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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山阳之蛇,自衔其尾。”
陈云钊默默念叨着前不久晋阳那边得来的消息,心下生了些烦躁,便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正沿小路往自己书房的方向走去,他却被生生止住了。
地上是一枚很不起眼的木制云纹吊坠。
万事顺遂,平安喜乐。
耳边突然响起阿翁的话。
小妹云锦满月,阿爹得女高兴得紧,亲手将小吊坠挂在她的脖子上。那日大家都很开心,任谁都不会想到数年之后那场灾难的降临。
他弯腰捡起那枚吊坠,放在掌中摩挲着,攥着剑的手也暴起了青筋。在他的心底,有些事终归是无法抹平的伤痛。
他突然扭头向右侧看去——军中数年的栽培使他对外界的一草一木都分外敏感。
脚步声是从假山那边传来的,不疾不徐的,那人此时出现在这儿究竟意欲何为?他小心地收好木坠,缓缓向右侧深处挪去。
陈云钊一跃而上,甫一现身,剑身便堪堪抵在那人颈间。而也是这时,他又迅速地收回了那锋利得泛着森森寒光的剑。
对方被吓得不轻,脚下一软,直接靠在了身后的假山上。
他皱起皱眉,语气也比平日多了几分严厉,“姑娘家的这么晚出来,出事了怎么办?刚才若不是……”
乐清低声道了歉后半晌没说话,缓了许久。
“木坠丢了。”
“云纹的,背后刻着我的名字。”
“那是阿爹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
陈云钊心下一紧,像被什么刺中一般。他掏出方才捡到的小坠子,翻过来,果真刻着个清字。
她从陈云钊的手中接过,总算是笑了。
当年乐珵和陈钺亲手刻了坠子,约定好若是得女便以此物以寄之。
空气仿佛凝滞住了一般,安静得可怕。乐清抬头看了看他,却发现对方竟也瞧着自己。“云锦若是还在,也该是与你一般光景了。”
陈云钊挪开眼向一边看去,装作满不在意的样子,可心结在此,任谁都看得出来。
屋檐上停着一只百舌子,它啼了三声又掠羽而去。乐清偏过头刚刚看见了这一幕,便被陈云钊一下子拽住,急匆匆地带向书房而去。
夜很深了,可冯伯崇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不是因为晋升,他只是想不通那日下午发生在望舒阁的事儿。
那天,张邺刚刚升了他的职,可他还来不及高兴,便就有一盆凉水当头浇下,不,准确地来讲,是一件棘手的差事儿。
上层只给了他三个字,而这三个字却是他晋升的关键。
三足鼎。
冯伯崇哀嚎几声,扯过被子蒙在头上,可最终他还是耐不住,索性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去岁夏太妃薨,而年初君上之弟原阳君本作为张唐将军伐晋部队的增援领兵在外,却在驻扎彦山时叛魏降晋,而相国门客出身的子禄在参与此次平反后,便封了候,听说祖太后还颇有微词。
冯伯崇单手撑头,按了按额角,在心中默默捋顺这一年来明里暗里发生的事。
“三足鼎……”他念叨出声,一拍脑门儿,眼里是耐不住的激动。疾步走到案前,他便在羊皮纸上画上线,急匆匆地描出三个尖锐的顶点——南姜,晋,东辽。
夏太妃系东辽女,其子原阳君韩岱曾面见先君辽惠王,不费一兵一卒就轻易得到了百里之地,如今看来极有可能是夏太妃在其中斡旋。而韩岱也是在这之后封了君。
子禄,相国。冯伯崇在“晋”字下写上两个名字,用笔点了点,圈了个圈又指向原阳君。
虽说相国不是晋人,但好歹子禄是从他府上出的头,姑且算在一起。
彦山反叛之乱被子禄摆平,他也因此被封平谖侯。
“也就是说,”冯伯崇抿了下下唇,手指一下下点着写下的字,“朝堂上的东辽势力是被晋国势力给彻底肃清了。”
那便是只余下晋姜双方分庭抗礼,子禄还被封君,祖太后要是能高兴,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啊啊啊啊,烦啊,平时那些鬼消息隐晦也就算了,可这次明明是可以交代清楚的,上边儿那些人脑袋是怎么长的!”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狠狠地锤了几下书案。“早知道就不要这破袍子了!”
但发牢骚归发牢骚,问题总归是要解决的。
他突然想到了从前在雍梁学室府里墙上的百字箴言。
以静制动,假道伐虢。
欲惩其人,必先利之。
他在心中默默念叨着。
原阳君生异心,借机以晋国势力废除东辽利爪。尔后,便是南姜势力文成君摄政,与平谖候分庭抗礼。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唇亡齿寒,独留一脉而分食之。
但如果子禄想先发制人,也未尝不可。
内阁的重心现在必须放在这里。
可他始终想不明白,韩岱实在是没有必要在此时谋反,这根本无异于自投罗网。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