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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舒适的床铺,不阴不晴的天气,细细密密的温柔雨声……一切都是那适合睡觉!
三人只觉得床铺上好像伸出无数只小手,将他们身体的每一寸都牢牢锁定,数次挣扎都无济于事。
眼皮好沉呐,脑袋好昏啊,身体好乏呀,不如再睡一会儿吧……
这一睡到了傍晚,三人先后醒来时,纷纷惊失『色』,一度怀疑店之前提供的茶点茶水中是否下了『迷』魂『药』……
这客栈本身是一座园林,里面又细分了九个院落,每一个院都是单独的两进或三进小院,非常宽敞安静。
他们住的这个院叫碧塘池,只两进,颇为小巧,但亭台楼阁应尽,谓五脏俱全。院中还一处从西湖引进来的活水构建的小池,里面养了不少肥的鲤鱼。
孟阳指着那池笑道:“这下雁雁想吃鲤鱼方便了。”
廖雁要说话,外面伙计敲,询问他们是否需要晚饭。
孟阳笑道:“这银没白花呀,当真周到。”
以往住在别客栈时,店不管你吃没吃饭。
饭自然是要吃的,然后那伙计又问他们是要在院里吃,前厅吃,还是索『性』坐着画舫游船西湖上吃。
他们仨哪经历过这个?一时都来了兴致,当即异口同声的说要湖上吃。
湖上吃也多种选项,以画舫上跟其他人拼桌,类似于水上修建的餐厅;若是手头宽裕,财气粗的,则以自己单独包一条游船。
白星白姑娘自然是后者,于是不过短短一天时间,她扔出将近三百两。
孟阳简单的算了一笔帐,得出结果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果然好东西都贵,好日也费钱……
挣钱挣钱,攒钱攒钱,自己也不能光花星星的钱呀!
只是他也难免十分怀疑,此生自己挣钱的速度,究竟能不能赶上星星花钱的速度?
此时金乌西坠,云霞满天,那场来的突然的雨,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正好出游。
西边天上的太阳仿佛一颗火球,金光盛之外,又将整片天空都涂成赤红玫紫,怎一个轰轰烈烈了得。
那一片一片浓烈的火烧云悉数倒映在宽阔的湖面上,将一池湖水染得通红。平静的湖面上时不时水鸟掠起,尖尖的嘴中衔着扭动的小鱼:天要黑了,它们也该带着晚饭啦!
太阳尚未落下,东边的月亮却已迫不及待升起来,一时间天空中日月同辉、彩霞争艳,衬着这万里荷塘、清香满天,好一个人间天堂。
不过他们刚出来,遇见了一件不痛快的事。
在前方不远处一艘两层的画舫,足三四丈长,从头到尾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涂抹着均匀的朱漆,哪怕是租,一天也要不少银两。
且那画舫之中不断丝竹之声传来,显然船上还随行侍奉的乐人,想必乘船者非富即贵。
原本这画舫跟白星他们也没关系,只是走出没多远,见画舫之中突然伸出来一只纤纤玉手,二话不说掐了一朵刚盛开的粉『色』荷花。
虽说这西湖之中的荷花属无主之物,但不管是本地居民还是过往游人都十分爱惜,等闲不会随便掐。即便要掐花,也必然等到片荷花怒放时,而非眼下这三两朵零星。
再退一步说,掐花毕竟没犯,若果然对待也算了,偏那拿在手中赏玩一会儿,竟又把手一松,任凭那怜的荷花坠入湖中,随着水波飘远了。
听她咯咯娇笑几声,又往远处指了指,也不知说了几句什,那两层画舫又朝着几支荷花驶。
三人看的眉头直皱,饶是廖雁那个糙汉也觉得不舒坦。
再看时,却见那又陆续掐了丢,丢了掐,接连祸害了三四朵,最后捧着一朵红『色』的回船舱了。
孟阳看得塞,接连叹了好几口气,又叫船换个方向划,避过那艘画舫。
罢了罢了,眼不见不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正好船也对那的行为十分不满,巴不得一声,得了命令之后立刻调转船头往另一个方向了。
早人准备好了热饭热菜,三人将刚的『插』曲撇开不管,对着西湖晚霞又吃又喝,不觉兴致高涨。
孟阳不禁诗兴,一张嘴叽里呱啦念了七、八首诗词出来。
白星和廖雁胸无点墨,对此狗屁不通,自然听不懂里面饱含了多少典故传说,更不知道若是流传到外面,又会引来多少追捧和称颂。
只是他们觉得十分工整对仗,而且句句押韵,落在耳中,倒也不比唱曲差多少,便都很给面的鼓掌叫好。
那撑船的水手载多了文人雅客,常年耳濡目染,也炼出几分耳,当即笑道:“小先生好文采呀,来日必能高中。”
若放在以前,白星和廖雁听了这话必然忐忑,生怕孟阳触景生情。只是出来之后经历了许多事,孟阳的境远比以前更加开阔,态也更加平和,如今倒也不必担忧了。
果不其然,见孟阳腼腆一笑,摆摆手道:“文武第一,武无第二,还差得远呢。”
几人要笑时,却听不远处忽然人说:“这位小公实在过谦了。”
三人转头望,脑海中登时浮出一句话:
真是讨厌什来什。
不是刚那艘两层画舫吗?
