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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活泼的模样,心里提着的那口气散了,还觉得好笑,他是哥哥,怎么还会乱跑。
他揉了揉脸,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冰冷。
奶奶说,不能让别人一看见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小少年琢磨了很久,总是冷冷的,可能会吓到星星,不如轻松点儿。
趁着盛星洗澡,江予迟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床侧散落着绘画本和故事书,剧本放在枕头边,一瞧,上面还注满了拼音,最边上还放着一本字典。
江予迟没忍住翘了翘唇。
这小姑娘平时学习都没这么认真。
盛星总是很矛盾,有时候想闹点事儿出来,企图让爸爸妈妈关心她,但又怕爸爸妈妈更讨厌她,这些烦心事没人说,只能叭叭和他说。
而这样的场合,大部分是夜晚,在小花园里。
这导致江予迟,每天睡前都得仔细去翻一遍花园,有几次小姑娘不想让他发现,偷偷躲在别的地方,还让他逮住了。
盛星洗完澡,头都顾不上吹,穿着软绵绵的睡裙就往外跑,边跑边喊:“三哥!我洗完啦!给我看给我看!”
洗去了妆容的小姑娘就像初夏的荷苞似的。
脸颊粉嫩,小脸白净,脸上还滴滴答答地划着水。
江予迟瞧她,小胳膊小腿,跑得还挺快,也不怕感冒。他把礼物递给她,摸去浴室找了吹风机。
这时候的盛星就像洋娃娃一样,让她坐好就坐好,让不动就不动,温暖的风呼呼吹着,室内一时间只剩吹风机嗡嗡的轰鸣声。
“是车钥匙!”盛星眼睛一亮,蹭得就想转头,巴巴地问,“三哥三哥,是自行车吗?星星自己也能骑车了吗?”
江予迟载了小姑娘整整两年,她早就在嘀嘀咕咕,说什么时候能自己骑车。明年,他就要上初中去了,总有不方便的时候,干脆就给她买了一辆,用自己的压岁钱。
他一把摁住她乱动的脑袋,说:“别动。”
盛星眉眼弯弯地捏着车钥匙。
车钥匙上坠着一颗小星星,是淡淡的粉色,上面镶嵌着亮晶晶的钻,仿佛真的如星辰般闪烁。
门外,经纪人端着托盘,静静地看向房内。
高瘦的小少年低垂着头,握着吹风机,动作轻柔地捧着她的黑发。盛星盘腿坐着,侧面看过去,脸上满是笑,还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吹风机的声音模糊了声音。
经纪人看了片刻,放下托盘,无声地离开了。
.
盛星九岁那年,已经是家喻户晓的小演员了。
每到假期,她的行程就排的满满的,大院里的人根本见不着她,其中也包括盛霈和盛掬月,父母并不同意他们去看盛星。
唯一常去看盛星的,竟只有江予迟。
这年夏日的尾巴。
盛星拍完戏回家,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地上台阶,直把经纪人吓的,盯着她进了大院门才安心。
近三个月没回家,盛星还怪想哥哥姐姐的。
走进院门,静悄悄的。
盛星探头左看右看,到处没人,往家跑,客厅里也空荡荡的,阿姨见她回来,忙指了指花园方向。
跑到小花园一瞧,特别热闹。
江爷爷江奶奶,盛家父母,一群不认识的男女,几个鼻青脸肿的男孩儿,盛霈和江予迟站在最前头,背对着她。
江奶奶正在训人,手里拿着把戒尺:“言语不合就动手?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自己闹事还不够,还要喊上阿霈!明知阿霈是急性子,你也不拦着点儿!”
江奶奶祖上是秀才,后来到了民国,开了家私塾教学生,每日带着把戒尺,这一代传一代,最后到了江奶奶手上。
这把戒尺,这可还是头一回用。
盛星盯着阳光下那把闪闪发光的戒尺,忽然想起不好的回忆来,竹条打在身上有多疼,她知道。
她抿抿唇,故意装作没看懂的样子,哒哒哒跑进人群,到江奶奶跟前,仰起脑袋,脆生生地喊:“奶奶,你们在玩什么!也是拍电影吗!”
江奶奶喉间一哽,眼看盛家父母皱起眉,心道不好,忙把戒尺背到身后,给江爷爷使了个眼色,软和了语气对盛星说:“去奶奶家吃点心好不好?”
