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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让和唐晴坐上了回参理的汽车，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整个格通草原也好像没有睡醒一样，茫茫的雾色朦胧了它原本的模样。
唐晴侧躺在椅背上，鼻子和脸颊都有些泛红。
不知道是真的感冒了还是怎么的，她觉得自己有些晕车，身子也乏力得很。
年让看她双眼紧闭，眉头微皱，脸颊也红红的
“不舒服吗？”
唐晴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又侧过脸去。
“感冒了吗？”
年让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汽车行驶在山路上，九曲十八弯，唐晴摇摇晃晃的，觉得自己的胃已经倒了一圈。
她轻轻的发出一声闷哼，手指紧紧的攥着衣领。
“姐姐”
年让担心的看着她，声音温柔。
“靠着我”
他轻柔的扶过唐晴的头，让她侧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右手扶住她的肩膀，轻轻拍打着。
唐晴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车体的摆动使她靠得年让更近了。
年让脖颈上衣服的肥皂味，伴着身体散发的热气卷进唐晴的鼻子里。
她嗅着这股香味，觉得异常安心。
在梦中，又回到了小时候。
唐晴6岁以前，她们一家人还住在小而拥挤的大杂院里。
每家大概只有50平左右，门对门，户挤户。
院里人虽多，但大多是和善的，至少年幼的唐晴是这么觉得的。
夏天，院子里用铁线丝拉的晾衣杆上搭满了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衣服。
唐晴喜欢蹲在矮井边看院子里的阿姨洗衣服，她们花铁盆里的肥皂打出了漂亮的皂花，在水里翻腾膨胀。
白色的皂末随着流水冲入下水道，泡沫附着在青石板上一个、两个，阳光下反射出五彩缤纷的光泽。
唐晴一直觉得秦秋美是院子里最漂亮的女人，因为她连洗衣服时也是那么美好。
阳光撒在她的肩膀上、脚踝上，她随意扎着的头发披撒在她雪白修长的肩颈上。
唐晴蹲在旁边看她，她就侧过来脸对唐晴笑笑，笑容是那么的温柔、美好。
冬天，被褥在艳阳里暴晒以后，伴着肥皂的花果香味又裹上了一层阳光的味道。
棉花散发着温热、蓬松，好像就是幸福的味道。
晚上睡觉时，唐晴喜欢把鼻子贴在被子上，搂着秦秋美纤细的腰杆，嗅着这股味道进入梦乡。
从前秦秋美身上也有肥皂和阳光的味道，后来她们搬进了巷子里稍大一点的房子后，她身上的味道就被各种工业香水替代了。
唐晴也再没有搂着秦秋美入睡过。
迷糊间，唐晴往年让怀里钻了钻，她贪婪的嗅着这个她一直想念的味道。
年让身体僵硬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能明显感觉到唐晴的鼻息在他脖子上窜动。
他的喉头无意识的上下涌动，耳朵也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唐晴在手刚环上年让的腰时猛的醒了过来，她错愕的收回了手。
立马直起了身子，猛然的惊醒使她头晕目眩。
“还好吗？”
年让扶住她，手心的余温却让唐晴觉得像是滚烫的火焰，她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身体。
“我没事”
她收回被年让拉住的手，眼睛已经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神，只能盯着前面座位的椅背，羞红着脸说
“刚才，真的很抱歉”
她为自己无意识靠近年让道歉，为自己无意识的抱住年让道歉。
为自己居然还有一丝丝留恋他身上的肥皂味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