见从船舱里走出来几个青年男,都是十来、二十出头年纪,显然是结伴游湖的。
他们的穿戴打扮都十分精致,身后还跟着许多侍从,显然非富即贵。
廖雁当场哼了声,孟阳也实在不愿意跟这些人打交道。
虽说掐花的是那个,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的同伴丝毫未加制止,想必也非善类,还是远离的好。
他很敷衍地朝他们拱了拱手,“不敢不敢。”
“这什不敢的,”一个跟白星差不多年纪的孩却笑道,“要说你的诗词的很好,比那些什沽名钓誉的厉害多啦。”
她一双眼睛都牢牢钉在孟阳身上,里面明晃晃『荡』着情意,显然对他十分好感。
此言一出,围绕在她身边的几个年轻人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只是那少和她身边略年长几岁的青年便如众星拱月般站在人群中央,隐隐以他们为首的样,谁也不敢说什。
孟阳见她手上擎着一只红『色』的荷花,便知道这是刚掐花的,越没了好感,“姑娘谬赞,只是们完饭要回休息了,告辞。”
此言一出,刚还笑盈盈的孩却突然挂下脸来,抬手将那朵红『色』的荷花丢入湖中,凶巴巴道:“你竟敢瞧不起!”
平而论,她柳眉杏眼身量窈窕,生得十分美丽,惜脾气坏的很,硬生生将美丽的容貌打了个对折,隐约点面目憎起来。
孟阳最怕跟不讲道理的人打交道,顿时一阵头,一边示意船赶紧走,一边胡『乱』道:“姑娘实在说笑了,你之前素未谋面,互不相识,又何来瞧得起瞧不起一说呢?”
那姑娘还没说什,她身后站着的几个男却先不乐意了,纷纷出言抢白道:“那你跑什?”
“黄姑娘跟你说话,那是瞧得起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孟阳还没怎着呢,白星的脸已经完全沉下来。
她右手往桌面上一抹,将两只酒杯抓在指间,手腕一抖,酒杯嗖的飞了出。
但听得两声闷响过后,刚说话的两人便哎呀哎呀的,捂着嘴巴痛呼出声。
那位黄姑娘和他身边兄长模样的青年齐齐回身看,恰好看到一缕缕鲜血顺着那两人的指缝流出来。
青年的眼睛一眯,将其中一人的手拉下来一瞧,这他的牙齿竟都被人打碎了。
好厉害的功夫!
此时天『色』微黑,两艘船隔的也不算近,想同时打中两个人的嘴巴并不容易。
他自小习武,自问已经小所成,却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做到。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向白星,“这位姑娘好俊的功夫,不知是何名号?”
这年轻,好像比自己的妹妹也不了几岁,竟然这样的身手,杭州地界上什时候出了这样厉害的人物?
白星懒得跟他们说话,直接对船道:“回。”
那船脸上却流『露』出一点惊恐的神『色』,抓着船桨的手都点抖了,“姑娘,你怎动手了呢?”
白星隐约意识到什,“你认识这些人。”
船点了点头,又朝那艘画舫撇了眼,眼神十分复杂。
而那位黄公见白星不回答,多少点丢面,语气也不如刚好了,“这位姑娘,不管你是何方神圣,的朋友只不过说了两句话,你下此狠手,未免点太过分了吧?”
“打的是你们!”廖雁嗤笑道,“既然不会说人话,那干脆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