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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迹,脸上一副被有冒犯到万分气愤恼怒的模样。
“大叔,你说什么呢,这是我儿子,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看不出来吗?”桑白抑扬顿挫地说着,顺手把旁边赵纪宁一拉,靠到自己身上,示意他好好瞧。
她这般底气十足理直气壮的反应到真是让对面大叔愣住了,仔仔细细盯着两人的脸瞧了会,还真让他看出了两分相似。
不外乎其他,长得漂亮的人总是有相似之处的。
他怀疑问:“真的?”
他紧接着质问:“你们多大了?”
“你几岁的时候生下他的?”最后这句话主要是看向桑白问,对于这一连串质疑,她不慌不忙,凭借着丰富深厚的经验积累对答如流。
“我今年二十三,他五岁,我刚十八岁的时候生得小孩。”说到这里,桑白话里都不由掺杂了哽咽,满是单身母亲的辛酸苦涩。
“当时年纪小,不懂事,让小孩跟着我遭了不少罪,到现在每次买排骨都只舍得买半份,好不容易看到超市搞活动...”
一番悲伤诉说引起了不少围观群众共情,面前的大叔神情已经隐隐松动,桑白再接再厉,为这一幕添上了最后一把柴火。
她手在底下偷偷推了把赵纪宁,他不明所以仰头看过来,桑白冲他挤挤眼,无声用口型催促。
“快,叫人。”
“.........”赵纪宁心中天人交战,目光从桑白脸上落到了前头案板肥瘦相间的排骨上,他挣扎几十秒,最后喉间吞咽了下,咬咬牙视死如归。
“妈妈,我好想吃排骨...”小孩涨红着一张脸,漆黑眼珠里似乎冒出潮湿泪意,小手拽了拽大人衣角,细声细气,看起来很是可怜兮兮。
“大哥,你就卖给他们吧,这也不能当场去做个亲子鉴定给你啊。”或许也是耽误太久,围观群众看不下去,身后一个青年心直口快,引起无数附和。
“对啊,人家孩子生得早,看起来像姐弟太正常了,我从前就遇到过好几个。”
“哎行吧行吧。”大叔不耐烦说道,扬起刀手里动作飞快,咔咔咔几下就给他们剁出来差不多两公斤分量骨肉匀称的排骨。
他用袋子兜好放在电子秤上打标签,耷拉着浓眉大眼不好相与的样子,嘴里却比起一开始和缓不少。
“给你们称了两斤,去那边结账吧。”
“哎好,谢谢师傅。”桑白从他手中接过排骨报好,答应得格外甜,最后时刻,她也不忘call一把赵纪宁。
“儿子,说谢谢。”
“......谢谢师傅。”赵纪宁瓮声瓮气,说完迫不及待想要逃离这里,迈着小短腿走得飞快。
桑白急急忙忙拉上购物车,在后头追着,“小宁,等等妈妈呀,你别走这么快...”
“.........”
从超市回去这一路上,赵纪宁都格外低沉,板着一张小脸闷头走路,直到回家在厨房打开那满满的一大袋排骨时,神色才舒展几分。
他慢吞吞从另一个袋子里拿出后来买的芋头,准备蒸一个排骨。
“铛铛铛~”后头突然传来一道欢快的声音,紧接着,一团冰冰凉凉的东西在他脸上飞快贴了下离开,赵纪宁迅速转过身,桑白笑脸过后,熟悉牌子的草莓冰淇淋送到他面前。
“你什么时候买的?”他话里带了自己都没察觉的惊喜,经过那个小插曲之后,赵纪宁只想快点走人,两人匆匆买完菜便去结账了。
“不告诉你。”桑白双手背在身后,满眼狡黠。赵纪宁低头看着手里冰淇淋,脸上露出开心,并没有太关心答案。
桑白见他这么容易被一个冰淇淋哄好,老毛病又犯了,又忍不住说教:“你啊你,只是让你叫个人就难以释怀这么久,想当初,你那么点大我把你从福利院领回来,可是完全把你当儿子养的,哪怕你现在――”
说到这,桑白梗了梗,强行狡辩:“...可以勉强独当一面了,可在我眼里,不永远都是那个小屁孩,叫声人怎么了,又不会让你少块肉。”
她鬼话连篇,言辞凿凿理直气壮,最擅长歪扭事实,赵纪宁深知桑白劣性,因此连争辩都不想多费口舌,拿着手里的冰淇淋就转身,继续忙碌。
没人应和,桑白一个人也有些无趣,她砸吧两下嘴,撸起袖子上前帮忙。
“这个芋头我来削吧...”
......
几顿痛快满足的排骨大餐让赵纪宁飞快释怀了超市那件事,甚至在两人再次去逛时,还会主动拉她过去看看,没见到再有上次活动后,还露出了点失望。
冬季过去,春寒料峭,熬过整个冬天都没有生病的桑白,在一次小雨天没带伞后突然感冒了。
许久没感受过病毒的身体有些抵抗不住,这次感冒来势汹汹,第二天准备起床的桑白,就发现自己已经被病毒攻占。
头昏眼花,四肢无力,身体里的热度似乎能烫熟一个鸡蛋。
她刚坐起就两眼一黑,重重一跌,再度躺回床上。
赵纪宁是临近十点才发现不对的,往常这个时候桑白早起来准备吃早餐了,而此时他盘子都端上了桌,那道门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他走过去,试探敲了敲,房间里毫无声响,一片死寂。
心头本能涌起几丝慌乱,赵纪宁再度出声,已经藏不住紧张。
“丁舒颜?你在吗?”
连叫几声,仿佛被吞噬般没有任何回应,他手里握着门把轻轻一拧,一颗心顿时放下。
幸好,她没有反锁门的习惯。
门推开,里头画面映入眼中。
房间窗帘紧闭,昏暗无比,正中大床上悄无声息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就连外人闯入都毫无察觉。
赵纪宁朝她走近,不知为何,脚下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他走到桑白床头,不自觉屏住呼吸,看着她紧闭双目死气沉沉的脸庞,鬼使神差,朝她伸出手。
一根食指放在了她鼻下,微微颤抖,两秒后,骤的离开。
赵纪宁在心里大松一口气。
幸好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