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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程姿呢。”
“程什么——等等,你认识程姿?”
“听说袁总一直在追求程小姐,但是苦于吃闭门羹。”
“呸,什么闭门羹?人家那是矜持一下,欲拒还迎你懂不懂?笑话,这世界上还有我袁礼追不到的姑娘?”
有人恼羞成怒了。
程姿是这些年来冉冉升起的新星,会唱歌,会跳舞,更难得的是非科班出生,却天然生就一副好演技。
跨年时,一群人在城郊别墅里闹了一整夜,后来累了,有人提议说喝点小酒看看电影。
友人挑了部文艺片,袁礼看之前还嚷嚷着文艺片有个鬼看头,催眠还差不多。
“这部不一样,肯定不催眠。”朋友神秘兮兮地说,“你要是睡着我是狗。”
袁礼来了劲:“等着,马上就让你当狗。”
结果那一夜,袁礼一点瞌睡没打,甚至次日,乃至之后的好多个夜里都失眠了。
片子是文艺的,略微有□□场景,但色而不淫。光与影交错之间,程姿冷冷清清的气质与青涩又迷人的身体形成鲜明对比。
袁礼着了魔。
可惜袁公子空有花花公子的艳名在外,其实是个恋爱草包。抓心挠肺找门路联系上了程姿本人,却难以接近,只能偷偷地、偷偷地往她的片子里注资。
程姿对他不假辞色。
阿城也不揭破,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袁总是情场高手,没有理由会失败。”
“那是。”
“但我如果说有办法让你成功得更快一点?”
“……”袁礼噎了噎,“那也不是不可以。”
阿城笑了。
袁礼清清嗓子:“那马场那边?”
“袁总不是说有法子了?”
“法子是有了,但你要是能让我见效得再快一点,那我也不拒绝。”
打肿脸要真能充胖子,这位袁总恐怕已经三百斤了。
阿城:“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袁礼:“等等,你要我帮忙,就只是提供资金?”
“除了钱,袁总还要答应我,第一,不能把我的消息告诉第三个人。第二,如果紧急情况我需要帮忙,你要跟我站在同一阵线。第三,卫青山有什么动作,你要第一时间告知我。”
“我就知道你狐狸尾巴藏得深,说是扶贫,后续要求一大堆。”
“那袁总答应了?”
“呵呵,我袁礼一向做好事不留名,你就叫我红领巾。”
袁总的办事效率很高,电话结束后的五分钟内,他发来一串卡号:给个地址,我让人给你送去。
阿城顿了顿,报上明玉上城的地址。
阿城:暂住。
袁礼好奇:哪来的房子?
阿城避而不答,只说:一个朋友。
袁礼:靠得住吗?要不要我找个房子给你?
阿城:不用。
真动用袁礼的人脉和房子,难免会被那个圈子的人察觉。
现在住在楚音这里,虽则麻烦了点,但远离贵圈,安全。
况且,阿城想起了那个女人孤身一人闯进男人窝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和她与继妹对峙时的横冲直撞,指尖在屏幕多停留了一瞬。
有时候他觉得,其实他和楚音是有共通之处的。
袁礼:ok。
袁礼:对了,这我子卡,你省着点用。
阿城:……
很像金屋藏娇。
*
下午两点,墓园不复冷清。
随着大门外一行人的涌入,寂静之地也热闹起来。
由卫青山指定的独家媒体,在其他同行羡慕到喷火的眼神里,洋洋得意抵达现场,全场跟拍。
来的人其实很少,卫遇城的丧礼,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到场。
卫家人丁单薄,堂表亲戚都不算多,此外还有几个公司董事到场,都是自幼看着卫遇城长大的世伯们。
这群老辈没人看得上卫青山,无他,私生子的身份在这个圈子里是见不得人的。
就好像卫青山以为只要这位大哥死了,父亲又病倒在icu,他就能顺理成章继承公司,结果有董事会在前,个个冷眼看着他,没人把他当成个东西。
“阿城不在,自有新的ceo接任。”
“你放心,公司的事与你无关,不需要你操心。”
卫青山错愕不已,“这是我爸的公司——”
父亲不在,大哥死了,难道不该由他接任?
“如你所说,这是你爸的公司,不是你的。查查日历,看看现在是什么日子,靠父子关系继承王位的朝代早就亡了。”
卫康元还在icu,就算公布遗嘱也不是现在,于是他们火速猎聘了新的ceo,暂代卫遇城接管公司一应事宜。
私生子还是私生子,没权没势,空有野心。
不过在卫遇城的丧礼上,卫青山倒是终于有了话语权,毕竟他还姓卫,是卫遇城的亲兄弟。
快入秋了,山顶的风也有了凉意。
晌午时分还艳阳高照,此刻风一吹,云遮了太阳,天阴下来。
请来的道士在吹拉弹唱,听上去怪诞可笑。
一席黑色着装的人立在墓前,卫青山为首,鞠躬、上香,面有哀戚。
懂得见风使舵的亲戚们也擦着眼泪,一边说着“真可惜,年纪轻轻就这么没了”,一边转而投向卫青山,拍拍他的背。
“别伤心了,你大哥没福气,以后你爸和这一大家子可就指着你了。”
袅袅青烟消散在空气里,一如十来分钟后消失在墓园大门口的众人。像是一场节奏极快的默剧,匆匆入场,又匆匆退场。
媒体拍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快门定格后,一切尘埃落墓。
没人注意到阶梯最上方的银杏树后,有人静静立在那,全程目睹了这场好戏。
看见黑色的轿车一辆接一辆下山后,他才不紧不慢走出来,迈下台阶,停在方才众人聚集的地方。
亲眼看见自己的丧礼、自己的墓碑,和上面自己的名字,是种什么体验?
卫遇城低头半晌,拿出手机对准墓碑拍了个照。
也算是值得纪念的一天?
他在墓前自嘲了好一会儿,才转身朝外走,谁知刚出墓园大门,竟迎面撞见熟悉的面孔,背陡然一僵。
那人一身白色连衣裙,怀里抱了两束花,与他四目相对时,停住脚步,不确定地叫了声:“阿城?”
“……”
楚音捧着盛放的菊花,诧异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