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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谁和你们一样!我可是会真本事的!
乔晓晓一张英气的俏脸又青又红,静默地坐了几秒,突然拍案而起,厉声喝道:“大胆!我来你张府是帮你解决妖邪的,不是来供你们取乐的!”
此话一出,振聋发聩。
张顺成吓得身上一抖:“我不是……”
张熠棋也被喝得倒退一步。
男孩从小被溺爱着长大,还没人敢接二连三忤逆他,脸上顿时挂不住了:“我看你明明也是什么都不会,就想骗我爹爹的钱,还说的这么堂而皇之。”
“你、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乔晓晓瞪大了眼,一甩袖子:“既然如此,你们张府的事我便不管了,张老爷,您还请另寻高明罢!”
“别别别!”张顺成顿时慌了,懊恼不已,给管家递了个眼色,把又叫又闹的张熠棋哄走,又赶紧安抚乔晓晓,“仙子莫气,是小儿无知,唐突了仙子,回头张某定好好收拾他。”
如此好话说了几轮,乔晓晓才面色稍霁,哼了一声,重新坐下。
***
晚膳之后,张顺成开始带着众人参观张府。
按理说带乔晓晓一个人探查一遍就可以了,但张顺成大抵是真被府上怪事给缠怕了,现在纯属一个急病乱投医的状态。
他并没有完全相信乔晓晓,也没有完全放弃其他人。就算知道来人中有不少滥竽充数的,也顾不得那些了,只求众人当中有几个真有本事的,能解决府中的人心惶惶。
“这里是下人房,倒是没出现过太多怪事,就是有天半夜,一间居所的窗户被莫名扔了许多石头。”
整个张府都很怪异,被视线注视的不安从走进张府那一刻,一直持续到现在。
下人房这边也有,却不强烈。
“嗯——”乔晓晓闭目掐着指尖,“这间屋子,我确实感觉到了残存的鬼气,很残暴。”
张老爷擦擦汗,继续带他们走。
“这里是夫人的居所,夫人说夜里模模糊糊看见帐子外站了个人。”
乔晓晓:“夫人的居所?张老爷没与夫人住在一起?”
张顺成好像不愿提这个话题,脸上带出些冷硬:“近来府上事情太多,我便暂且住在了书房。”
他想了下:“书房也发生过两件怪事,第一次是书房门被莫名踹了几脚。”
说起这个,他至今心有余悸:“那踹门的力道极大,我见窗户还开着,生怕那东西从窗外进来了,便赶紧去关窗子,然而却看见——窗外一个人也没有。”
“明明门一直被踹,却没有任何东西站在门外。你说奇不奇怪。”
他又擦了一次汗,至今回想起那个画面还觉得可怕。
乔晓晓沉吟道:“那第二件怪事呢?”
“第二件是我晚上头昏脑涨,出去走了走,不料刚出门,书房门便砰地关上,并且,被反锁了起来。直到第二次天亮才重新打开。”
张顺成摇头:“那日我在园中站了一宿,天亮时,眼睁睁看着门自己打开的。当真是诡异至极。”
乔晓晓摸了摸屋外光滑的木柱,摇头:“这里鬼气确实强烈凶狠,只怕是个厉鬼。”
厉鬼二字出来时,正巧朔风乍起,穿过庭院,猛地灌上来,春寒料峭,吹得人头皮发凉。
只听风声呼啸而过,无人吭声。
陆云停挽着啾啾的手一紧,两人俱是心里一沉。
一瞬后,少年先行问出了口:“张老爷,这院子可出过什么怪事?”
“这个……”张顺成扭头看了一眼,“这便是照影园。”
是花草枯死过两次的那个院子。
啾啾透过拱门往里看去,现在花草还没来得及补种,褐色的泥土裸露在外,几颗枯树伫立上方。
看得出都是多年老树了,树干粗大,枝桠繁多,上面还留着不少鸟巢,枯死了着实可惜。
“这园子可有什么不妥?”张顺成观察着两人的脸色。
陆云停看了眼啾啾,脸色不太好。
“是有些不对。”少年慢慢说。
问题太大了。
满园魔气,充沛得几乎扑出来,非常强悍。
仿佛海中巨浪,滚滚翻涌而来,再狠狠拍碎在山崖上。那种深不可测的仿佛遮天蔽日的压迫感,会让修士不自觉在此感到畏惧。
张顺成屏住了呼吸,提心吊胆:“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乔晓晓也问出声。
陆云停心里有所思量,只是拧着眉,不再多言。
乔晓晓挑了挑眉。
故弄玄虚。
片刻后,她狡黠地笑了笑,指向前方,露出一副深沉的模样:“依我看,这前面才叫不对劲!”