盛星纯稚的眸瞧着她,无辜地眨了眨,问:“哥哥和三哥呢?”
江奶奶:“......”
十分钟后。
江爷爷磨破了嘴皮子,把人都送走了,和江奶奶一块儿往大门走,顺便小声嘀咕几句——
“盛家两个小辈怎么见着星星就和换了人似的?”
“这上哪儿知道去,闭嘴吧你!”
江家客厅内。
盛霈和江予迟并排坐在一起,盛星垂着脑袋翻找着小药箱,盛掬月告诉她各种药的名字和效用,待盛星找着了,才看向两个哥哥。
盛掬月冷冰冰的,双手环胸,扫了两人一眼,说:“星星不在的时候,你们两个打架共计三次,前两次没被人找上门来,不知收敛。”
盛霈:“......”
江予迟:“......”
盛星抬眸,瞧他们一眼。
本来英俊的小模样,这会儿青一块紫一块,盛霈唇角还破了,但看神情一点儿都不心虚,好像还觉得挺爽快。
见妹妹看来,盛霈咧嘴一笑,才笑起来,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盛掬月冷哼一声。
盛星又看向江予迟,他看起来淡定又松弛,好像打人不是他一般,还能对她笑,问:“三哥是不是又帅了?”
盛星撇撇嘴。
由此她决定先给盛霈上药。
上药这会儿盛霈还觉得挺幸福,心想这架也没白打,就是盛掬月又开始说他们俩上回打架的原因,时间、地点连天气都分毫不差。
盛霈苦下脸,月亮的记性怎么就那么好呢。
江予迟斜眼看着盛霈,心里不怎么高兴。
这小姑娘,刚刚问奶奶“哥哥和三哥呢”,哥哥在前头,三哥在后头,这会儿上药也是,他排在后面。
江予迟偏不让盛霈一个人乐,和盛星聊起天来——
“这次拍什么戏了?累不累?看着黑了点儿。”
“演小公主!才不累呢,黑就黑啦。”
“嗯,星星黑了也好看。”
“脸上有伤就不好看了。”
“阿霈先打人的,三哥是帮他。”
“每次都是哥哥先打人吗?”
“当然。”
盛霈:“?”
他不满:“星星,别听阿迟胡说。哥哥像是这样的人吗?”
盛星瞅瞅盛霈,没应声,就算她觉得是,才不会说出来的,她又不是笨蛋。只有盛霈是笨蛋。
江予迟满意地哼笑一声:“看见没?”
盛霈:“你别比比。”
江予迟:“收敛点儿。”
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开始接触外界社会,学习和模仿的时候,有时候话说的顺口了就容易忘了场合。当着盛星和盛掬月的面,江予迟可不想盛霈说出点什么吓人的话来。
盛霈一噎,默默闭上了嘴。
盛掬月默默记下这个知识点。
处理完盛霈,就轮到了江予迟。
盛星拿着小药箱,想了想,对江予迟说:“让哥哥给你上药吧,三哥?”
江予迟:“?”
盛霈:“?”
盛霈不情不愿的:“虽然我特别特别特别不愿意,但是星星都这么说了,我肯定得帮。我就勉为其难,帮帮你。”
江予迟:“我不愿意。”
盛霈:“?”
眼看两人你一眼我一语又要吵架,盛掬月一把揪住盛霈,拎着人走了,还不忘说:“一会儿姐姐来接你。”
这下小客厅里只剩下江予迟和盛星两人。
江予迟一把逮住也企图溜走的盛星,眉梢微动,问:“跑什么?能给阿霈上药,不能给我上?”
盛星被揪住,只好转头看他,嘀咕着说:“记着疼,就不会去打架了。奶奶都要用戒尺打你啦!”
江奶奶虽拿出了戒尺,但想想就知道,她只会打江予迟,不会打盛霈,毕竟那不是自家孩子。
“不疼。”
江予迟把人拉回来。
盛星哼哼唧唧的,去翻小药箱:“骗人!可疼啦,好几天都不会好呢,夏天最难受。...剧组里就有个弟弟受伤啦。”
小姑娘说到一半,忽而觉得不对劲,又匆匆补上最后一句。说完,她偷偷瞧一眼江予迟,见他面色如常,松了口气。
还好没说漏嘴。
江予迟安慰她:“以后三哥不会受伤了。”
盛星小声巴巴:“我才不信呢!”
