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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辚辚、马蹄生生,夹杂着昀哥儿畅快地吆喝声……慢慢地,邱晨竟然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总感到身下的车子仍旧在摇晃着,邱晨睁开眼,第一时间扫了车角固定的座钟,还不到晌午十一点,十点四十。她们出了城门已经三个半小时了,她睡了也大概有两个多小时了。
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车厢里,头下枕着一只软枕,身上盖着被子……可想而知,是丫头们看她睡了,替她挪动整理的。
再怎么样,在马车里睡觉也不如床上舒服,邱晨身上有些微微的酸疼着,她用胳膊撑着坐起身来,活动着胳膊和肩膀腰身。
承影笑着上前,帮着她把被子往下拉了拉整理齐整,仍旧盖着腿。又取了一条毯子来给邱晨搭在肩膀上:“夫人这一觉睡得好。”
邱晨点头笑笑,月桂捧了一杯热热的红枣茶递过来,邱晨接了,慢慢地啜饮着喝了。人彻底清醒过来,邱晨就问:“昀哥儿呢?还在车辕上?怎么没了动静了?”
承影笑着回道:“穆老先生带着哥儿骑马去了,就在车旁边呢,夫人您稍微缓缓,挑起车窗帘子就能看到!”
邱晨一颗心提起来,又忽忽悠悠地落了下去,长长地舒了口气,才笑道:“被穆伯拐了一回孩子,都给吓怕了!”
承影和月桂闻言都捂着嘴笑起来。
谢了片刻,邱晨身上睡觉的热气散了,承影这才掀了车窗上的毡帘子来。靖北侯府的马车窗户已经镶了玻璃,但缝隙里仍旧有风钻进来。承影掀着帘子,也不让邱晨到近前去,隔着一段距离指着窗外给她看:“夫人看,就在那边……呵呵,我还没见过像哥儿这么大胆的孩子,可想而知,哥儿大了,必定也跟侯爷一样,又是个将帅之才!”
邱晨笑着摇摇头:“将帅之才……我可没指望这些,他能平平安安长大成了人,再能成家立业也就够了。”
将帅之才,哪怕是秦铮这个有身份,带着人手护卫上了战场的,也是经历了无数场厮杀,在战场的刀光箭影血雨腥风中挣来的,其中经历了多少惊险,受了多少伤,又填进了多少条人命去……她反而更希望自己的孩子能生活在和平时代,不需要去经历那些血雨腥风战场厮杀才好!不仅仅是昀哥儿,还有阿福和阿满。
车外,不仅仅昀哥儿坐在穆老头儿怀里,阿福阿满不知什么时候也骑了马,扬鞭催马在枯黄成一片的草地上奔跑着。邱晨看的有些担心,但却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
孩子们大了,就行小鹰长齐了羽毛,总有一天要离开父母,展翅飞翔,去开拓属于他们的那一片天空。当母亲的若总是担心孩子受伤,而耽误了孩子学习本领,那么孩子将来必须要独立的时候,就没办法好好地生活,更不用提开创属于自己的天空和生活了。为了孩子将来能够生活的更好,做父母的首先要学会放手,学会鼓励,而不是阻止和禁锢。
好在,没用邱晨担心多久,车队到了王平镇,在这个镇上唯一的客栈里打尖儿歇脚。邱晨戴了兜帽裹紧了斗篷下了车,抬头就看到穆老头儿带着阿福阿满骑着马小跑了过来。
因为高度和距离、速度的原因,邱晨看不到昀哥儿的样子,只听着小东西开心无比地呐喊声:“啊,飞……飞……”
邱晨忍不住失笑,这小东西把骑马当成飞飞了!
话说,‘飞飞’还是大哥杨树勇来的时候带他玩的游戏,就是往空中抛出再接住的游戏,邱晨记得前世也见人玩过,不过那时叫‘抛高高’,到了这里,杨树勇带着孩子玩,只是换了个名字,成了‘飞飞’!
几匹马朝着邱晨飞奔过来,林氏承影等人连忙站出来,挡在邱晨前头。邱晨却心定的很,马儿跑的不快,阿福阿满练习骑马好久了,这么速度这么个距离,完全可以控制马匹躲避开人群和障碍。
果然,阿满最是活泼调皮,放任着马儿冲到人前十来步处,方才猛地一带马缰,马儿一摆头,身子也紧跟着急转了方向,发出唏律律的叫声,前蹄跃了一下,方才停了下来。
阿福则稳当的多,隔着一段距离就逐步收拢马缰,让马儿缓慢平稳地停在了邱晨前边不远处,利落地跳下马,看着那边护卫们牵了阿满的马缰,照应着阿满下马,他才放心地朝着邱晨走过来,立刻关切地询问道:“娘亲,您没事吧?”
