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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主持人拿着话筒大声说话炒热气氛,拳台下站着一排性感的举牌女郎,正热络地聊着什么。
“我刚才在候场休息室看到一个小帅哥!太帅了!好像也是今天的拳手!”
“是不是那个个子很高身材巨好的?我也看到了!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帅的拳击手,而且年纪看上去也不大。”
“真的吗!我刚才进去拿流程单怎么没看见!对了对了,你们有拍照片吗?”
“没有,太帅了!都忘记拍照了!再说了,照片有什么用,直接上啊落落!”
“哈哈哈行,希望今天他能赢,不然输的鼻青脸肿,我这个颜控可受不了这样子上去撩人。”
……
陈澄坐在前排,把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而后翻了一个彻底的白眼。
就算输的鼻青脸肿,他也不会被你撩到的。
贺铭不知从哪拿来了今晚比赛的流程单,走到陈澄旁边坐下:“姐姐,你看这个。”
陈澄接过来。
上面列了今晚对决的各个拳击手的个人信息,前面对决的两组,四人都不算职业拳击手,应该是偶尔以打拳赚点谋生钱,获奖记录也不算辉煌。
而压轴的一组,是骆佑潜和一个叫作泰三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名。
这一组相较前两组的获奖记录就壮观许多了,骆佑潜的成绩虽然都集中在两年前,但都是前三名,而泰三木的比赛成绩不如他,但却是年年进步的势头。
“泰三木……”陈澄舔了下唇,不屑地勾起唇,“泰森啊。”
“泰森?嘿!还真是!”贺铭一拍大腿,“那是不是很厉害啊!”
“厉害个屁,这是泰三木又不是泰森本人,再厉害也不过是挂了泰森的名头,骆佑潜以后肯定比他厉害,别人知道的名字也是骆佑潜这三个字。”陈澄毫不犹豫的说。
贺铭翻着眼想了会儿,才琢磨通陈澄的意思,感慨道:“姐……你是文科生吧?”
“……是啊,怎么?”
“有思想!佩服!你作文肯定拿高分儿!”贺铭朝她做了个揖。
陈澄不知道他是从哪得出的这个结论,斜了他一眼,又想起白天时家长会骆佑潜的成绩单。
“骆佑潜的语文成绩是不是挺差啊?”
“还行吧,平均分水平,比我好多了。”
陈澄叹了口气:“……行吧。”
随着比赛的开始,陈澄原本和贺铭聊闲天的心情又渐渐绷紧了。
前两组的比赛不算特别激烈,没有KO结束比赛,而是靠得分高低分胜负。
但毕竟是拳击比赛,一点儿不见血不见伤是不可能的,随着人潮一浪高过一浪的呐喊,失败者被再次击倒在地。
最后在裁判读了秒之后正式宣判获胜者,而失败者倒在一边,全场的欢呼没有属于他的。
陈澄的心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起,她咬紧牙根直直地看向拳台,不可自抑地慌乱起来。
“接下来,是我们本晚的重头戏!压轴场!”主持人说,“让我们用掌声热烈欢迎今晚的拳王之位挑战者骆佑潜!以及我们的拳王泰三木!!”
在热烈而激烈的音乐声中,骆佑潜与泰三木从两边入场。
“我操!这么敦实!”贺铭在一旁嚎了一嗓子,“教练怎么没说过啊!”
泰三木个子不高,却非常壮硕。
这种拳馆里的比赛不如国际赛事正规,在重量级的规定上也不如那些规范,只要重量不相差过大而产生碾压性优势都能对决。
他回头就看见陈澄因为紧张脸部线条绷紧,脖颈白皙,深埋其中的一条青色脉络灼灼跳动。
“姐,你别怕啊,姐。没事的,肯定赢!放心!”贺铭信誓旦旦,实际上也紧张地冒汗。
***
周围皆是各种嘈杂声音。
举牌女郎喋喋不休,观众席的山呼海啸,拳台之上一次又一次倒下的重击声。
陈澄第一次怀疑,那时候鼓励着骆佑潜重新拾起拳击的梦想到底是不是对的。
能让骆佑潜这样的人不敢再碰拳击两年的阴影,果然没那么容易在短短几周就克服。
当他再一次固执而沉默地重新站起来,眼角和嘴角皮开肉绽,场上的欢呼声在一瞬停滞后又瞬间掀起**。
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认输。
一次又一次地被打倒,又一次又一次地站起。
观众们都纷纷站起来喊加油,唯有不服输的才能赢得大家尊重。
他们喊着“站起来”、“加油”,只是为了看得更加过瘾,他身上的伤与血越多,看得也就更尽兴。
陈澄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定在了原地,她茫然地看着满身是血的骆佑潜,彻底无法言动了。
她想喊让他别再打了,就这么倒下别再站起来了,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如果她这样做了,骆佑潜所坚持的这些就都白费了。
“你你你你别哭啊姐姐!”贺铭递过来一张纸,一边小心翼翼看着陈澄,一边又翘着拳台。
陈澄木讷地眨了眨眼,这才察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流了眼泪,滴滴答答地淌下来。
她愣了几秒,一抹眼泪,忽然站起到椅子上:“骆佑潜加油!骆佑潜!骆佑潜加油!”
陈澄那一点突然爆发的热血被骆佑潜再一次地倒地消磨殆尽,他每站起来一次,她的心口就像是有一把钝刀反复劈砍一次,一分一秒的时间都将她的骨骼与血液剔骨磨血。
终于是再也忍受不了。
陈澄一点一点地把脸埋进手掌,泪水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骆佑潜大脑混沌,过往的阴影蚕食他的理智与神经,全身肌肤紧绷到发痛,他一边被痛苦的阴影折磨,一边铐着枷锁挥拳。
对手身上也有伤,不过比他身上好多了。
但他一次次地倒地又站起无疑惹怒了对手,他正要再次挥拳过来,这一轮比赛结束了。
裁判连忙拉开两人,各自占据一角休息。
骆佑潜喘着气,教练在一旁问:“还能坚持吗?”
他点头。
两边的医务人员替他冲洗掉脸上的血迹。
等弄完这些,骆佑潜侧头,便看见在一旁观众席上泣不成声的陈澄,原来刚才恍惚中听见的加油声是真的。
他取出沾上血丝的护齿,哑声对教练说:“教练,你帮我把陈澄叫过来。”
教练看了他一眼,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过去把陈澄叫来拳台边。
女孩微张着嘴,喘着气儿哭得不行,眼泪大颗大颗地成了线往下坠,眼圈通红,鼻尖也是惹人心疼的颜色。
“你痛不痛啊……”她哭腔里都是无法掩饰的心疼。
骆佑潜费力地抬手,用掌心盖在她的眼睛上,立马感觉自己的掌心湿漉,不停地有眼泪毫无预兆地出来。
在他心间打翻了一碗水。
“不疼。”他说。
在一片聚光灯下,光线交错着投射下来,劈开漫无边际的恐惧,把两人的心意都翻新晾晒,人人可见。
骆佑潜的声音很沉很哑,带着宠溺与纵然,轻声说。
“你去外面等我,还有最后两个环节,我出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