这话一出,张顺成顿时脸色大变,呼吸一滞。
少女指向的是一道棕木花门后的庭院。
“那里是——”张顺成失声。
乔晓晓替他把答案说了出来:“那里是,失火,死了个奴婢的地方。对不对?”
……
春波园。
受灾很严重,整个院子走进去只剩下一个印象,便是焦黑。漆木柱子也好,门上铜环也好,砖石墙壁也好,全都被烧成了黑色。靴子踩上长廊,便是一阵咯吱咯吱的响。
“玲珑便……死在这屋里。”
张顺成有些失落,说话间还顿了顿,尔后视线不经意往外一挑,看向的方向——是张夫人的居所。
啾啾眼睛黝黑,安静地观察。
乔晓晓已经闭上了眼睛,不住摇头:“是厉鬼,是厉鬼。死状凄惨,还满心怨恨,现在四处游荡着想要复仇。”
“复,复仇?”
“找害死她的人复仇!”
张顺成一哆嗦:“那怎么办?”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你且过来细细听着。”
少女招了招手。
趁着他俩说话的空隙,陆云停和啾啾在死了人的房间里转了一圈,地上有一团特别黑的痕迹,想来人便应该是在那里被烧掉的。
“这里也有魔气。”啾啾指尖沾了点焦灰,细细观察一番后,才将它吹掉,“还有灵气。”
陆云停蹲着,凑近了她一起看:“这死去的奴婢修仙不成?”
“这个可能性很低,”啾啾说,“这里灵气很低,屋里并没有其它聚灵之物,想要修行实在是太难了。更何况,她若真是修士,不会连一场火灾都逃不掉。”
修士和凡人之间的差距远远超过了金丹期和筑基期之间的差距。哪怕只是炼气期修士,寿元也会增长百年,更别说身体能力。
要逃掉火灾很轻松。
除非,她是被人杀掉后扔进火场中的。
这府上古怪太多,不仅仅是妖魔,还有人心。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陆云停干脆不想这个了,用胳膊肘戳戳啾啾,转移开话题。
“刚刚照影园那股魔气你感觉到了吗?”
啾啾:“嗯。”
陆云停:“我用洞察术看过了,那些魔气有筑基期,有金丹期……”
他顿了顿,面色极其凝重,手指不自觉抠了一下,声音更低。
“还有,元婴期。”
啾啾垂下睫毛。
不怪巡查弟子带不回具体消息。这张府里不仅魔气斑驳,还有巡查弟子根本看不破的高深修为。
她一动不动。
陆云停倒是很清醒:“我现在刚刚筑基。那些筑基期魔物,我俩联手的话,要对付下来应该可以。但金丹期就很悬了。元婴期更不用说,那不是我俩能对付的东西。——要不,还是逃吧。”
这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
陆云停那一身的毒囊、护命之术、御敌之物……都是因为他清醒,明白死亡随时会降临在身上,所以必须要绞尽脑汁保护自己。
倘若保护不了,那就只有逃跑。
毕竟生活不是想当然的话本子,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少年意气,就能胜利活下去的。修仙之路美丽却残酷,天真且热血的人一般都死得最早。
见啾啾许久没说话,他又撞了撞她。
“你在想什么?你难道还想这些东西打一场吗?”
啾啾确实在想,有没有合适的阵法能够用在这里。
如果没有怎么办。要找谁来帮忙。
片刻后才慢慢收回思绪,很平静:“我在想,洞察术,沂山派的五阶仙术,内门弟子才可学习。你——是沂山派的弟子?”
陆云停一愣。
“不是。”
他沉默了好几息,才在啾啾漆黑的瞳孔里挠了挠头:“……是。”
“以前是。”少年笑了,“但后来我看书上说,沂山以外的男性不用担心被女人掳掠强|暴。所以我就叛逃了。现在我是个散修。”
“对了,门派小较那天,我本来是偷偷跟着青莲山庄的刻相大师进藏雀山的。没想到打完擂台后,被你们巡逻弟子被发现了,将我赶下了山。”
“害我准备的一坛好酒都没用上。真是晦气。”
怪不得他说准备结拜,之后却没了影儿。
啾啾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怪不得他这么擅长当妹妹,因为这是沂山派教给他们的本能。
信奉蜂后,以女为尊。
就算陆云停叛逃了,渐渐不再畏惧女性了,但也会在与女性朋友结交时,记起他们幼年时学到的第一个技能——
取悦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