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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一个怒气冲天的灰衣服老太太,双手插腰呈茶壶状,站在齐家院子里喷口水,身边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
秦桑一个都不认识,准备绕开他们把背篓放下来再去找齐李氏回来。
“你是刚买回来的那个小寡妇?”老树皮一样的手指指到她脸上。
秦桑爆怒。迅速气沉丹田,用最科学的发音方式,最强大的声压字正腔圆的骂了回去:“你才寡妇,你全家都寡妇!”
场面一时安静,瞬间看热闹的爆发出阵阵大笑:“孙女骂亲奶奶全家都是寡妇……”
呵,亲奶。
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颤颤巍巍的指着秦桑:“跪下,不孝的东西,你爹娘不教你,你奶奶我今天来教你。”
“哈……”跪你吗个头,“凭什么叫我跪?凭你老?凭你丑?还是凭你脸大?你说是我奶就是我奶啊?你见过我,给过我改口费?”
“苍天啊,列祖列宗啊,下道雷把这不孝的一家人给劈死吧……老娘要被欺负死了啊……”老太太忽然下跪,朝着天空一拜一叩首……
这是什么骚操作?对骂就对骂,喊个什么天。秦桑懵逼。
“娘怎么有空过来了?”齐二石回来救急,秦桑也不墨迹,赶紧去屋里放下板栗。
“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还知道我是娘啊。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三岁高热差点去了,老娘守了你一夜啊……你十岁时……”
秦桑撇撇嘴,懒得听了。亲情绑架,太阳底下就没有新鲜事么。
“到底为什么啊?”秦桑问埋头配色的齐东豫,骂得歇气了两回,秦桑还是没听出原因来。
“三弟早上带的吃食。”齐东豫头都没抬,还在冥思苦想。
秦桑:“……”
骂过三巡后,老太太终于找到正题:“小兵兵说,你三儿子早上给私塾带了许多糕点和茶,老二你不厚道……”
“抿瑞没给齐兵分吗?臭小子,回来我叫他去老宅跪着道歉,没有规矩的东西……”齐二石恨恨的说。
“嗝……分了,最先分给他的……可……”
“好孩子,知道友爱兄弟。不愧是我的儿子。”齐二石抚掌大笑。满是骄傲。
“快歇着吧,你不知道老娘我爱吃口甜的吗?怎么……”老太太又开始哭。
“初五才给您送的半斤糕点吃完了?这才两天,虽然儿子卖田卖地,卖骨卖髓也舍得给娘亲买点心吃,可也要爱惜牙齿不是。”齐二石忽然变得好温柔,像哄孩子一样哄着老娘。
看热闹的人渐渐散了,谁家天天吃点心不成?更别说用点心供着的人还要闹腾,没事找事吧。
秦桑笑喷,齐二石真特么人才。三言两语把话语控制权夺到自己手里,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堵住了老太太开口要点心的嘴。
老太太垂死挣扎:“小兵兵说比镇上买的好吃些,娘也要。还有,把臭丫头卖掉,那个贱人,卖到最下等窑子里去,敢欺负老娘……”
“糕点没了,想吃自己想办法。儿子没有本事供养你。”没有围观的,齐二石也不装了,
“老二,你……”老太太这次是真的气到了。甩着帕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秦桑撇嘴,战斗力也不过如此么。
“不会卖你。”齐东豫对秦桑说。
“啊?我知道。可是,那什么小兵兵和三哥一个私塾么?怎么这样早就回来告状了?”
每天齐抿瑞要晚两刻钟才到家。
齐东豫神情古怪:“齐……小兵兵每天坐车来回,三哥腿着去。小兵兵每天能比老三多大半个时辰温书。”
家庭条件不错啊。每天来回四文钱的路费咧。
“小兵兵书读的好吗?”
“大概可以吧,能不好吗?”齐东豫回答的很不走心。
晚饭时,秦桑从齐李氏嘴里知道了这些亲戚。
齐二石兄弟四人,父母俱在,他是次子。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
十年前,他坚持要给大儿子治病,被扫地出门光身子分了家。他们每年要给老父老母每人二套衣服,八百文钱。
十年间,老人还常来打秋风。
额……秦桑无力吐槽。
“今天只是个打头阵的,等着吧,这事没完。”齐李氏狠狠瞪了一眼齐二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