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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烬现在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脑海里全部都是过去的师尊。在年幼时期，师尊握着他的手教他一笔一笔写字的样子，或在夜烛下一脸严肃认真给他做拨浪鼓的模样。
然后画面骤然破碎。
只剩下了前世祁霖那句‘师尊因为你自绝了’。
——自绝了。
言烬喃喃着这句话。
而此时在结界外的众人就看到言烬再一次爬起来朝着悬崖而去。哪怕冰锥穿透了他的左手，他也是抽出来继续鲜血淋漓地往上一步步爬着。
这画面震住了所有的师弟妹们。
谁都没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多久，其中一个师妹再也看不下去了。
她偏过头哑着嗓子道：“大师兄的手一定会废了的，就算是高阶灵草，付出这么大代价值得吗？”
听到这话，喻昶缓缓开口道：“那是雪骨草。”
小师妹有些茫然，似乎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那是雪骨草啊！
好像是高阶灵草。
“雪骨草对化神期巅峰的修士是救命仙草。”断离顿了顿，然后继续道：“我记得，宗主寿元似乎快尽了。”
断离出身于修真世家大族，所以他知道雪骨草。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个草会这么难取。
若是换成他，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
无数次手掌被冰锥穿透，然后血肉模糊拔出来继续往上爬，没有强大的意志力谁都无法做到。
若是他，他恐怕宁愿痛快一死。
也受不了这样反复的折磨。
“快看！大师兄快拿到了！”这时，另一个一直关注着的小师弟惊喜地喊道。
其余人连忙看去。
果不其然，大师兄快到了雪骨草的边上。
只要再有两步就到了。
喻昶的手不由捏紧了起来，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
此时，感觉眼前越来越模糊的言烬似乎也感受到了雪骨草就近在咫尺。
他微微伸出手。
哪怕那血肉模糊的手已经被瀑布冲得没有任何知觉了。
他还是尽全力抬起了手。
可就在言烬即将取得雪骨草的时候，他忽然眼前一黑。
然后……
场景骤然变换。
他出现在了一个院落里，他的唇上轻轻覆上了一个冰凉的温度。
“师兄……”
声音低沉又沙哑。
那瞬间言烬的心口仿佛被重击了一下。
这个画面是言烬一直藏在内心深处的，尤其是这世以后，他再也没有回想过。
他把断圯的一切全部都压在了内心最深处。
压不住就死命压。
他刻意回避着断圯的一切，但不知为何，这次他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过去的画面一幕幕不受他控制的出现。
言烬心口颤抖。
他用力闭上了眼睛，在内心告诉自己这都是自己假的。
都是假的！
那一吻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都是他自己在自欺欺人而已。
可越是这样想，‘师兄’二字就不断在他脑海里回旋。
一遍又一遍。
从未有过动静的心魔誓纹逐渐加深，就在言烬终于忍不住慢慢有了轻微动容时，心魔誓就在此刻忽地加重！
那瞬间言烬一口血吐了出来，染红了胸前一片衣襟。
本就脆弱的神魂被心魔誓劈得动荡了那么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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