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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楚音拉起被子捂住脸。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要是不多管闲事,会操这么多心吗?
以前看《飘》,斯嘉丽的名言是,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估计再这么下去,她楚音的人生格言会是,明天又是一条新的皱纹。
她起床找褪黑素吃,虽然科学并没有表明这对身体有什么损害,但中国人的观念总归告诉她,是药三分毒。
吞掉透明药片时,她从窗边望下去。
庭院里只有一些盆栽,剩下的都是好养活的多肉。夜色下,草坪上多了顶粉色帐篷,帐篷里还亮着灯。
从花坛前把他领回来后,楚音在阳台上看着他一点点扎好帐篷。
她问他还需要写什么,他想了想,要了一盏充电台灯,三本书,一瓶矿泉水。
楚音在书架上看了一圈,挑了一本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一本《海子诗选》,还有一本励志的心灵鸡汤,名叫《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想给他一点鼓励。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
除去他要的东西,她还多拿了一袋子零食。
这会儿站在窗边,看着在黑夜里透着光的帐篷,楚音猜他在看书。
到底能不能从她精挑细选的书目里领会到她的良苦用心啊?
还有,他看到她塞在袋子里的五百块钱了吗?
五百块对楚音来说是小事一桩,但想必对身无分文的穷苦自杀者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她一边合上窗帘,重新躺回床上,一边感慨:没想到吧,这世上竟有如此貌美如花又古道热肠的女子。
*
天不亮,庭院外面传来一阵毫无章法的敲门声。
楚音猛地睁眼,朝窗外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她的父亲楚放辉同志正面色铁青站在庭院外,连门铃都舍不得按,直接就开始哐哐拍门。
隔着及人高的花园墙,庭院里的帐篷有了动静,那位阿城已经打开了拉链。
楚音来不及换衣服,披上开衫就往楼下飞奔,赤脚冲出门,一把将阿城的脑袋按回帐篷,“不许出来!”
声音又急又低。
她一把拉上拉链,这才跑到庭院门口,开门就换上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谁啊,大清早——”
看清眼前的人后,立马笑起来,“爸,你怎么来了?”
楚放辉:“我怎么来了?我来问问你,是不是除非你小命不保,上了新闻头条,你老父亲才能从别人那里知道你被人砍的消息?”
楚音:“……”
笑都绷不住了,她扶着额头小声问:“爸,你怎么知道了?”
楚放辉一把拉住楚音,也不顾她一直抗议说“我没事,他连碰都没碰着我”,上下左右地仔细看了一番。
确定女儿无碍,才松开手。
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真是老天爷派来折磨我的!”
楚音还在追问他到底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楚放辉大步流星往屋里走。
“给我倒杯水。一路赶过来,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
经过院子里,一眼注意到那个醒目的粉红色帐篷,他停下脚步,狐疑地问:“你搭帐篷干什么?”
楚音一个健步挡在帐篷前,“我突然想起今年公司的团建可以去野外露营,就想提前适应一下住帐篷的感觉。”
楚放辉又重重地哼了一声:“被人持刀行凶,还有心思想这些!”
转身继续往屋子里走,没两步,忽然回头,往地上一看。
刚才一晃而过,没看清,这会儿定睛一瞧,才发觉……
帐篷旁边的草坪上躺着一双男人的鞋。
他收回目光,淡淡地问:“体验帐篷?”
“对。”
“体验的怎么样?”
“还是床更舒服。”
楚放辉眯眼,随手一指:“我怎么听见帐篷里有动静?”
楚音顿时有些紧张,但她没注意到地上的鞋,还在打马虎眼:“有吗?风吹的吧?”
“什么东西在里面。”楚放辉走向帐篷。
楚音吓一跳。
昨天朱叔才出事,要是让父亲知道她收留陌生人,一准吃不了兜着走。
她一个箭步挡在帐篷前,硬着头皮说:“……是狗!”
楚放辉:“?”
帐篷里:“……”
楚音努力瞎掰:“你一直不让我养宠物,我只能偷偷弄了一只回来。”
“宠物?”
楚放辉又瞥了一眼那双鞋。
什么时候狗也能穿男士皮鞋了?还四十来码,这得多大脚?
楚音还在往下圆:“是啊,你不是担心我对狗毛过敏吗?我就没把狗放进屋子里。等狗舍把狗屋送到了,就不用关帐篷里了。”
楚放辉看着她,慢慢地问了句:“什么品种?”
“……贵宾。”
“怎么想起养这种狗了?”
“就,看对眼了。”
“狗不是挺好动吗?这只怎么不叫?”
楚音心里急,赶紧踹了脚帐篷:“来,给爷爷叫两声!”
帐篷里的人沉默着,急得楚音又踹了两脚,终于发出一声:“汪——”
楚放辉面无表情:“是只公的?”
“对对对,是公的。爸您耳力真好!”
楚放辉神情复杂地看着帐篷,一时无言,只能进屋喝水。
女儿长大了,昨天遇到有人持刀伤人,不告诉他。
如今都让男人留宿了,还是瞒着他。
再说了,留宿就留宿,住帐篷是什么?情趣?
楚音从小被他保护着,对人没有防备,万一被什么不安好心的人给骗了……
楚放辉重重地放下水杯,起身往外走。
楚音连忙追出去,“爸,你去哪儿?”
却见他大步流星回到帐篷前,沉声说:“出来。”
她的呼吸都停滞了。
僵持片刻,帐篷里的人拉开了拉链。
像是大雨过后舒展开来的树,他赤脚踏在草坪上,站起身来,比楚放辉还高出半个头。
阿城站在院子里,一身普普通通的中年男装,但禁不住那张脸清隽好看,身姿挺拔而修长。
楚音很急,想给他递个眼神,却忽然发现……
他头上的绷带不见了。
绷带呢?摘了?
她微微一愣,多看了两眼,他似乎刻意打理过刘海,把伤口遮住了。
楚音心急如焚,阿城却显得很淡定,他微微躬身,“楚先生好,我是阿城。”
楚放辉眯眼打量他,“你在这儿干什么?”
阿城不卑不亢地说:“大小姐的司机受伤住院,我是来替他的。”
“司机?那你住在院子里干什么?”
阿城神色如常,“昨天有歹徒持刀伤人,大小姐怕您担心,没有告诉您,但已经想好对策。为免今后再次发生同样的事情,我是她的新司机……
兼保镖。”
阿城抬头,“我从小学习柔道,身体素质很好。”
短短几分钟里,楚放辉的表情从复杂到生气,再到讶异,最后居然奇异地平和下来。
他回头看着楚音:“是这样?”
楚音连连点头,“是这样没错。”
“亏你还知道事后补救。我以为你没脑子!”楚放辉指指她,显然被这个“事后补救”安抚了。
楚音看看父亲,再看看阿城,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这位大哥,您相貌出众,一手字好看得能去教书法,再看看这出色的应变能力,实力碾压一众专业公关。
您到底是怎么走到投海自尽这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