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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这样,自己家的东西不香,换换地方就格外香了。”
宜萱抚掌笑道:“大嫂说的是,不过,放了虾茸蒸蛋羹的滋味儿确实好,又鲜又嫩又滑的,难怪孩子们爱吃,难为大嫂怎么想出来的。还有那清汤馄饨,馄饨馅儿鲜香不说,那汤都鲜的很,真不知道大嫂是怎么做出来的。”
邱晨挑着眉,微微惊讶着笑道:“你来过几回,每次吃的菜里都有那汤打底……”
两个人说的投契,从蒸蛋说到鲜汤,又说到给孩子们搭配营养餐……把宜萱说的只剩下连连赞叹:“难怪道三个孩子都养的那般好,又康健又聪慧,原来大嫂用了这许多的心思……”
说到这里,宜萱想起昨天一说起孩子上学的事情来,邱晨那一连串的‘最要紧’来,不由地停住话头,叹了口气道:“我之前想的太多,伺候好公婆,照应好相公,还要往来结交好一大家子和各处亲朋,三个孩子自小是奶妈带着,说起来,我带孩子真是比不上大嫂一分……”
听她这么说,邱晨也笑着摇头:“你们茗薇和致贤致德也是极好啊?你的性格跟我不一样,你能看着奶娘好好管孩子,我这人爱操心,又特别琐碎,就总想着放在自己眼前才行,其实,只要奶娘尽心,孩子也受不了委屈!”
宜萱微微红着眼,看着邱晨摇摇头,撑出一抹苦笑道:“大嫂不必宽慰我,三个孩子很好,我是说,我之前一心想做做个公婆满意的儿媳,做个丈夫满意的贤惠妻子……做了太多无谓的事情。”
说到这里,宜萱一收脸上的低落,绽开一个灿烂的笑道:“大嫂,我借着这几日,要跟你好好学学给孩子们打理饭食,还要跟着你学着种瓜果花卉……明年,我也在院子里建个小暖棚去,不用大了,够我每日打理散心的就好!”
这样灿烂的笑容,原本该让人心暖的,看在邱晨眼里,却比对着她嚎啕大哭更让人无法直视。
她转开眼睛,看着旁边炕柜上放的一株大红茶花,笑着道:“这还有刻意去学,这几日你住在这里,我们说说玩玩,你自然就会了!”
说到这里,邱晨不想再在屋里说什么话,干脆招呼着西屋里的几个孩子,收拾了衣裳,坐了暖轿一路去了暖棚。
昀哥儿打小儿在暖棚里玩惯了的,进了暖棚就蹒跚着小短腿去门口一侧的搁物架上取了备好的旧鞋子换了,将自己的斗篷解下来,放在一张矮榻上,拿了一把极小的小铲子。转回头,看到茗薇表姐和致贤致德两个表哥,又连忙张罗着给三个人寻了工具来。
宜萱看的惊奇不已,啧啧连声道:“没想到,连昀哥儿小小年纪,都已经熟知稼穑之事!”
邱晨好笑地摇摇头,也不去管她,也自行换了鞋子,除了身上的大衣裳,将碍事的曳地长裙打了个结攀在膝盖处,又帮着茗薇找来一双干净的千层底布鞋,也给她收拾了身上的衣裙。至于致贤致德两个小子,一看如此,很是自觉地将身上的锦袍脱了去,只穿着薄棉袄裤,跟着昀哥儿往那边一片瓜菜田走去。
两个大人带着一堆小的在暖棚里松土浇水,有些热有些累,望着满眼的青翠和累累硕果,心情却格外舒畅。
玩了大半个时辰,邱晨拿了两个小篮子来,让孩子们斟酌着挑选自己要吃的水果蔬菜摘了,装在篮子里挎回半亩园,洗漱干净,一家人齐聚在温暖的炕上,要了几盘子肉片鱼片来,加上自己亲手采摘来的青菜瓜果,热热乎乎舒舒服服地吃了一顿涮锅子。秦铮在前院有事,就在外书房用了餐。
吃过饭,收拾了残羹剩饭下去,娘儿几个洗漱了,也不挪地方,就在温热的炕头上,扯过床薄棉被子盖了,歪着说说话,讲讲故事,没多会儿,大人孩子就都安然地入睡了。
邱晨昨晚睡得不安稳,睡得格外酣沉,但是她的生物钟特别准时,半个时辰准时醒了过来,宜萱和孩子们仍旧睡得香甜,邱晨轻手轻脚地起身下炕,来到西屋里炕上坐了,承影和含光捧了温热的水过来伺候她漱了口,这才端上红枣莲子茶来给她喝。
“刚刚侯爷打发人过来说了,平安大管家和秦义秦礼去通州已经转回来了,翟家老爷极为客气,说劳烦侯爷替表少爷临时找个先生教两日,最多半个月,他就打发人来接了二姑奶奶和孩子们回去。”
邱晨垂眼喝着茶默默地听着,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唔,我知道了,你们去一个,跟侯爷说,就这么办吧!”
