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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心主义者认为,意识是世界的第一性质,思维决定存在。世界是精神的产物,“存在就是被感知”——反之,感知不到的就不存在。
封窈当然不是个唯心主义者,之所以会突然思考起哲学问题来,只不过是因为今早走进校园时,学校明明还是那个学校,世界还是这个世界,物质上没有什么改变。
可是在她的感知里,却又好像完全不同了。
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流言缠身之前,这座校园里落英缤纷,秋色烂漫,到处是青春洋溢、风华正茂的年轻面庞,每天.行走在校园里,心情是轻松愉悦的。
然而当有了流言缠身的认知,再走在学校里时,擦肩而过的一张张脸,投向她的每一道目光,都会让她忍不住去想:
他/她是不是听过关于我的流言?
他/她有没有传过我的流言?
封窈自认心态还算挺豁达的,她不是个特别在意他人眼光的人,尚且感受到了无法忽视的心理压力。
可见流言这种东西,杀人于无形,就像是一张看不见的网,只有深陷其中的受害者才能感觉得到,那种无处不在又无孔不入,紧缚在身上、能将人绞杀的一丝丝恶意。
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旁观者的每个人大概都有一套完美的应对方法,“如果是我,我就如何如何”——绝对能从容应对,完美解决,全身而退,片叶不沾身。
或许还要说上几句风凉话,感叹受害者的心理太脆弱了,不就是几句流言蜚语吗,清者自清,多大点事儿,这都受不了,就崩溃啦?
即便是名校的高材生,这么想的人也不在少数。当各渠道流传着学校要整治造谣传谣语言暴力,许多人很不以为然,觉得这是小题大做,更有人在群里吐槽,学校有这精力,不如把三食堂的菜式换换。
“兄弟们,我有可靠的小道消息,听说是要抓典型,具体不方便明说,给你们透个关键词吧:蛊王”
“卧槽!是我想的那个吗?”
“可是这有什么典型可抓的?她那些事儿不都是真的么,哥们儿都上天台了,用绳命曝的光,难不成还有假?校门口的车,也不止一回更不止一个人目击到吧?”
“就是,光一个人说还可能是假的,所有人都这么说,至少也能有80%是事实吧?”
“谣言不谣言的我不关心,实不相瞒,之前我手快,把公众号上的那张照片存下来了,蛊王的人品不论,脸蛋身材还是很可以对着冲一冲的[色眯眯][色眯眯]”
“兄弟交图不杀”
“兄弟交图不杀+1”
“兄弟交图不杀+1415926”
……
聊天群里不断刷新的恶臭言论,让丁律师都忍不住皱眉。
仰望名校光环的人怕是难以想象,这些在外人眼中是未来精英、社会栋梁的庆大男生,却在私底下里,对一个互不认识、甚至可能连话都没说过一句的女生,如此恶意满满,污言秽语意.淫,简直是肮脏恶臭。
丁律师作为资深律师,见过的破事多,倒还不至于出离震惊。像她代理过的有些明星官司里,被告这辈子连见都没见过当事人一面,不也谣言编得有鼻子有眼,跟扒在人家床底下看过似的,辱骂起来脏话连篇,恶意来得莫名其妙么?
丁律师只是感慨了一下男性真是数千年如一日的拉低人类平均道德水平,同时将可能作为证据的信息都保留好,拉了个清单,接着抬抬手,把该群通过自己的渠道举报了。
通过特别渠道,举报受理得非常快,不出一会儿,聊天群就被封禁了。
而这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虞校长只是翻看了下部分证据,已经眼前发黑,想喊个人来帮他掐人中了。
宗少说学历只能筛选学渣,不能筛选人渣,虞校长作为高校的一线教育工作者,当然知道这话一点没错。
只是当被学生这些私底下的阴暗怼到脸上,反映出来的人性之恶,不免还是很令人震惊失望。
更何况,这些回头要给宗少过目……
“学校的环境相对特殊,我不建议广发律师函,容易激起学生的逆反心理,对当事人的名誉更不利。”丁律师推了推眼镜,建议道,“对于情节较轻的,我的意见是交给各辅导员,进行教育警告——当然,最好是在罪魁祸首落网之后,以便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罪魁祸首自然就是那个刘东旭了,虞校长问道,“那大概什么时候……?”
丁律师抬腕看了眼手表,“快了。”
……
飞机在庆城国际机场降落。
阔别数月,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是以才名远扬、被热情邀请的艺术家的身份,刘东旭意气风发,昂首挺胸地下了飞机。
将行李箱从传送带上拎下来,刘东旭排队过了海关,走向出口。
出口外面,一眼便能看见,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举着牌子,上面用中英文写着刘东旭的名字。
邀请他来的富豪显然十分重视他,接机安排得十分妥当。刘东旭心中满意,走向举牌子的男人,“你好,我就是你要接的人。”
蒋时鸣打量这个一脸自矜、还不知大祸临头的人一眼,心里骂了声傻叉,抬手示意,“请。”
机场到市区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蒋时鸣本来话就不多,更没有跟死期将至的傻叉聊天的兴趣,只默默地将车开得飞快。
蒋时鸣不说话,刘东旭却有些按捺不住,开口问道,“我们现在是先去下榻的酒店,还是直接与雇主会面?”
老实说,他对神秘富豪的身份真的很好奇,联系他的中间人是个业界很有资历的拍卖师,打过交道的收藏家豪族不在少数,连那人都极其推崇敬畏的顶级富豪,到底会是哪个大人物?
