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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深想,在心中为自己譬解,睡不着是因为担心他误了开拔的时辰——万一喜儿也贪睡不醒,至少她可以亲自来喊秦禝起身。
秦禝吃过,喜儿便上前撤了桌子,送上热茶。
“嫂子,我要走了。”秦禝看着面前这位端庄娴静,正襟危坐的丽人,没话找话的说。
“嗯。”
“你在家里,不必过于担忧,此去灵武,不用几日我就能回来!”
“好。”
“那十两银子还有剩余,家里有用得上钱的地方不必过于拮据。”
“行。”
嫂子这回复,倒是让秦禝没词了,韩氏却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默默坐了一会,秦禝看看天色,到了该走的时候了,叹了口气,准备跟韩氏做最后的告别。才站起身来,忽然又给他想到了一句话:“嫂子,过了年,韵儿就快到开蒙的年纪了,你想不想让她认字?”
“到时候,你拿主意吧,”韩氏也款款地站了起来,“我什么都听你的。”
“真的?你什么都听我的?那----你别动。”秦禝先是一愣,继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居然向她靠了过来。
韩妙卿大窘,这才发觉自己这句话大有语病,也就楞在那里呆呆看着秦禝靠了过来
眼见得秦禝一副轻薄样子,贼笑嘻嘻地凑了过来,不禁又羞又急,小声道:“你----你做什么-----”
“你的头发乱了,我替你拢一拢。”秦禝伸出手,在她面上轻轻一触,将她鬓角的半缕青丝拢到耳后。收回手,后退一步,居然右手平胸,啪的行了个军礼,转身就走。
韩妙卿在秦禝的面前,一直刻意保持的那份女人的矜持,长嫂的尊严,都被这轻轻一触,击得粉碎。她追到门边,看着秦禝。大步流星的背影,象一个委屈无助的小女孩一般,嘴一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稷------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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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位兵士手起刀落,将羊头的脑袋砍了下来。
四周的骑兵,人人都是一手扶刀,一手带马,整整齐齐的按队分列,静气屏声,肃立不语。所有的战马,亦都以络头和嚼子约束,嘶鸣之声不闻。只有几面黑色的旗帜,被劲风吹得猎猎作响,为这小小的仪式添上了几分肃穆庄严。
所行的是跋祭,祭祀的是行军途中的山川神祗,表示这支军队从此可以跋山涉水,一往无前。照道理说,行跋祭该用三牲之礼——猪牛羊各一口,然而毕竟两个整营的军卒,这出征仪式自然也是马虎不得。
领队的校尉接过兵士递来的小半碗鸡血,涂抹在一面铺开的军旗之上,再交给旗手擎起,整个仪式便告结束。他环顾了一圈,齐整的军阵,领头的各阶武官们,,人人挺胸凸肚,军容甚是齐整。
“辰正!”那兵士大声报告道,“请校尉的示,是否开拔?”
“走吧。”那校尉轻轻挥了挥手,跨上了马。
整营的骑兵由城南营地中鱼贯而出,随在后面的是长长的粮车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