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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晨想到的是阿满!
因为她跟王静姝宋兮儿亲近,阿满小丫头跟两人混的也烂熟,一见面就静姨、兮儿姨姨地唤个不停。加之,小丫头年纪小,却人小鬼大,精明伶俐,又读了一肚子书,还曾跟着师傅出去过一年,远比自小京城,连出京城都数的过来的王静姝宋兮儿见多识广,宋兮儿爱极了满儿谈论外边的奇闻异事风俗民情,每每遇上满儿小丫头,就什么都撇下不管了,拉着小丫头给她讲那些苗寨的蛊术,讲南诏国的蝴蝶泉,无数蝴蝶铺天盖地,落满了山谷……
之所以不用常佳仪或者其他人,就是避免事不成造成多方的尴尬。阿满毕竟人小,开玩笑般的一句话,即便王静姝不愿意也不至于着恼,更不会因小姑娘的一句话生出仇恨之意来。
打定主意,邱晨脸上的神情都放松了许多。
于是开口道:“明儿就要二十七了,孩子们去冰戏,打发秦礼带几个可靠的人跟着也就是了,你若是有功夫,就去那边看看吧,临近年关,事儿多!”
虽说秦铮和邱晨眼下的清醒相当于开府别居,平日里两边也各过各的日子,虽然没行过分家的仪式,实质上却是分家了。但莫说还没正式分家,就是分了家,像春节这种大节日,一家一族也是要聚在一起过的。不管怎么说,秦铮是秦修仪的嫡出长子,更是天生就有他推卸不掉的责任。去年,秦铮是奉旨在家思过,却还是从过了二十三就基本每天去国公府那边走一趟呢,今年却一趟也没过去……明明他公务上已经闲散了,每天都去看孩子们冰戏冰球。这样太过醒目了,怕是会招来闲话,影响了秦铮的声誉。
秦铮默然地转开眼,漫漫地应了一声,随即转开话题道:“我看阿福的手套磨破了,你去看看,有没有备用的,打冰球手冷,不戴手套容易冻伤了。”
邱晨一听他就是转移话题,虽说略感意外和疑惑,却没有刺探什么,立刻答应下来:“我过会儿就去看看。”
说着,邱晨脱了鞋上了临窗的暖炕。
靖北侯府的大花厅只装了中间一块玻璃,号称‘美人眼’的,后院的房舍,特别是几个主子起居的房间窗户,却是大片大片通透明亮的玻璃。时值午后,明亮的冬日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临窗的暖炕上一片光灿灿的温暖而惬意。
拉过一条薄被来,将自己的脚盖住,一边含笑仰着脸询问秦铮:“你也来歇息一会儿吧?”
秦铮似乎有些迟疑,却还是点头应下,脱鞋上炕。邱晨随即 又拉了一条被子过来,然后才自己裹好了被窝,合上眼睛片刻,就安稳地睡过去。俊文这件事一直盘桓在她心里,如今有了主意,也就放松了许多。至于国公府那边,看秦铮的样子必定是出了什么事,而且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她这些日子忙碌着准备年事,就没顾上那边,反正也没什么急事,她且安睡,醒来之后暗暗找个人来问一声 也就知道了。
听着妻子匀细绵长起来的呼吸,秦铮缓缓张开眼睛。他没有半丝儿困意,刚才之所以答应妻子歇息,不过是为着跟妻子多亲近亲近罢了。待在妻子身边,他就没来由的心安。
妻子提醒他去国公府自然是对的,可他却不想去,却没办法跟妻子说明原因。他没脸说。那个人毕竟是他的生父。秦铮也知道,那些事情是妻子极不喜见的,说出来他没脸不说,也会引得妻子不高兴,又是何必!
