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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不同于中都的亲情,虽然每次出门仍有军士守卫,但即使如此,也要比森严的宫规让她轻松很多。何况,本性开朗的她在哥哥的鼓励下,抛开身份的束缚,与身边的军士、矿山的村民,结成了很好的朋友。
在临行前的一周,宗枲决定再逛一次矿山的集市,再吃一次玉珍楼的美食,再策马看一次矿山的美景。或许再来之时不知几何,但她希望能够把这一切的美好都记在心里,然后让她守着这些美好,期待着下一次与哥哥的相遇。
于是,仍是在护卫们的陪伴下,在热闹的集市中,小公主穿着朴素的麻布长裙,熟络地挑选着集市中具有矿山风情的商品。
美丽的青玉石、代表着吉祥的狼牙坠、毛色上乘的皮帽、质地柔软的护臂……她仔细地为宗丝选了那串用狼牙和贝壳穿成的手链,为父皇选了一块用白虎皮做成的盖毯……
“公主要不要看看这个?”那是一条通体油亮的火狐皮,尾尖的毛泛着银针光,用手抚过似乎还能感受到它生时的温度。即使是不识货的宗枲,也被这条火狐皮吸引。顺着捧着火狐皮的手看上去,她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睛。
心在此时漏跳了一拍,天地间所有的声音似乎都安静了下来。从那天他打晕她离开,那条黑色的巨龙再没来到过她的梦里。在她的心里,她不知自己对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依赖,担心,恐惧,还是愤怒?只是当他和那条梦中的巨龙齐齐消失的时候,她总觉着自己身边好似缺少了什么,而这种失落的感觉在此时竟被填满。
在看到他时,她下意识中竟不是喊出“拿下他”,而是想要沉溺在那眼神中,永远不要出来。而她的理智生生让她把自己的思绪拽回来。她将眼睛移向那条火狐皮,脸颊红红的,不知是今天矿山的天气太热,还是那火狐皮映在她脸颊上的光。
“好漂亮的火狐皮!”籥籥是识货的,她从陌生男子的手中接过那皮毛,细细打量了一番,“我们公主要了。”籥籥替宗枲应下。
宗枲的眼睛再度对上他的脸颊,有月余不见,他的身体似乎已经都好了,面色也比初次见到的样子红润了很多。时间过去太久,宗枲甚至有些想不起初次见到他时的模样,而当时在水中的男子伤势颇重,血污和疲惫让他看上去很是沧桑。今天看,他就像一个邻家的大男孩。
玄计对自己在山林中费了七日夜的功夫才猎得的火狐皮很是自信。他为了这一天的见面准备了太久,甚至对她的每一个反映都准备好的万全的对策。他伪装得极其完美的商人的形象,丝毫没有在籥籥和其他军士面前露出马脚,而此刻籥籥的询价也让他自如地应答如流。最终以半块银饼的价格谈下了这条火狐皮。
宗枲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恍惚,他在她面前就像一个真实的,初次见面的商人那样,熟练的交易,甚至让她以为是自己将他错认了。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的心像什么东西沉了下去,跟着他离开的方向,越走越远。
在籥籥和众多军士的面前,她并不敢把自己的情绪表露的那么明显。但她是真的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他,可她有害怕自己此时任何异常的举动会给他带来灾祸。就在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直到那衣角的影子再也无法被捕捉到时。宗枲再没有了继续逛下去的心思。只是走程序般地将吃过玉珍楼的饭菜,又打马跑过矿山的围墙。她有些落寞的回到府邸,直到,她找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