含光答应着,曲膝退出去,匆匆去前院传话了。
邱晨默默地依着一只大靠枕,隔着窗上的玻璃往外看着,窗前的玉兰树已经打了花苞,再过半个月,或许用不了半个月就该开了吧!
宜萱跟着邱晨带着四个大大小小的孩子玩了两天,第二天晚上,秦铮就亲自领了一个三十来岁的文士进来。
这人穿着一身蓝色棉布长袍,头上戴着同色的方巾,都洗的有些发白了,个头比秦铮矮一些,面色稍稍有些清癯,却也算是容貌端正,仪表堂堂。其他的还罢了,邱晨跟宜萱两人坐在帘子里头,屋子里也有六七个媳妇丫头伺候着,那人进门之后,目光不歪不斜,不飘不散,端正而自然,并不因为自己清贫而过于谄媚或者拘谨,倒是有些气度。
当然了,在那个人紧紧揪着衣摆的手上,邱晨还是看出他内心仍旧有些紧张……这也是难免的。
秦铮并不跟邱晨宜萱二人交流,只客气地请着那人分主宾坐了,就命人请了致贤过来,致德好奇,也紧跟着致贤走了进去。
秦铮看着一身宝蓝衣衫的致贤,仅仅是穿了湖绸,并没有过多的绣花,也非织金织锦,暗暗地赞许着,带了一丝微微的笑意,对行了礼的致贤道:“这位是我给你寻来的梁先生,你来见一见吧!”
“是!”致贤恭敬地垂手应了,转过身,恭恭敬敬地长揖及地,拜见道:“学生翟志贤见过先生!”
那梁先生看如此高待,之前的些许紧张也去了些,心里满意,和气地看着致贤道:“你几岁开蒙,如今学到那本了?”
致贤郎声道:“学生六岁启蒙,学过了‘三百千千’,八岁时开始讲四书,年前已经开始讲《诗经》和《尚书》了。”
“哦……”梁先生应了一声,随即开口问道,“放之,则弥六合。卷之,则退藏于密,此句作何解?”
“放开来可以遍满天地四方,归纳的时候可以收藏在隐密的方寸之间。”致贤立刻清晰地回答。
“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此句作何解?”梁先生又问。致贤又答……
一盏茶功夫,梁先生连续问了五个问题,致贤回答的都很流利、清晰,邱晨和宜萱眼见着梁先生似乎舒出口气来,露出了一丝满意之情来,就知道致贤的考核应该是通过了。
果然,梁先生微微含了一丝笑,颌首道:“虽有不足,却也勉强了。从明儿辰时起,就过来上课吧!”
此话一出,致贤恭恭敬敬整理衣袍,在丫头们递上来的垫子上行了跪拜礼,拜了师,邱晨自然欢喜,隔着帘子笑道:“梁先生一路过来怕是也疲惫了,前头客院我已经命人清理好,梁先生就在那里的东间安置,西间我让人收拾出来,就做课堂吧!”
梁先生一听到女眷的声音,就连忙垂了眼,邱晨说完,他猜测着应该就是靖北侯府那位传奇的夫人,被封为安宁郡主者,恭恭敬敬长揖及地见了礼,又拱手跟秦铮辞过。原本想着打发个丫头带路的,致贤却自动请缨,说是弟子服其劳,引着先生往前院客院去了。致德好奇心重,也拉着致贤的手不放,跟着去了。
秦铮将梁先生送出门,就站在门廊下目送着致贤致德引着梁先生走出去,转身进门,邱晨和宜萱已经走了出来,看到秦铮进来,宜萱首先欢欢喜喜地曲膝致谢。
秦铮摆摆手,淡淡道:“此人是湖州人士,六年前湖州府解元,之后进京赶考,第一届考试意外落了第,却因路途遥远、家中清贫,没有回去,想着在京留三年参加去年的科考。偏偏去年出了舞弊案,他第一榜是进了二榜前十的,却被牵连勾销了,要重考,谁知这一重考又恰好病了,躺在隆福寺里起不了身,又耽搁了一届……病好之后,他不但之前凑得些许盘缠早就花光了,还欠了同乡、寺里几十两银子,没奈何,这才想起来做个先生,寻一个糊口之所。”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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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好像要生了!”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他急得团团转,喊道,“快去请稳婆!”
旁边正在打算盘的小包子摇摇头,放下手中的笔说道:“旁人生孩子都来找母亲,父亲还花瞎钱请稳婆!把母亲扶进内室,吩咐人烧开水,再把常跟母亲的丫头喊进来帮忙!”
“尼玛,你是我生出来的吗?你娘疼死了,你还在算计银子!”
小包子一边打算盘一边皱眉,“生个弟弟跟我争家产;生个妹妹要养活,吃、穿、用、度,将来嫁人要准备嫁妆,啧啧,赔本的买卖!不合算啊,不合算!”
“你再弄个破算盘乱拨弄,小心我把你妹妹生出来,把你再塞进去!”
“娘子,好像塞不回去,太大了!”
她双眼一闭,真想昏过去算了!这日子没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