蒋时鸣朝后视镜里瞟了一眼,只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刘东旭心中有些不悦,一个司机拽什么?
不过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大人物的司机最好也不要轻易得罪。
刘东旭闭嘴不再问话,转头看着车窗外,在脑海里演练起待会儿见到雇主,要说些什么、怎么表现。
车辆驶入市区,刘东旭在庆城交换过半年,看到熟悉的街景,心头难免还有点小激动。
进入城南,前方不远处是一幢白色的大楼,这时车速略微放缓,接着转弯,驶入大楼前的蓝色大门。
刘东旭愣了一下,猛地坐直了身体,“诶?这是……你走错了吧?”
门头上大大的蓝底白字——公安,POLICE,不容错认。
这是公安局啊!
蒋时鸣没有理他,在楼前的停车位中停好车,下了车,拉开后座的车门,“请。”
刘东旭:“……”
“喂,你……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刘东旭只是纳闷,倒没有太为自己担心——毕竟应该没有哪个欲行不轨的人会选择在公安局作案对吧,方便行凶后自首么?
蒋时鸣懒得跟他废话:“进去你就知道了。”
刘东旭满头雾水,难免想起各种耸人听闻的报道传闻——什么警黑勾结,什么屈打成招蒙冤入狱……
然而转念一想,自己是新国公民,华国向来注重国际形象,警察也要对外国人客客气气的,否则他回头找国际上的媒体曝光,事情闹严重点就是外交纠纷,谅他们也不敢胡来。
这么一想他胆气就壮了,还想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是公安的领导找我做雕塑吗?”
蒋时鸣心道这傻叉长得丑,想得还挺美。
刘东旭下了车,跟着蒋时鸣走进大楼。
一进大厅,便有一个穿制服的警官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戴无框眼镜,打扮干练的中年女性。
“刘东旭是吗?我们接到报案,你涉嫌恶意造谣污蔑他人,可能构成诽谤罪,请你协助调查。”
刘东旭心头一惊,只见那个打扮干练的中年女性面无表情地开口,“你好,我是丁律师,代表我的当事人封窈小姐处理这件案子。”
封窈的名字一出,刘东旭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惊慌了一下,旋即勉力控制住,“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诽谤,什么协助调查?我只是应邀来搞创作——噢。”
他终于恍悟,猛地转头瞪向蒋时鸣,“好啊,你们勾结警察——”
“注意你的言辞,”鲁警官冷下脸呵斥,“我们华国警方接到公民报案,依法展开调查,是合法合规的正常程序,什么叫勾结?提醒你一下,诽谤诬陷警察属于违法行为,情节严重可以拘留。”
“我是被骗来的!”事到如今,刘东旭哪里还不知道这就是个套?“我要离开!你们没有权力强迫我!”
法盲天天有,丁律师不介意给他普法:“公安机关有权传唤违法嫌疑人接受调查,被传唤人拒不接受的,可以依法实施强制拘传。”
警官有意无意地扶了扶别在腰侧的警棍。
刘东旭:“……”
刘东旭倒是想夺门而逃,可是周遭全是深蓝色的制服,还有铁塔般的蒋时鸣立在他身后,逃是不可能逃掉的。
“……我,我要律师。”
……
信息时代,消息的传播是即时性的。
如果说几个聊天群被封禁,还没有引起太大的水花,接下来几张照片通过不同渠道在学生间流传开,却是迅速引起了讨论:
“爆炸性新闻!上学期跳楼那哥们儿,叫刘东旭的,被请去喝茶了!有图有真相!”
“啊这,他不是新国人,早就回国了吗?跨国追捕?”
“确定是本人吗?为什么被抓啊?”
“我了个去,刚还看到说要抓造谣传谣的典型,抓的就是他了?这么说来,他搞的那一出,居然还真的是造谣?细思恐极……”
“不是,警察还管这个?”
“法学狗来了,科普一下,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触犯刑法,构成诽谤罪,自诉,最高能判三年。”
“大事不好,我之前还跟我哥们儿科普过蛊王的由来,不会等会儿就有人来敲我宿舍的门,要□□吧?”
“淦!放个屁股,持续关注……”
……
作为前女友,马玉玲理所当然地收到了不止一个人转发给她的照片。
刘东旭在警局大厅,面对警官一脸恐慌;刘东旭缩头缩脑,坐在审讯桌后……
“完蛋了玲玲!”宿舍门被咣的一声猛地推开,梁娟闯了进来,“你看到没?刘东旭那个傻逼是不是要坐牢了?!”
……
宗衍走进审讯室时,丁律师正在一桩桩一件件,将谣言传播的证据摆在刘东旭的面前。
“……传播范围之广、性质之恶劣,构成刑法上的诽谤罪,我的当事人已经提起了刑事诉讼。”
刘东旭只咬死了一点:“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有权保持沉默。”
做笔录的鲁警官在旁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瘪犊子真是美剧看多了。
这案情他提前已经知悉了,作为一个有女儿的人,没给这小瘪犊子照脸来两拳,是他穿着这身制服,不得不克制。
——一个女孩子,好端端地被传成那样,眼看着都传到别的学校去了,这种事儿哪个女孩儿摊上了不得抑郁啊?
流言蜚语是能逼死人的!心思忒歹毒了!
“宗先生。”鲁警官看见宗衍进来,忙站起身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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