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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自到她府上庆贺的人不多不少,靖安长公主等长辈都没有再亲自过来,孩子已经会自己走路了,长辈就不会再张开胳膊在后面护着。宴会上于是群猴乱舞的居多,容逸等人也是来了的,与公孙佳坐了一阵儿,看到信都侯等人也到了,就知道情况不妙。
更可怕的是朱瑛见到容逸就走不开,公孙佳只好对容逸说:“明天散朝之后,我就去府上拜访。”
容逸也匆匆告辞——不是他埋汰朱瑛,被朱瑛缠上了喝酒一准没有好事儿。朱瑛醉了,可以请假,且也没有什么正事干,他旷工都行。容逸不行,容逸还想上进呢。容逸本来还有点担心朱瑛继续歪缠,哪知公孙佳叫了一声:“九叔。”朱瑛就怏怏地说:“那明天见。”老老实实地放容逸走了。
看来公孙佳这些日子做了不少的事,明天可以好好聊一聊。容逸想。
章明特别地想留到最后,被公孙佳给劝走了:“我还压得住,阿娘今天也回来了。”章明听说姨妈回来了,想到姨妈并不逊于他亲妈的厉害劲儿,叮嘱阿姜与元铮两个:“前头要是闹得过了,就去请夫人来镇一镇场面。”才正正衣冠走了。
容逸、李岳、章明等年轻一辈里的正经人都走了之后,猴儿就开始上山了。
信都侯等人心里既替公孙佳高兴,又微有点酸,信都侯道:“公孙,恭喜,以后就有正经事做啦,不与我们鬼混了。”
公孙佳翻了个白眼,说:“笑话我不是?以后我站队都要站到门口去吃风了,你是不是挺开心?你以后就打头站着了,得意不?”
这少卿的品级不低,也数得上号,但是比起世袭的侯爵这个位子就会比较靠后。她反口埋怨信都侯,信都侯被唬住了,连连摆手:“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我没那个意思!”
公孙佳哼了一声,不再追着他问,氛围重又活跃起来。众人说起公孙佳不再站他们队伍排头以后的事儿,乐陵侯心眼儿有点活络,问道:“公孙,你是怎么得这官职的?说说?咱们也好学一学。”这些人里,大半是想躺平享福的,但是男人丈夫,谁不想有点权呢?有个实职当然更好。
公孙佳道:“我什么都没做呀,大约是之前说要重修红封本子的事?不过,赵翁翁说,那个事儿不是我能干的。兴许是安抚我?”
乐陵侯想了一下,认真地说:“兴许是。”
一干纨绔开始似模似样地讨论起谋差使的事,谁家的谁谁得真的谋到了差使。大部分是公孙佳熟识的,还有几个人是她不太熟的,问了一句:“这陈以宁是什么人?有什么长处?”她的印象里,这是与纪炳辉一派有联系的人,不晓得是怎么能跟信都侯他们玩到一起的。
说起来,朝廷之上的派系之争并,市井里也能八卦两句,还能说得头头是道,但是把两派的人摆到面前,大部分人可能都看不出来他们不合。两派的人平常也会有些交集,但是,在自家这一派聚会的时候提到别家的人,还不是嘲笑和算计,就有那么点奇怪了。
信都侯想了一下,突然一拍大腿:“哎哟,这小子不是好人!”
乐陵侯道:“咦?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你们不是玩得挺好?”
信都侯回了一句:“你也跟他玩得不错,”之后才跟公孙佳解释似的说,“就是跟他们一道吃酒,也没什么交情。我想起来了,他真不是个好人,就是他说跟在娘们儿后面丢人的!”
公孙佳微笑,并没有生气,这会儿她才有点安心:纪炳辉果然是有所行动的,这样我就放心了。就怕他还憋着什么坏。
正在思索下一步如何做的纪炳辉并不知道,就在这一刻,他又要为之前欠的账再多付一笔利息,哪怕他现在改了立场,都难保公孙佳不会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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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钟秀娥起得大早,亲自送女儿到宫门前。公孙佳道:“阿娘,哪有上朝还要娘送的?”
钟秀娥道:“你不知道!”要是个儿子,她也就在家里等了,女儿还不兴她送一送?
她上了车,到了宫门前,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钟泰:“六郎,药王就交给你了,你俩站一块儿,她要掉了一根头发,回来我揭你的皮!”
钟泰头皮发麻:“怎么都这么说呀?在家阿娘已经说过我了!”
话虽如此,他真的提着外甥女的袖子一路提到殿里,拉在自己身边站了,又等到站完了班,再给提着袖子提到宗正寺里。期间,有人投过来探究的目光,都被他恶狠狠地瞪了回去。长公主幼子、驸马、钟祥的儿子,三重加持之下,钟泰其实也是京城有名的纨绔。不过他是少卿,一般不把他归进信都侯那一类里而已。
如果是个大小伙子,这会儿该尴尬了,公孙佳是个姑娘,坦然地被舅舅护着。
直到进了宗正寺,她的脸才垮了下来:“什么?这么多?”
离任的那位少卿也是亲戚,正欢乐地等着她来办交割。之前,整个宗正寺都是他在干,他干着正卿的活,拿着少卿的钱,太苦了!现在有了顶缸的,他就把卷宗统统塞给了公孙佳:“以后这就是你的了!来,外甥女,画个签!”
公孙佳不介意做事,但是一整个宗正寺,还没个师傅领进门,就都压她头上?做梦吧!
她也画签,也让人把卷宗上了封条,没等到会食,转头就回了自己的府里——她告病了。
钟泰亲自将她送回了家,一点也不见惊慌。因为外甥女根本没生病,但是他理解:“嘿嘿,果然是外甥像舅,我也常这么干。以后不想去坐班了就告病就行。你歇着,我也去吃酒了。”
甥舅俩两个少卿一块儿旷了工,等到安乐县公从皇帝那儿出来,再回宗正寺发现没人干活了,气得要命,命人:“驾车!我要去定襄府!反了她了!”他才从皇帝那里得到了一点小小的暗示,觉得皇帝的意思是允许他把工作推给公孙佳。
原本,他还担心公孙佳身体不好,把人累坏了怎么办。再有,一个小娘子到了全是男人的宗正寺要怎么安排,他都要请示皇帝给他个说法。皇帝只有一个意思:“她是少卿,少卿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安乐县公一琢磨,行,那就是把女人当男人使呗!
公孙佳这儿刚吃完午饭,安乐县公就杀到了,身后跟着四个抱着书简的文吏。安乐县公很不客气地往公孙家的大堂地上一坐:“不想去宗正寺就不去,活,还得干!来!它们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