躺了两刻钟,身旁的妻子睡得香甜酣然,秦铮却躺的浑身发酸发疼了,又怕随意翻身影响了妻子午睡,干脆起身,穿了鞋,要了大衣裳,一边系着带子一边往外去了。
邱晨这一觉睡得意外的踏实,未初时刻睡的,竟足足睡了一个时辰还多,进了申时,临近申时中才满足地醒来。
睁开眼,举手过头伸着懒腰,邱晨下意识地转过目光,就看到了身旁空空的,只有一床被子半卷着,秦铮早已经不知所踪。
她慢慢收回目光,将懒腰伸完伸舒服了,这才活动活动手臂,撑着身子起身。
及了鞋子下炕,月桂和旋冰带了春香夏艳几个丫头进来伺候。
月桂一边给邱晨梳头,一边低声道:“侯爷一个时辰前出门了,交待说是去国公府那边看看,没什么事就回来用晚饭。”
邱晨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蹙了蹙眉头,什么也没说只是应了一声。
旋冰在旁边,目光扫过屋子里伺候的春香夏艳几个,一边打开妆奁匣子挑选钗子头花,一边声音放的极低道:“回夫人,国公爷前几日刚得了一名南陈妇一名天竺妇,说是诚王送的……诚王还说了,是齐王从南陈送回来的。”
邱晨眉头蓦地高高挑起来,半天没能落下。
她就说了,秦铮今年怎么地这般奇怪,别着劲儿不肯往国公府那边去,原来是梁国公秦修仪又添了新宠。这回更新鲜了,不仅是水嫩貌美,还是外族女人……
由此,邱晨不由想起那位南辉公主,虽然只隔着车窗子见了一回,彼时那位南辉公主也正狼狈不堪,毫无形象,却仍旧无法忽略,那位是个大美人儿的现实。不但五官精致,而且没有南陈人很普遍的黑皮肤和塌鼻梁。
不知道,秦修仪得的南陈妇又是何等模样?
还有天竺妇……搁在后世那地方叫印度、巴基斯坦,邱晨想到的是鼓舞片上那妖娆的女人,勾魂的浓妆,眼睛大大的满是撩人的风情……还有,天竺女那种坦胸露腹的装扮,那盈盈一握的柔软腰肢、平坦又饱满的小腹、浑圆诱人的肚脐儿……还有仅仅露出一双勾人大眼的面纱、颜色艳丽漂亮的服装纱丽……
呼,邱晨自己都忍不住吐出一口气来,咧咧嘴角,露出一个无声地不太厚道的笑来。
难怪,秦铮不愿意去国公府。结合前后种种,她不用想也知道,秦修仪必定是旧态复萌,又自诩风流,胡天黑地忘乎所以了!
罢了罢了,那边不论如何,也不关她的事,她该怎么过日子怎么过好了。
她暗暗祈祷几句,只希望秦修仪别陷入美人陷阱之中忘乎所以了,真的撇开儿子孙子,不管不顾地投奔了诚王去!至于其他,与她何干!
梳洗好,阿满也过来了,邱晨拿了两支粉水晶的蜻蜓钗,阿满一看就爱上了,唧唧咯咯地跟邱晨商量着,搭配哪一件衣裳好看……娘儿俩说笑了一回,邱晨带着阿满去后园子的暖棚采了几样青菜过来,让厨房里备了鲫鱼汤做锅底,切了鹿肉片和野鸡、野兔,准备晚上烫锅子吃。阿满看着一种种菌类来了兴致,要了干菌子回屋里自己动手泡发,邱晨由着她挽了袖子,两手湿淋淋的忙碌去,她自己则拿了一只细陶灌放在炕炉子里,放了百合、秋梨、银耳和白果熬汤。冬季干燥,再吃锅子很容易上火,一人吃一碗百合秋梨汤平泄火气,清肺滋阴,能够很好地中和。
到了晚饭时分,阿福和昀哥儿都回来了,秦铮却没有回来,而是打发了小厮玉门回来报信,说是去雍王府了。
邱晨答应着自带了孩子们用晚饭。阿福和昀哥儿都有些沉默,阿满就叽叽喳喳地说,几样青菜是她跟娘亲亲自去暖棚里摘回来的,干菌子也是她亲自动手泡发的。
“……你们不知道,菌子上的皱褶里好些藏了细小的沙子,要一遍一遍地换着水洗,哥哥,昀哥儿,你们看看我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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