歌就不会回来。
这么一想,赵亭闭嘴了。
许梨怕他生气,挠了挠他手心。
陆嘉行给她夹菜,“多吃点。”
他电话响了起身去接,“……好,送过来吧……嗯嗯。”
赵亭往门那望,唠叨道:“这小子有点怪啊,看着挺宠你的,怎么一眼都不看孩子呢。”
看了的,余光瞥了好几眼。
吃完饭,保姆收拾碗筷,许安歌特别喜欢看洗碗,搬了个凳子站在旁边看,“挤水水,挤泡泡——”
陆嘉行把许梨叫出去,对这辆奔驰SLSAMG两开门超跑掐眉心。
“这是……?”
“觉得你适合白色买了这个。”那天陆嘉行看到许梨开他的车,回去就给她订了这台,结果很尴尬,两开门的,就两个座,突然多了个许安歌,副驾不允许装安全座椅,难道让孩子坐车顶上吗。
“算了,我再给你买一台别的,正好这次让你挑。”
许梨终于意识到他什么意思了,看着这辆豪车也是无语,她现在整天去学校,开这个也太夸张了。
“我的面包车挺好的,能坐很多人呢。”许梨推推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别墅区绿化好,空气很清晰,她看着车,独自在外面站了一会儿。
******
陆嘉行先回去了,他没看见赵亭,问保姆,“我妈呢?”
“上去换衣服了,刚才孩子往她身上挤水,衣服湿了。”保姆说完出去忙。
餐厅里登时只剩下他和玩水的许安歌,陆嘉行不说话,抱臂站着。许安歌见到他也变得很安静,泡泡都不敢挤了,悄悄偷看他。
小孩子自以为隐蔽的动作,在大人看来明显又滑稽。
陆嘉行余光瞄他一眼,清了清嗓子,“你看我干什么?”
许安歌眼睛转了转,小声说:“我上次说对了哦。”
陆嘉行没听懂,探低身子,“说对什么了?”
许安歌把手圈成个圈,放在嘴上,做悄悄话状,“你是我爸爸,我说对了。”
陆嘉行绷着的脸再也撑不住了,他蹲下去,单膝及地,说:“对,你是对的。”
许安歌身子站得直,抿着嘴,他手上还淌着着水,胡乱在脸上抹了抹,越抹越湿,小家伙哼唧着哭了起来。
陆嘉行抱住他,小孩子身子软,他都不敢使劲。
陆嘉行没出声,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后来再也忍不住了,柔声说:“安歌,我是你爸爸,我是你爸爸。”
10月30日,陆嘉行在自己三十二岁的最后一天,终于和自己的儿子相认了。
许梨刚才就回来了,站在餐厅的门口没有进去。她突然有种感觉,任头顶这天,是乌云还是雾霾,她都不会再怕了。
陆嘉行没让许安歌看到他的眼泪,他擦干了才起身,微笑着指着自己,心怀期待,问:“安歌,我是谁?”
许安歌看到门口的许梨,脑子里警铃大响,哭得花猫一般的脸突然严肃了,大声说:“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