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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擦拭了一半的油灯,顺手用火柴点燃,放在脚边,然后示意我做到他对面。
我照办了,既然有求于人家,我还真就不敢装逼了。
老头看着我,一双黑漆一样的眼珠子看得我浑身不再在,只得干笑着等他先开口。
“这里是海拉尔草原,不是西藏,小上师尽可放心。”半天了,老头终于说了一句我能听懂、也最想听的人话。
我长出了一口气,总算踏实了。
“那这里是啥地方,我怎么出去呢?”我紧跟着又问道。
“既然想出去,你又为何要来呢?”老头反问我。
我一脸苦笑,日他仙人板板的,这哪儿是我想来啊,是别人逼着我来的啊,大爷。
“呵呵,一言难尽,一言难尽,您就告诉我怎么出去就行。”我没法和老头解释,只得继续央求他。
“你的心结未解,即便是从这里出去了,内心依然还是一个囚笼,皮囊出不出去又有何用。正所谓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你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老头垂下眼皮,徐徐说道。
这老头说的话半文半白的,但还是听懂了他的大概意思,是说我心里有疙瘩,如果困扰我内心的心病不解决了,离开这儿也还是具行尸走肉,又有啥意义。
呀哈,呦嗬,呀嗨,合着这老头还是以一心理医生,要给我来个心理咨询是怎么着?
娘的,还别说,我可不有心病吗,两个大活人一眨眼就人间蒸发了,我可不都快急出病来了。
“哈哈,大师机锋甚健,我实在是听不懂,那啥,您受累,送我出去呗,真的,我真有急事儿。”我不想再和这个多少有点神经污染的老头扯闲皮,就想着出去之后赶紧联络尹川山救人。
“咄,杨小凯,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是如此执迷不悟?”老头突然翻脸了,指着我的鼻子激头白脸地数落我。
我一下子被造愣了,心想真是人老脾气怪,说急眼就急眼啊,这是因为什么呀这是,我也没说什么反动言论黄段子啊,干嘛呀这是?
嗯,我一下子呈半跪的警戒姿势,右手不自觉地摸向我临时放在裤兜里的柏木钉,同时紧张地看向那老头:“说,你怎么认识我?你到底是谁?”
“哈哈”老头看着如临大敌的我,笑了起来,“我这个你眼中的邪教术士是特意给你指点迷津的。”
“啥玩意儿?你再说一遍,你是干啥的?”我手心的汗又冒了出来,还没见过哪个邪教术士这么淡定地和我面对面吃樱子(东北方言:闲谈,摆龙门阵),他到底是什么来头,敢这么托大?
“我告诉你,你一直在被田启功、黎仕其欺骗着,而自己却被蒙在鼓里,还以为自己从事的是匡扶正义、济世救人的伟大事业,你真可怜,而我,就是要点醒你。”老头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看着老头儿?动的嘴唇,握着柏木钉的右手渐渐松开了,随即握紧那个黑色的珍藏版手机,准备照着老头那张跟泡抽巴了的卫生纸似的老脸狠狠砸去。
你大爷的,拿你家凯爷真当凯子蒙呢,不打你个满脸桃花来,你也不知道什么叫山丹丹开花红艳艳!
见我一副龇牙咧嘴耍狠的架势,那老头儿并没有显露出紧张害怕的神情,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看来你受他们的蛊惑毒害太深了,已经被洗脑了,也罢,我就让你看看他们的真面目,也好点醒你。”
说着,老头儿用左手举起脚边的油灯,再用右手的小指甲从灯捻上挑下一点点火苗,而后用力一弹,那点星星之火就径直飞向我身后的一幅色彩绚烂、金碧辉煌的唐卡的中心点。
那唐卡一沾了火星,竟好似油遇到火一般,火苗子腾的一下子就起来了。
我看了看燃烧的唐卡,又看了看正一脸兴致盎然地看着那团火苗的老头,嗬,这把我心疼的,心说你个败家的老东西,啊,这么好的东西,你说烧就烧了,暴殄天物啊。
诶,不对,老丫的不会是公款消费的主儿吧,要不这么祸害东西他怎么还看着挺兴奋的呢?
我正胡思乱想,再看看那副唐卡,这才看出点儿端倪来:那副唐卡粗一看,中心部位“腾腾”的冒火苗子,好像烧得多厉害似的,可再仔细一看,那团火苗实则是在其中心形成了一个火圈,火圈里面好像成了一面光滑的镜子,上面隐隐约约的还有人影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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