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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过联系。

    我常常梦见她,梦到我们相遇的场景,梦见我们又在一起吃三块钱的粉,一起吃两毛钱的冰棒,一起下河抓小虾,梦见我们一起躺在床上听张杰的《这就是爱》,一起放学后被老师留下来背课文。我是不敢找老师背,她是真的背不下来。

    我经常拿起毕业时她送我的笔记本,打开第一页写着:勿忘我。但是她把“勿”写成了“匆”。我想着,不愧是你,也只有是你了。我觉得好笑又怀念。

    姐姐们走后,也四五年没有消息,我渐渐觉得很失落。我想念姐姐们,想念妈妈,想念阑芹,想念爷爷奶奶。想念的人太多了,想念的时间太长了,我开始淡忘了想念,开始把过去的记忆尘封。我不想带着伤感活着,我只想带着她们给与我的欢乐继续生活。

    我很幸运,上初中后,顺利地交到了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她与阑芹不同,她很聪明,很受欢迎,脑洞很大,问题很多。她阑芹又相似,很活泼开朗,脾气很好。虽然我跟她一拍即合,但我们也常常闹矛盾,闹分裂。然而分分合合,我们的感情却越来越浓,慢慢地填补了姐姐、阑芹不在我身边的失落。只要我们在一起,似乎就会有无限的勇气与欢乐。

    我们常常一起睡懒觉,直到舍管阿姨赶我们走;我们常常在放学时第一个冲出教室,跑到食堂打第一份热腾腾的饭菜;我们常常在午休时不睡觉,偷偷打着扑克牌;我们常常在晚上熄灯后,把手机压在枕头底下听歌;我们常常津津有味地讨论着离生活十万八千里远的话题,我们也常常在上课铃打完后,才偷偷溜进教室;我们还常常在文艺表演的时候,跑到人群最后面呐喊叫好,然后开启我们自己的娱乐;我们还悄悄地逃过晚自习,跑到教学楼顶赏月聊天;我们还喜欢在冬天里开半扇窗,呼吸外面新鲜的空气,然后遭到全班同学的抗议。我们一起做过很多傻事,一起做很多一个人不敢做,和别人也不会做的事。这是我们共同的,独有的欢乐。

    然而,在你快乐的时候,总会有一盆冷水,把你浇醒。

    初二那年的寒假,爸爸病重,去医院说是治不了,又回来了。后来,家里经常来很多人,给他用土方法,常常弄到半夜三更。

    后来,他命保住了,但不能太过劳累。不知是病使他更加暴躁,还是他借着病更加暴躁,总之他天天发脾气,对妈妈发脾气。为了照顾他,妈妈辞了工作,然而他却总是打翻妈妈给他泡脚的水,嫌弃妈妈做的饭,摔各种东西,吵得天翻地覆。有一次我忍不住对他说:“别吵了行不行,我们听着也很难受。”然而他却回我一句:“我们吵架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别管我!”

    我很想逃离这个家,逃离那些争吵和冷眼,可天大地大,我的容身之处却只有这里。阑芹不在,姐姐不在,奶奶不在,没人再陪着我去熬过这些痛苦的日子了。我常常跑到楼顶,看着遥远的天空,想着,她们也在和我看着同一片天,我不禁笑了。那些美好的画面一一浮现,从此,天空陪着我。

    妈妈开始消瘦,从一个白白胖胖的妇女,变成了一个瘦骨如柴的佝偻女人。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忍受父亲的咆哮的,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不责怪父亲,不离开他的。

    我不懂,为什么我讨厌至极的爸爸会有人喜欢,喜欢到消磨了自己也不肯离开他。在我看来,爸爸不爱妈妈,他们闹过多次要离婚,却始终没离。我不知道把他们连在一起的是爱情,还是亲情,亦或是无情,我不想深究,我只知道,我需要逃离这里,否则我会坠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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