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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感,如果是遇上要好相知的朋友,他要痛快淋漓地演说一通了。
“也许是吧。但我真不明白,像她这样一个高材生一一听说她的画作上过省报一一竟选择回乡下,真是糊涂呀。”
“国外流行‘牧人出哲学家,山林出艺术家’的说法一一她的归来是以退为进,是郑板桥所说的‘难得糊涂’。我们不懂搞艺术人士的心思,不可妄加评论。”陈渐说得一本正经,但还可窥见他羡慕赞叹的神色。
“喂,你大概还没迷上吧?”璧君抬头望一下陈渐,打趣地问道。陈渐猛然颤抖一下,微笑着不答,一圈红晕爬上了他的颈脖。
“这样的女子当然既有魅力又令人敬佩,却不令人动心一一不令我们这些惯于谈情说爱的男子动心一一更确切地说,我们知道自己的斤两,不敢对这类‘用知识、道德以及高尚情操远大理想武装起来的’女子动心。我们只能逗逗那些爱卖俏的女人们开开心,跟胸无大志的急着要做母亲的女人谈情说爱。不过一一”,他看了陈渐一眼,颇为认真地说:“你倒是有资格去追的。”他虽然智商平平,但在艺校训练了三年,有一定的眼光。陈渐想不到璧君会这样评价自己抬举自己,虽疑虑却高兴。他相信苏杰是一流的,虽然他并未像璧君所说的那样迷上她,但他原本的爱情观受到了冲击。他理想中的爱人,原是一个天真纯洁的乡下姑娘,她或许中学都未毕业,身心上蓄含着净是乡村少女天然的朴质一一但苏杰的出现,让他沮丧地感到:一个朴实漂亮的少女,尽管心灵完美无瑕,但没有经过知识的熏陶,会显得多么的无知、平庸。
不一会儿,璧君把埋在诗集里的头一昂扬,夸奖地伸出双臂,像要拥抱成功似的叫嚷道:“我终于找到了,终于让我找到了!”陈渐好奇地望着他,惊诧他那样的手舞足蹈。璧君无法马上解释他搜获来的珍宝,控制不住冲溢而出的激奋,把应该印在漂亮姑娘脸蛋上的亲吻,不合情理地印在陈渐的脸上。“我已找到一首天底下最美的诗篇了!这首诗一到我的美人儿那里,一定让她欣喜若狂。老弟,女人们就喜欢这一套无聊的玩艺儿:鲜花、诗歌与甜言蜜语。就像我们男人着迷于她们的明眸朱唇与细腰一样。她们是头脑简直的动物,也许只比雄猩猩的智力高一丁点,她们相信飘在空气中的誓言,哈哈——。但没有她们,我们男人就活得不快乐,为了获得她们的欢心,你得学会体察她们的心事,她们头脑简单,内心可细腻得很呢。一一但这门学问你好像还未入门。”
陈渐伧促间受了男性的一吻,又听了这翻言论,脸红耳赤而又眼瞪口呆。暗中奇怪璧君忙于表白爱情而同时又讥笑女人,觉得这样的行径很可耻,不像他所自诩是个君子。
璧君无不得意地说:“让你见识见识这首诗的威力吧。你们是学文的,一定能鉴别出货色的真假伪劣。这实在是上乘之作,可打动得铁石心肠的。”他沾沾自喜,学忘形诗人摇头晃脑着,用伪装出来的抑扬顿挫的声调念诵道——
我是不会变心的,
就是不会变!
大理石,
雕成塑像;
铜,
铸成钟;
而我这个人,
是用忠诚制造的。
即使是破了,碎了一一
我片片都是忠诚。
璧君虽是装腔作势的怪声怪调,但这首诗诚恳庄严的美是湮没不了的,正如莲之出淤泥而不染。陈渐被深深地震撼了!璧君一朗读完,便一笑置诗集于一边,见陈渐犹沉醉其中的样子,得意地说:“语文老师,怎么样?够动人吧?如果你是一位多情女子,不会为一位我这样的男子的这般表白而欣喜陶醉感动么?女人呀,天生就是多愁善感,注定要吃尽苦头的一一红颜薄命,是也。”
陈渐不能再沉默,似乎要救救那位要上当的多情女子:“难道你一一你不是真心爱这位女子,对她宣誓忠诚么?”
“爱她?对一个女人忠诚?”璧君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她确实是挺可爱,但还没动人到令我忠贞如诗中所写的地步。逗她开心而已一一爱情游戏呗,反正无聊得很,别让青春虚度呀。朱丽叶还没出现,我这个罗密欧,怎么能真正地静下心来完全忠诚于一个女人?”
陈渐很纳闷又很气愤,同时又觉得自己无权责问对方,因此闷闷不乐。是啊,如果爱真能如此敷衍的话,那么爱是件太普通的装饰物品,而不令人向往与崇尚了。也许,王璧君这类人,自诩为爱情高手,实际上并不懂得爱的真谛?真正让人心仪的爰情,不应挂在外表炫耀,而是深藏于心。一一如果有哪一天我遇上了真爱,我一定如诗中所写的那样,爱得热烈、真切、执着、圣洁、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