这话后头还成了真,没过几天,江予迟拉着盛霈一块儿去报了班,每天回到家累得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
暑假过后,江予迟和盛霈上了初中。
盛掬月和盛星还在上小学,自此他们分开上学。小学放学比初中早,这一天盛掬月带着盛星,去找哥哥们。
盛星骑着粉色的自行车,载着盛掬月,喊:“姐姐,我力气大不大!我要加快速度啦,你要抱紧我。”
盛掬月配合地抱住盛星,应:“星星最厉害!”
这路线盛星还是第一次骑,还好有盛掬月在,她记得路线,精准到每一条路的长度和路边种着的树。盛星小小的脑袋有时候会想,世界上有姐姐不知道的事吗?应该是没有的,她姐姐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这个想法才冒出来,盛星抿唇一笑,骑得更起劲了。她有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和姐姐,还有三哥。
姐妹俩到的时候,初中还没放学。
两个小姑娘手拉手,去对面的小摊买零嘴吃。
如今,只有洛京稍微年纪大一点儿的人就没有不认识盛星的。这小姑娘可赚足了大家的眼泪。小摊一趟走下来,姐妹俩手里被塞满了吃的,钱却是一分不肯收。
盛星还没习惯应对这样的场面,巴巴地看了眼姐姐,小声问:“我们要怎么做呀?三哥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盛掬月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她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说:“我们丢了钱就跑!”
盛星一想,很有道理。
于是,盛星负责拿着好吃的,盛掬月拿着钱,飞快地跑向小摊,丢下钱就飞快的溜走,还不忘喊星星。
盛星拔腿就溜,盛掬月紧跟其后。
等跑回校门口,门卫大叔还吓了一跳,担心这俩孩子别是拿了东西就跑。见对面小摊的人没追来,才放心。
他瞧着两个孩子,又瞧了眼盛星,问:“来等哥哥姐姐放学?”
盛星最会卖乖讨巧,抬头就对他笑:“嗯!和姐姐来等哥哥。叔叔,哥哥什么时候放学呀,他们知道在这里找我们吗?”
门卫大叔摸摸脑袋:“哥哥知道你们来吗?”
盛星和盛掬月都摇头。
门卫大叔一想,这一会儿放学,门口又是家长又是学生的,这俩孩子别找不见人,再给丢了。他又问:“知道哥哥在哪个班级吗?”
盛星大声报了班级。
门卫大叔摆摆手,进去拿遥控开了门,说:“进去吧。”
盛星笑眯眯地道谢:“谢谢叔叔!”
说着,盛星牵着盛掬月溜了进去。
盛掬月还有点儿呆,她们是怎么进来的?
盛星抱着油纸包,掏啊掏,拿出烤串,先给盛掬月吃,说:“我们偷偷吃一点,不会吃不下晚饭,爸爸妈妈不会发现。”
盛掬月点头,听妹妹的。
姐妹俩,你一串我一串,一路走到盛霈和江予迟的班级门口。前后门都开着,两人悄悄躲在后门,往里面瞧。
江予迟和盛霈早就开始长个子了,两人比同龄人高出不少,位置常坐在最后一排。这回更是巧,就坐在后门边。
上着课,盛霈忽然动了动鼻子,问江予迟:“阿迟,你闻见没,怎么这么香呢?我饿了,晚上不想回家吃饭。”
江予迟:“别说话。”
盛霈:“......”
后门两个小姑娘,鬼鬼祟祟地找了半天,就是没看近在咫尺的两个人。竟还小声说起来话来。
盛星小声问:“姐姐,我们是不是找错啦?”
盛掬月:“没有。”
盛霈和江予迟同时顿住,彼此对视一眼,忽而一齐转过头去,正对上两颗凑在一起的脑袋。
盛星:“呀!找到了!”
盛掬月:“嗯。”
江予迟:“......”
盛霈:“......”
盛星见他们不说话,想了想,把手里的油纸包递过去,无辜地眨着眼,问:“要吃吗?我和姐姐买的,可好吃啦。”
盛霈:“......”
江予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