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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跟在希尔瓦娜斯身后的兽人督军停住脚步,神色倨傲地打量着矮了自己一头的黑暗女王。
“部落将会占领吉尔尼斯,这是大酋长的意志,你对他的命令有任何不满吗?”
“呵!”希尔瓦娜斯轻笑了一声,停下脚步。
“当然不,沃霍尔,”她血红的眼眸望了一眼天空。
巨大的阴影遮住了投向甲板的月光,鲜红的炮艇悬浮于女妖之啸号的上空,雕琢成战狼头颅的炮口反射出金属色的光芒,隐隐对准了被遗忘者的船队。
“就按加尔鲁什说的做,被遗忘者会配合大酋长的。”
她的一只手搭在纤细的腰肢上,似乎对沃霍尔语气中的恐吓毫不在意。
“你最好说话算话。”兽人督军咧着嘴,对希尔瓦娜斯漫不经心的态度很不满意。
“没人能违逆加尔鲁什的意志,包括你,女妖。”
“我们真的要……”
沃霍尔离开后,被遗忘者执行官克伦肖小心翼翼地来到女王身边,轻声道。
“切,”希尔瓦娜斯面露不屑,“要什么?这种事情还需要我吩咐吗?”
“去做你该做的,我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你已经给被遗忘者占领了烬石矿场。”
船长室的大门吱吱呀呀地打开,又被女妖之王重重摔上。
“可恶的兽人!”
看起来希尔瓦娜斯远没有表面上那样平静。
“喂!”
船长室里传来另一个声音。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一个宽厚的身影向口中灌了一口酒,龇了龇牙。
“你船上的酒都是用憎恶的内脏酿造的吗?”
希尔瓦娜斯叉腿而立,用双手抱着肩膀,“反正也是招待那些赖在船上不走的恶客,我觉得幽暗城的河水就很不错。”
“你说是吧?兽人?”
小萨鲁法尔下意识想要挠挠后脑勺,而后讪讪地放下了拳刃。
“他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希尔瓦娜斯坐在宽大的沙发里,将两条长腿搭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动动手指头,就想让我把吃到嘴里的肉吐出去?”
黑暗女王调整着自己的弓弦,自言自语般说道。
“他人呢?不敢来见我?”
德拉诺什摇了摇头,“马库斯有其他事情要做。”
“他说了,只要你放弃吉尔尼斯,不会让你吃亏。”
“说得轻巧,”希尔瓦娜斯笑了笑。
“我怎么跟我的战士们交代?灰溜溜的跑回幽暗城?”
德拉诺什耸了耸肩,“我只是个传信的,具体如何你们小两口自己商量。”
德拉诺什晃了晃空空如也的酒瓶,戴上兜帽,消失在了阴影中。
在他消失处的桌面上,留下了一封信笺。
希尔瓦娜斯狐疑着抽出信纸,苍白的脸庞微不可查地红了红,作势要撕,然而最终没有下手。
女王轻咬银牙,做贼一样将信纸藏在箭囊里。
“可恶的人类。”
………………
“暮湾镇的港口已经被海水淹没。”
返回的迪亚姆王子向吉恩汇报着他所见到的一切,每说一句,老国王的眉头就紧上一分。
“被遗忘者已经陈兵于海岸线上,巨浪吞噬了一切,陆地,被遗忘者,和我们的士兵。”
王子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衫,壮硕的上身在夜风中轻轻颤抖着。
他接过亲卫递来的毯子,裹住身子。
“我们救下了一部分溺水的士兵,但是并不多。”
王子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海水和雨水混杂在一起让他很不舒服。
“那些骨头架子不需要呼吸,我们的救援人员在海里遭受了他们的攻击,损失了几十人。”
吉恩轻轻点了点头,对身边的高弗雷说:
“那些……撤了没?”
高弗雷点了点头,“还有人舍不得城内的家业,我迫于无奈,让士兵们跟他们讲了讲道理。”
“你做的没错。”
吉恩笑了笑,贵族们的抗拒没有超出他的预料。
“达利乌斯有消息吗?”
他问身边的亲卫队长。
中年军官摇了摇头:“盘踞在教堂区的狼人越来越多,我们根本没办法冲进去。”
“还有……”卫队长迟疑地到,“罗娜小姐……没有配合我们的撤离计划……一个人出城了。”
罗娜·克罗雷,达利乌斯的女儿,也是他唯一的亲人。
“让几队斥候暗中保护她,达利乌斯已经牺牲了,不能让她的女儿再出事。”
他吩咐道:“收拢所有士兵,平民们就快全部撤离了,我们该走了。”
………………
“谢谢你,麦格达女士。”
马库斯向烹锅旁收拾的中年女性笑了笑,掏出手帕擦干净了克罗米的嘴。
“没什么,”麦格达·白墙笑了笑,“我不能拿起刀剑为吉尔尼斯而战,让小伙子们吃顿饱饭总是我应该做的。”
“一路平安,女士。”
马库斯抱起意犹未尽的克罗米,抬了抬礼帽向即将撤离的麦格达告别。
“走了,办完正事,有的是时间吃东西。”
士兵们搬着箱子来来回回,整座城笼罩在一种沉默的忙碌中。
被迫放弃家园对每个吉尔尼斯人来说都很难以接受,马库斯撑着伞沿街而走,耳边除了杂乱的脚步,便只剩下了愈下愈大的雨点砸在石板路上的声音。
“你看出什么了?大侦探?”
他抬头对克罗米说,“在那个教堂,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其实也没什么……”
克罗米皱着眉毛,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只是感觉……太正常了,正常得有点过于刻意,却让人生不起疑心。”
马库斯笑了笑,“你想想你忽略了什么?”
克罗米抓着马库斯的头发,“忽略?”
“你最拿手的。”马库斯提示道。
“……嗯……”
克罗米沉吟着,忽然一巴掌拍在马库斯头顶。
“时间!”
马库斯龇了龇牙,“小祖宗你轻点。”
“所有战斗的痕迹,并不是同时发生的,而是好像一个人收拾屋子一样,石台上的爪痕最早,而那些长椅却是最后被撞碎的!”
克罗米兴高采烈地道:“这种痕迹在常人眼中没有差别,但青铜龙即使对一点点的时间差距也会产生不一样的感觉。”
说罢,她又歪着脑袋,疑惑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猜的,”马库斯笑了笑,随即感受到自己的耳朵被小家伙扯住了,显然她对自己的敷衍很不满意。
“疼疼疼!”
“你小时候也这么折腾你亲爹?”
克罗米撅了噘嘴,“我从出生就没见过父亲,对他的所有了解都来自母亲。”
“嗯?你母亲怎么说的?”
“他是个混蛋!”
“她说的对,”马库斯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弃养比代蕴还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