邱晨从承影林氏等人身后走出来,笑着摸摸阿福的脸颊,又牵过他的手,将手套摘了摸了摸,确定孩子只是脸颊吹着风凉了些,双手很热乎,并不冷,这才放了心:“我没事,阿满跟娘闹着玩呢!”
阿福笑了笑,转回头看着跑过来的阿满,却肃了脸道:“妹妹,以后不许朝着人群跑……万一控不住马,伤了人可不好。何况,今儿还是娘亲!”
阿满脸上的笑容滞了滞,随即笑嘻嘻地跑上来,搂着邱晨的胳膊道:“娘亲,你没害怕是吧?娘亲骑马骑得那么好,一定知道阿满不会让马伤到你的是不是?”
邱晨同样检查了一遍女儿的情况,一遍含笑道:“娘亲不害怕,娘亲有承影和林嬷嬷护着……可别的人不知道,也没人护着,万一害怕跑动,你说不定就没办法准确地控住马匹……你哥哥说的对,你以后一定要改了,不能再做这种冒险的事了。”
阿满也不恼,笑嘻嘻地连连点着头应了。
这会儿功夫,穆老头儿已经带着昀哥儿也到了,老头儿坐在马背上花白的头发胡须颤巍巍的,貌不惊人的,待马匹即将停下还没停稳之时,老头儿手中的马缰一松,伸手扶在马背上,另一只手还始终抱着昀哥儿,借力用力,身体轻巧地离开马鞍,轻盈敏捷无比地下了马,稳稳当当地站住。
秦礼秦孝等护卫们看到穆老头儿露的这一手,齐齐地喝起彩来。承影林氏等人都有功夫在身,自然也是赞叹不已。邱晨眼力不够,只觉得眼睛一花,穆老头抱着昀哥儿落了地,至于如何动作的,她根本没看清。
走上去,将昀哥儿从穆老头儿怀里接过来,上上下下摸了一遍,确定小东西完好无损,手脚也不冷,胖鼓鼓的小脸蛋因为兴奋和风吹涨的红扑扑的,跟大苹果似的,衬着他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格外地讨喜可爱。
邱晨亲了亲昀哥儿的脸颊,呼唤了阿福阿满,往客栈里走去。
那客栈的伙计早就迎了出来,只是看着这一大家子人多势众的,有说有笑的,没有上前来打扰,这会儿看着邱晨带着孩子往里走了,连忙小跑着迎上来。
“客官,您这是打尖儿啊,还是住店呐?”
邱晨不语,旁边阿福脆生生道:“打尖儿!让人将马匹带下去好好喂上,再紧着送些热汤热饭的过来给大伙儿吃……天气凉了,大伙儿赶了一上午路,都累了,吃喝点热乎的,也驱驱身上的寒气!”
邱晨微微挑着眉,看着阿福有板有眼的吩咐着,禁不住地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
阿福出门并不多,这些跟店家伙计打交道的事儿,很可能还是去年她嫁进京来,一路上那些护卫管事们跟店里码头的伙计们打招呼时常说的……这些细节,邱晨都没怎么在意。阿福那年才几岁?还不到七岁……没想到,六岁多的孩子就把这些细节看在了眼里,如今说出来做出来还有模有样,好像很有经验的老江湖客一般。
伙计听着阿福说了一大通,也很是有些惊讶,再看小小子旁边站着的人,衣着华贵,雍容大度……却只看着说话的小子不说话,想来也是赞同的。
“小公子吩咐的是……小子这就吩咐人照应车辆马匹,小公子,各位客官,里面请!”
阿福点了点头,回过头来看向邱晨,脸颊上浮起一抹云霞来,连忙走到另一旁,跟阿满一人一个胳膊,扶着邱晨进了客栈。
“客官,您看,今儿客人多,楼上的两个格子间已经都有了人,您这一帮子人真上楼上去也憋屈……不如就大堂里坐,小的给客官们拼两张桌子,宽敞豁亮,听听事儿说说话也便宜。”
到了这种选择的时候,阿福就不擅自做主了,转回头看向邱晨寻求意见。
邱晨眨了眨眼睛,阿福于是很爽快地含笑应了:“行,就听你的!”
顿了一下,阿福渐渐放开了,含笑道:“你不必拼桌子……给大伙儿也按照我们一样的菜品上,屋里的,还有外头伺候牲口的照看车辆的也不能拉下……做些热肉汤送去,让大伙吃饱吃好!再搬上两坛子酒,让大伙儿祛祛寒!”
邱晨听的暗暗点头,这孩子平时看着稳重话少的有些温吞,到了需要出面担当的时候,却并不打怵,说话行事也有模有样……真是让人欣慰。转瞬,她想起现代的酒驾……受那个时代严谨酒驾的影响,让她安排,定不会让人给赶车的上酒!
唉,有些东西潜移默化地深入人心之后,真的会造成比想象更久远的影响!</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